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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只入寥寥数家门,而长此以往,天下百姓见读书不能得利,便不愿再耗费财力供子孙辛苦求学,那些人就更加能畅心随意。”

阮笳说完,一旁姜不吝咋了咋舌,道:“竟有此事,竟有此事!”

康叔虔怔了良久,似是未想到阮笳答得这样果断、这样快,以至于他年已近不惑,眼中竟罕见泛出几点得遇知己的湿润。

就在这相对无言之时,这栋小楼下忽然响起了一阵又重又无章法的脚步声。

一道耳熟且咋呼的声音打破了楼上别样的气氛。

陈问素自楼下向上道:“老姜、康兄,你们真不知殿下又给我派了什么缺德差事,他竟让我大老远地跑去给宫中那位皇后诊脉!”

“那皇后身体倍儿康健,非要演些虚弱无力、三步一喘的,还说什么她是深宫女子,皇帝不在不便见别的男子,让我拉棉线给她诊治,这不是画本子看多了吗?给我气得!!”

“而且我一按上去就知道,她那一定是具无数山珍和名贵药材养出来的身体,哼!浪费我的精力,我便好好给她开了些黄藤、龙胆,苦她一苦,也正好清一清多吃补药积出来的肝火。”

陈问素忽然得意地嘿嘿两声:“改明儿,我也熬点龙胆茶和黄藤药饮给咱们殿下送去,省得他老折腾...腾腾腾我?!!”

陈问素头刚从楼梯口露出来,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对着阮笳那双金灿灿的眼睛,此刻正满是戏谑地盯着他。

“龙胆茶?黄藤药饮?”阮笳问道。

眼睛左右乱瞟,陈问素反应也快,迅速道:“我自己先喝,自己喝,呵呵..”

阮笳也懒得和他多追究,转头站起身后,与同步起身预备相送的康叔虔再次目光相对。

阮笳说道:“要解决此事非一日之功,聚义街众人的力量更不可或缺,叔虔先生可以好好考虑,我随时恭候。”

闻言,康叔虔默默一拱手,手中蒲扇掩去半边脸色。他露出的一双眼低垂着,一言不发,似是仍在纠结踌躇。

小楼中无人说话,阮笳也不再多劝,转身欲下楼回宫。

一步步迈步下楼,正当阮笳要转过平台,身影就要消失在楼上人的视线中时,上边忽然又传来了康叔虔的声音。

“臣,遵命。”他语气坚定、毅然。

阮笳自阶下抬头看去,见到康叔虔已现风霜的双眸中,此刻褪去了凄凉与忧郁,迸发出一种极明亮的,似乎名为希望的光。

微微一笑,阮笳道:“那本王便静候三个月后。”,之后他如同一个君王面对亲信臣子一样,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话。

一直到阮笳离开小楼,不再有踩着木阶下楼的脚步声传来。康叔虔仍沉浸在情绪中,久久不能静心。

姜不吝坐在一旁,一手抚着长须,眼带欣慰。而在这欣慰之下,私又有几分旁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索。

只有陈问素,他先是着急地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探身朝下方四处张望,确认阮笳确实是走远了,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然后,他这才回过头来,愤愤地看向屋内姜、康两人,怒道:“药王祖宗!你们两个缺德的怎么都不知道提醒我一声!!”

他这一声宛如石破天惊,打破了姜不吝和康叔虔的思绪,两人先是错愕对望一眼,而后齐齐失笑。

...

三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大楚以一日比一日新的速度,快速发生着变化。

这一日,楚都虞阳城全城肃静,内外城通道处全面戒严,甲士把守在门内门外,层层查验。

这是大楚摄政王阮笳掌权以来第一次科考的开考之日。这次科考是额外增加的恩科。据朝廷通告,此次的考题、阅卷形式等均有不小变化。

当连续七日的考试结束,在考院外或看热闹或迎接亲友的人注视中,一个个考生从门内走出。

众人皆小心翼翼观察着这些考生的神色,试图从中窥探出什么。忽然,有一人说道:“诶?怎么那些大书院的大才子、才名在外的公子爷们,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倒是聚义街的先生们,看上去很是有信心!”

众人各自议论纷纷,却也无从得知正确的结果。直到半个多月后,以大楚立国以来最快的速度,此次科考成绩正式放榜。

当一一看清榜上的排名序号,众人更是瞠目结舌。此次金榜打破了过往无数年的惯例,不再是一眼看不完的王、谢、崔、叶,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不尽相同、无甚特殊的普通人家姓氏。

位于榜首的状元公,旁人或许不识得,外城的百姓们却个个都熟悉这个名字——聚义街的无偿先生,康叔虔。

到状元、榜眼和探花打马游街的那一日,外城万人空巷、红飞翠舞,无数的鲜花、锦帕和香囊不约而同都朝着康叔虔的身旁飞去。是为他欣喜,是感谢他多年来无偿施教,更是百姓最朴素的祝福与希望。

而康叔虔本人的脸上,更是一改往日的严肃沉寂,笑容自始至终不能褪去。

热闹持续了三日。有人欢喜便有人忧,此次科举的结果无疑触动了某些人最根本的利益。

在这座都城的暗河中,早已有人默默潜伏在其中,如同食人鲨鱼一般,只等定岗上任那一日,便要给这些无知的贫寒学子们锥心一击。

同时,他们也暗暗盘算着,要用这一次科考所选出的这些人的彻底失败,让那位年轻气盛的摄政王狠狠吃一记苦头。

这样,这位年轻的殿下才会学乖,会像他的父亲一样听话。

这些人阴谋暗算,用尽智谋,但真到了宣布各位进士任职的那一天,却齐齐傻了眼。

阮笳给这些新人的安排完全打破了以往的惯例。

头三名不去翰林院,末位亦不是个个都外放州县,那些贫寒学子被安排得遍布三省六部、各州,乃至国子监、大理寺。

以这般形势,若有朝一日他们联结成一片,便有如阮笳手中一张无形的罗网,只待长成坚固,便要将固步自封之人迎头捆住,让他们无所遁形。

而那些王、谢、崔、叶,还有那些暗地盘算之人的徒子徒孙,不是被塞进翰林院从此修书,就是被放到了玄甲义军强势且家族势力薄弱的州县。他们虽不能说前途无望,但要想出头,绝不可能再像他们的父辈、祖辈一般舒服了。

因为阮笳这番出其不意的安排,那些使阴招的人的招数彻底失效,贫寒进士们终得以顺利适应岗位。

在这些新臂助成长的同时,阮笳的另一个计划也开始筹备。

这大楚的朝堂之上,有人进来,自然也要让一些占着位置却无任何贡献之人出去。

在科考新人上任之后的第三个月,阮笳在一次朝会之上,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当众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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