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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克莱斯特说。
说完，他就让主治医生去忙别的了。
一两脚兽一熊猫对视了一眼，克莱斯特问：“你确定要救他？”
“唔。”
原瑾礼谨慎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一般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阿特就不会再跟他确认一遍。
直接做就完事儿。
现在之所以会来问他，那就说明问题很大。
而且原瑾礼注意到克莱斯特刚才什么都没说，而是其他人都不在、没人能听见他们讲话时才问的，那也就是说……
阿特是在担心如果救人，他的系统就会曝光的问题。
堆坐在人类怀里的大熊猫搔了搔自己的头，道：“嗷呜。”
救人的成本不高。
想当初阿特的晶核也才吃几块肉就全好了，这位应先生的精神力一定比不上阿特，估计吃一块肉就足够。
本来库存就很充足的原瑾礼最近又获得了几万点人气，那就是几十块肉，拿出一块来给一个人的生命创造一个奇迹，不过分。
他继续分析并提议：“嗷呜嗷呜？”
如果不想暴露问题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给他的食物中混上一点儿肉块，直接叫他吃了，就说他自己复原了之类的不就好了？
克莱斯特：“可以。但不代表后续就不会有麻烦。”
他低头看了眼熊猫，解释：“还从没有人在晶核碎裂后复原的，如果这种‘奇迹’真的发生了……”
原瑾礼：“……你觉得应先生会被人绑去做研究？”
克莱斯特的冷眸一眨：“这也是可能发生的情况之一。”
“……”大熊猫继续挠头。
原瑾礼从来没有想过救人还会变成一件这么复杂的事情。
他想提议，要不干脆就说这些肉块是阿特的，随便编造个什么理由来都行。
但又不确定这种想法会不会将风险转移给自家狗子。
之所以会想到以阿特的名义去救人，是因为原瑾礼知道自己小弟很强。
应该不会被人抓走拿去强行逼供或者做实验什么的。
但这也不能保证就一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如果为了救人而反而又连累了一个人的话，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阿特再强那也是他小弟。
这种推朋友出去做靶子的事原瑾礼做不出。
难得动脑的大熊猫更加迅猛地挠着头。
就像是在头顶分缝儿一样，抱着他的克莱斯特明显见到大熊猫的头毛都被挠劈叉了。
克莱斯特：“……”
白净秀气的幼崽做这个动作的确不是很文雅，但一直都很乐观心大的熊猫偶尔露出一副深度思考的表情，却也是一种极大的反差萌。
克莱斯特忍不住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明明平时懒到连熊生都不会去思考，这时候的熊猫却这么努力地在开动着脑筋，为了救一个完全不认识也不相干的人。
就像之前他救他一样。
……
这只熊猫是真的心大。
心大到完全不会去计较得失。
那感觉就像是，遇上了落难的人，如果能救，就顺手救一救。
不会主动招惹麻烦，也不会想要索取回报。
完全就是一种豁达到但求问心无愧的心态。
问心无愧四个字说得简单，却很少有人能全然做到。
但克莱斯特觉得，这只熊猫就做得很好。
他全然欣赏着这样的原瑾礼。
可是尽管如此，在看见熊猫挠头深思的这个瞬间，克莱斯特又突然生出一种不想让熊猫为这种事情感到苦恼操心的心态。
……任何事情都不可以。
克莱斯特忽然轻轻地暼开眼，避免熊猫看见他眼中的思绪。
他抬手将怀里的熊猫往上抱了抱，给他换了个姿势，顺便阻止他继续挠头，说道：“妥善的救人方法有很多，我可以保证谁都不会因此受到牵连。但是你要考虑到这种事以后还会发生无数次，甚至也很可能会发生让你感到力有不逮的情况。”
原瑾礼：“……”
克莱斯特清浅的眼眸骤然变得深沉了许多，连眸色都略微变深：“如果真是那样，你觉得可以承受吗？”
“……”
之后的事情，原瑾礼的确没有考虑过。
他能理解阿特的意思。
就是如果今天救了一个人，未来还可能碰到无数需要帮助的人，那是救还是不救？
如果都要救，他可能救不过来。
如果不救，那似乎对于后面的人来说有些不公平。
再说他真的可能做到说不救就不救吗？
熊猫幼崽的圆耳朵向内揪了揪。
他看向克莱斯特，发觉鲜少在对方的脸上看见这样严肃认真的神情，大熊猫内揪的小耳朵又齐齐向外撇了撇。
原瑾礼知道，这是他必须要自己思索的答案。
阿特的意思就是，他并不能够帮自己做决定。
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想，也要自己承受。
睁着圆圆亮亮的眼，这一刻大熊猫在心里想到了很多内容。
他想到系统的机制，要不断兑换东西才能升级，那就是说，给他创造了这样条件的系统也不是想要让他做一只普普通通的大熊猫的。
他又想到，但除了会吐槽他任务完成的慢，系统似乎也不会降下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这种时候当然也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想……
他想了很多。
但所有想法都被大熊猫的乐天知命和知足常乐的天性给打败了。
原瑾礼忽然叫了一声。“啊呜！”
能救就先救了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天的事儿……想那么多干嘛。
太费脑子了。
累。
也懒。
堆坐在人类手臂上的熊猫幼崽又重新咕涌起来，给自己选择了四脚朝天的躺倒模式。
他大熊猫是真的很爱躺着啊。
也只有阿特了，让他这么魁梧高大的一只熊猫也能享受躺着被抱走的服务。
“啊呜。”他又冲抱着他的两脚兽小小地叫了一声。
声音奶声奶气。
原瑾礼说：“麻烦你了呀，阿特。”
“……”
从听见熊猫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时起，克莱斯特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发着愣。
对于习惯深谋远虑的人来说，是不可能将问题拖后的。
今天的事情要今天解决。
明天以及以后的事情，也要在今天想好解决的办法。
长久以来，这都是克莱斯特一直奉行的生活和工作准则。
可谁又能将所有的问题在一天之中全部解决？
他的头脑里似乎总是蕴含着无数的麻烦和问题。也从没尝试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但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