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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再联络一番,以促成这个推测的结果。

听完消息,阮令宜当即脱力瘫倒在地,心中既苦又酸,最后凝聚成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未能想到,她最终竟是要依靠阮笳,才能守住尊严与自由。

而她更想不透的是,阮笳这举动究竟是何用意。即便是做最荒诞的梦,阮令宜也不认为,阮笳当真对她有什么兄妹情谊。

第81章 残酷暴戾的残疾君王17

阮笳此举, 自然是为了让他们在合适的时机到达东梁国中。

...

楚宫夜中,新月初生,清光遍地。阮笳坐在理政殿中, 四下皆静, 只能闻见茶炉蒸腾的轻微咕噜声。

阮笳手边一侧,已批完的奏折堆成老高一摞, 他正翻阅着手下一份密报, 是从东梁国内送来的。

这份密报中记录的, 毫无疑问,正是阮令宜和齐怀珵这段时日来的动向。

那日阮笳一份国书发往北元,纵使北元大汗再骄傲、再嘴硬,也不得不立刻做出反应。因为北元世代与东梁相邻, 和战几经易势,两国实力总体相当。

而阮笳背后的大楚, 玄甲义军一战成名,东梁军溃如蚁穴。在今年本就形势低迷的情况下,北元不敢去赌,更不值得为了齐怀珵和阮令宜两人下这么重的赌注。

他们扣留齐怀珵和阮令宜,只是偶然投机之举,并不打算就此掀桌子。

因此,三日之后,在齐怀珵四处斡旋并许以重利之下, 北元将齐怀珵与阮令宜两人一同送往了北元和东梁两国交界之处。

对外, 北元宣称, 荣华公主与东梁太子只是途经借道, 而阮笳与阮令宜之间的事情, 他们并不知情, 也不愿牵扯其中。

这便是在暗示,阮笳国书中所言另有隐情,不足为信。

而阮笳这边,目的既然达到,自不会再多理睬纠缠。

北元一事,就此画上了句号。

阮笳匆匆扫过这段内容,目光投向了接下来他更为关注的部分,是齐怀珵到东梁之后的种种事件、际遇。

以昔日陇山城为支点,大楚的间谍和情报系统在东梁境内安插得极深,这部分内容记载得十分详细。

在齐怀珵和阮令宜被北元送达东梁边界的三个月后,两人在东梁皇帝齐咸派出的人马迎接护送下,终于到达东梁国都。

当天,齐咸亲自设宴迎接,父子两人严格算来已有十年余未见面,双方在宴中表现极为亲昵,似是战败一事,并未给两人造成任何隔阂。

但这仅仅只是表象。

据探得的消息,当天宴散后的深夜,齐咸与齐怀珵在御书房私下谈话,不到一炷香时间,殿中就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声。

大楚在东梁国中负责情报的那位楼主,也亲派人去察看过,那几日齐怀珵确实情绪不佳,完全不像一个久在敌国刚回故乡,并且深受君父宠爱之人应有的状态。

最关键的是,齐咸迟迟未给齐怀珵安排朝中事务。

齐咸因战败一事,与齐怀珵父子之间产生龃龉,应该未错。

阮笳看到这节,金瞳中并无意外,不如说早有所料。

齐咸在位期间,两次主动发兵大楚。第一次欲趁阮稷初登基不稳,不料大楚先帝遗德厚重,东梁大败而归,甚至不得已以太子为质换取和平。

第二次,便是这一次,卧薪尝胆十年,打算一雪前耻,结果数十万东梁军尽遗楚地江山而不归,直接让东梁陷入山河飘扬之境。

齐咸现今已经年近五十,寿数不知还有多少,以这般“功绩”,他这个帝王于后世史书中评价会如何,已经不堪细思。

更为不幸的,东梁若是在不久之后被大楚吞并,那他齐咸必定是耻辱柱上的头名。

齐咸自负,断不愿反思己过,那便只能找一个替罪羊。

所以,这让齐咸如何能不恨、不怨齐怀珵?

密报翻过下一页,阮笳眉头挑了挑,脸上浮现出几分夹着兴味的微笑。

齐咸有意冷落,齐怀珵却不会坐以待毙。

阮笳手中的密报厚厚一叠,自此页往后,将近三分之二的内容全是齐怀珵如何“运筹帷幄”,自被冷落、被怨恨的境地中,绝地反击。

齐怀珵的思路极为简单。既然齐咸有意冷落他,并重用其他皇子,释放出可能废立太子的信号,而他又没有造反的能力。那他,便从自己的兄弟下手,让齐咸没有别的选择。

齐咸不似阮稷沉迷后宫女色,东梁国的皇子亦不似大楚一般多,除去嫡长子齐怀珵、改头换面的前六皇子齐怀安,仅有二、三、四、五、七等五名皇子。

在齐怀珵的一力推动下,这些皇子不到半年,一个个皆出了事。

二皇子祸乱宫闱,畏罪自杀;

三皇子被发现战时与大楚有通信往来,被赐幽禁,不久后郁郁而终;

四皇子窥探君父,五皇子突然造反。七皇子更是荒诞,他年纪尚幼,秋狩时只因齐咸和齐怀珵两人几句低声谈话,就被吓得突然惊马坠崖,尸骨无存。

至此局面,齐咸不得不再重用齐怀珵。即使他心知肚明,这一个个皇子出事,与齐怀珵脱不开干系。

但,东梁终究还需要一个太子,一个能继位的君王。

东梁朝堂如今的氛围,就如同一个拉到最满的琴弦,时时刻刻都有崩断的风险。

齐怀珵在朝堂上搅动风云。而阮令宜,密报中只在最后有关于她的寥寥数语,那便是——

“自抵东梁,荣华公主再未出东宫一步,国中亦无齐怀珵即将取亲传闻。”

阮笳目光在这最后一句上停了许久,才将手中密报啪地一声合上。

“赵安。”阮笳唤道。

龙椅屏风之后,卸去了白日的甲胄,一身黑衣劲装的赵安自后殿中转出。

他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模样骇人的漆黑色面具,面具后的双眼如潭水一样平静、死寂,全然是在外威名赫赫的玄甲军杀神模样。

阮笳食指勾了勾,又道:“再过来几步。”

待赵安听话走近几步,刚站定,阮笳就自龙椅上站起。

阮笳手中捏着一只毫毛洁白的毛笔,不等赵安露出疑惑的眼神,阮笳动作迅捷如电,将毛笔末端插入他面具系带中,巧劲一施,系带当即崩断。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铁制的面具砸落在地。

面具之下,露出了赵安那张久不示人的脸,面白如纸,但五官棱角却依旧与少年时相似。

是叫人一见便能认出,与东梁皇帝齐咸有五分相似的,属于曾经“早逝”的六皇子齐怀安的那张脸。

赵安默然不语,既没有出口询问质疑,也没有显露出不悦。

阮笳说道:“去东梁吧。”

“到了我兑现当初对你的承诺的时候了。”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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