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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少不得要出一身汗,发胶味加上汗味,万一不好闻怎么办,还是下午跟领导请俩小时假,回家收拾好再打车过去,美美出场,那总不是丑猴子了吧?

因为是放假前最后半天班,并不忙,大家工作态度都闲散,领导很爽快地批了他的假。

洗过澡,他仔细用泡沫和手动剃须刀刮干净胡茬,在爱出汗的地方涂上防汗走珠,然后跑到二楼挑衣服。他想正式一点,又怕太正式,最好是介于正式与不正式之间的。

他找出他最好的一件黑色长袖衬衫,下面搭配一条浅米色休闲裤,穿棕色系带皮鞋。既文艺又清爽。运动手表不太搭配,他在衣柜抽屉里找以前朱丽珍给他买的浪琴手表,不成想,在里面找到之前苏聿容出差回来带的那只腕表。

没想到被他塞到他抽屉深处了,再一翻,那只皮带果然也在。标签都已被拆掉,包装也不见了。田恬打开手机,匆匆查了下腕表的价格——六位数。

苏聿容的眼光自然没得说,那只腕表精致而低调,田恬戴上手试了试,很合适,钱果然才是识货的行家。

真想据为己有。特别是今天苏聿容特意叮嘱他“穿漂亮点”。

他站衣柜边天人交战了一分钟,叹口气,还是把腕表放了回去。戴上朱丽珍买的浪琴。浪琴也不错,是朱丽珍送的入职礼物,打完折将近一万块。

穿戴好,简单用一点发胶抓了头发,他出门了。

邀请函上的地址位于市中心一个公园内,那公园田恬只去过一次,是一个颇有年头的老公园,建市以来,几经翻修重建,里面大树森森、小道曲折而窄,现在的年轻人是不太爱去的。比起新建的开阔而时髦的公园来说,它显得太过晦涩幽暗了。

“风雨不动居”在公园一角,看着是座清代建筑,上覆青瓦,主体为木质结构,门帽正中有一匾额,写的正是此间名字。

天色欲晚,田恬找到了地方,前方大门已经支起古色古香的灯笼和烛火,典雅而庄重。田恬理了理衬衫,抬步往里去。

苏夫人谭辉泉站在门口迎宾处送客,目送贵客走远后正欲转身回厅,忽见前方昏暗处走来一个青年。身形高大挺拔,穿深色衬衫,领口敞开四五粒扣子,露出三寸肌肤,长袖松松挽到肘上,腕上一只棕色皮表,下面穿米色长裤,步子走得漂亮。

苏夫人再看他容貌,棱角分明,肉骨妥帖,眉发俱利,说不上多么惊艳,但好看。

尤其眼神映着烛火,分外亮。

苏夫人停住脚步,等他走近,脑子里在回忆,这是谁家的子弟?

可他一靠近,走入门帽的灯火下,苏夫人十分失望。

样子倒不假,但……只是个普通小伙子罢了。

他身上止汗露的香味让苏夫人觉得拙劣,衬衫和裤子上有小小的logo,她不认识,但一切不努力隐藏logo的服饰她都不喜,腕上手表走近看连普通都称不上。

一个走错的人吧。

她把目光转开,看向案上一座青铜仙鹤烛台。

青年却从裤兜里摸出一封邀请函,交给了迎宾的姑娘。

“您好,我来看画展。”

苏夫人暗暗诧异,又把目光转回来,斜目掠一眼姑娘手中的纸柬。居然是手写的。

小姑娘也愣了一下,今晚所有客人的邀请函都是印刷的内容,只有最下署名会由苏家各人自行填补,谁请的谁签名。这是今天唯一一封全文手写的。

看下面的签名,字迹倒是没错。

“香毫先生的客人,晚上好,请进。”

田恬道了谢,对门边另一位穿淡蓝旗袍的美貌夫人点头致意,然后迈过门槛往里走。

入目先是一进院落,左右正前都有屋舍,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里面有人走动交谈。田恬左右看一眼,有点抓瞎。最后他决定先进正房看看。

正房隔为三间,墙上都悬着泛黄的丹青。田恬听见左侧隔间里有交谈说话声,其中一道声音正是苏聿容的。

田恬站在隔间走道边凝神听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听得微笑了一回,接着自行去找苏聿容的画。

他在正房内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正准备去偏房,身后忽有人喊他。

“田恬。”

苏聿容听到一道脚步声,皮鞋底在青石板上走着,好像与别的脚步声不同。

他那薄薄的一片心似乎粘到了那只皮鞋底,不易被发现,却悄悄被主人带着到处走。

眼前的客人忽然变得面目模糊且索然无味。苏聿容几句话结束谈话,抽身离开,追到门口叫住了他。

第44章 我可以对你好吗?

“香毫先生,晚上好。”田恬回身,笑嘻嘻地望着他。这个小字还是第一次被田恬一本正经地念出来,以前都只在亲密时刻有机会被光顾。

“晚上好。怎么没叫我?”

“不急,我今晚没事,时间很多。”

苏聿容点点头:“我带你逛逛?”

“太好了。”

苏聿容带着田恬缓步并肩而行,在每一幅画前驻足,半天方才挪动一步。反正他们今晚无事,尽可慢慢逛去。

“为什么选在这里办展?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公园里藏着这么个地方?”

苏聿容解释道:“这里曾经是祖上的老宅子,是个三进四合院,另外还有一片园林。

后来交出去了。原来叫‘苏宅’,我爷爷主动交出去后,有关部门请旧主更名,爷爷就取了现在这个名字。大门上‘风雨不动’的匾额也是他的手书。那是七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田恬点点头,恍然道:“那这四个字是不是取自‘风雨不动安如山’?”

苏聿容说:“是。”

在那个山河破碎的年代,大地广厦千万、江山风雨不动应该是所有人共同的心愿。

他们正好走到一块古铜色金属浮雕墙前,苏聿容解释,公园景区管理处做了一些名人故居介绍的材料,这是《苏氏世系简表》。

苏聿容一指上面,说:“苏月樵就是我爷爷。”

田恬看去,只见苏月樵上面还有五六代有名有姓的大家长,往下写了“苏白壶”、夫人“谭辉泉”,再往下只写了一子一孙。

走到一副一人高的山水画卷前,田恬看到左上有一首题诗:

钩月樵云共白头,也无荣辱也无忧。相逢话到投机处,山自青青水自流。

“这首诗是唐寅的《渔樵之志图题诗》,这幅画是曾祖画的《钩月樵云图》,爷爷的名字就出自这儿。”苏聿容适时解释道。

田恬看那画,大幅山水,流云苍苍,角落里有一个背着砍柴刀的樵夫,坐在大石上,垂钓水中月影。这是官场士子宁静致远、垂钓月亮、砍伐云朵的浪漫和志趣。

田恬跟着苏聿容转了一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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