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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你去看一看就清楚了。】

霸天事先已经有所了解，所以他忽然有些不太希望时然去看。

人性的黑暗和肮脏扭曲的悖德，这是他不希望时然接触的。

回想起季风在电话中说的话，时然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就去吧，来不及了。”

小哥哥正在往B市赶，他的时间不多。

时然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就奔着霸天报给自己的地址而去。

开始的出租车司机是B市本地人，他有些好奇地看着时然：“小兄弟你去那里做什么？你们老家是那里准备拆迁的吗？”

时然愣了一下，随即侧着头看向司机师傅，有些疑惑地开口：“拆迁？”

司机师傅看着时然一副不解的表情，爽朗的笑了两声：“小兄弟你是外地人吧？那一片的房子都是老楼了，准备拆迁的，早就不住人喽。”余希疃碓挣离。

下了车，时然看着面前排成一列的楼房，爬山虎攀着墙面，泛着黑色污渍的墙体透露着破败和老旧的气息。

时然一步一步朝着里面走去，这里仿佛被时间所遗忘，没有一点人气儿，它维持着最初的模样，随着时代的变更交替渐渐被淘汰。

这就是...小哥哥曾.生活过的地方吗？

【这栋楼的四楼，就是陆沉以前住过的房子，要上去看看吗？】

时然看着落满灰尘的楼道，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呢？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小哥哥，怎么可以在这里退缩？

站在铁锈斑驳的门前，时然轻抚着门。

这里，承载了陆沉年少时的回忆，无论悲伤与否快乐与否，这里都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是小哥哥童年苦难的根源。

【我可以帮你开透视，看看里面。】

霸天开了透视，时然瞪大眼看着里面老旧的家具。

再细细望去，里面居然有人影在窜动。

身形矮小瘦弱的少年跪在地上，女人的巴掌毫不留情扇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没有考满分？！你这样怎么比得过那两个哥哥？怎么被你爸爸认可？！我们两个还怎么回去！”

歇斯底里的声音尖锐刺耳，女人把那张试卷如废纸一般扔在了地上，甚至还用力踩了两脚。

陆沉跪在那里，脸上的指印清晰极了。他没有说话，整个脸上的表情都是木讷的，如同精致却毫无生气的玩偶，漆黑的眸子中透着荒芜。

他的人生没有选择，他存在的理由只是为了眼前的女人铺开荣华富贵的路。

时然的心脏忽然猛地刺痛了一下，眼泪漫上眼眶，他忽然回想起自己曾经被父母丢下后的日子。

或许，他当时的存在已经成为了父母的负担吧？

强烈的共鸣让时然心中难受极了，他手摸着门，头轻轻抵在上面，仿佛隔着不同的时间空间，两个遇境相似的孩子得以找到停泊的依靠。

............

陆沉下飞机后直接奔着时然刷卡的那家超市而去，看着周围的住户群体，陆沉走进了靠后的那家老旧的小区。

似曾相识的环境没能引起陆沉的回忆，反而勾起了更多灰暗不堪的过往，让他的情绪更加不稳定起来。

他穿梭在小区里，一双锐利的眸子观察着周围，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抬头看着三楼的阳台，陆沉嘴角微微勾起。

找到了。

阳台上挂着时然离开时换下的衣物，那双定制款，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雏菊图案的鞋子，是陆沉送给时然的礼物。

上了三楼，陆沉仔细辨别着里面的声音。

房间内没有任何声响，时然很显然不在里面。

陆沉的唇角勾起来的弧度越来越大，他将车开进小区内，安静的坐在车里等着时然回来。

乖崽看见他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真让人期待啊。

或许把他的腿打断直接带回去会更好一些？这样他就不会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

时然看到了陆沉完整的童年记忆，心中疼的喘不过气来。

一个连出生都是为了利益而存在的孩子，根本没有童年。

一个童年经历了这么多的人，肯掏出自己全部的爱意宠着自己，他何德何能？

忍着心中的澎湃汹涌，时然打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小区内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子的油漆很亮，和斑驳的墙体以及电动车搭配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车门被打开，高大的身影从车内走了出来。

时然看着眼前那熟悉的面孔，五官的每一笔，都精致到了极限，可眼底的爱意和病态却破坏了原本的温和美，显得极具攻击性。

他看见了陆沉想要对自己实施暴力的欲望，也看见了一丝丝克制的隐忍。

无数复杂的情绪都在这双眸子中爆发，时然忽然扑了过去，紧紧拥抱住陆沉。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陆沉的衣襟上，泪水温热滚烫，陆沉只觉得心尖都跟着疼了起来。

“为什么哭？”陆沉嗓音很低，带着些微的沙哑。

时然只是更加抱紧陆沉，肩膀微微耸动着小声抽泣。

“我只是想更了解小哥哥，我希望可以离小哥哥更近一点，这样就可以更加爱你。”时然抬起头，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泪水，泛红的眼眶和鼻尖令他看起来泫然欲泣。

陆沉忽然浑身一僵，原本眸子中的情绪再次变换。

“我想和小哥哥一起在阳光底下晒太阳，想和小哥哥好好生活，想给小哥哥分享我每天的经历，我不喜欢现在这样子的小哥哥。”

时然自顾自的说了很多，陆沉听着，却淡淡开口。

“乖崽离开过我很多次了，我曾经也给过你机会。”

时然清澈的眸子直视陆沉，语气清丽好听，话语脱口而出却是反问：“小哥哥，你当时有选择的机会，但是你还是把我推了出去，让我离开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陆沉的表情滞空了一瞬，似乎在错愕时然会这么回答。

这些他从来都知道，只不过他从不愿承认罢了。不愿承认是因为自己的恨意和执念害死了时然，把这一切都推给了这个想要守护他的孩子。

察觉到了陆沉周身情绪的变化，时然的心忽然落了下来。

“小哥哥，你还...愿意继续爱然然吗？”时然的语气小心翼翼，可看向陆沉时，眼中的倒影却始终都只有他一人。

从初遇开始，时然就从未离开过他，他的眼睛里自始至终都是他。

陆沉为自己之前荒唐的逃避感到可笑，他单膝跪地吻着时然的额头，语气一如初遇时的宠溺。

“当然，掏心挖肺，不足对你万分之一的爱意。”

他遗失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