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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脸很深地贴在枕巾上,开口前做了一回心理建设:
“你旁边还有别人吗?”
“没有。”
“我旁边也没有。”他说着话,抬起手臂来挡住自己面前一大半的视野,“你比完赛以后,能不能……到我这来?”
“好啊。”
抬在身后不安分地扭了一回,他才说:
“那你到时候要不要跟我睡呀?”
俞亮满脸一震。他贴着手机听筒,一时神情有些莫测,舌根连着喉咙直通肺管子里好像都是干的。他皱着眉头,声音刹那间扬起来:“啊?”
“……不愿意的话你就自己开个房间喽。”时光鼓着腮回道。
“我没有不愿意,但——”俞亮在桌前猛地扶住了前额,一股血正在往他脑袋里冲,他坐立难安,也拿不准自己说的话在对方听来会不会有什么附加含义:
“你的比赛周期比我长一点,周末才结束。我——你要是跟我一起睡的话,会、会……”
他讲到这里,呼吸已经十分急促,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左手在自己前额上“啪”地打了一巴掌。
时光自然不知道他的窘境,趴在枕头上笑了好久,还以为他是在怕打扰自己比赛。他扶着手机,说话间有些羞涩:
“可是我想摸摸你。”
够了。
俞亮猛地咳嗽起来,右手拇指飞速摁下挂断键,整个人在桌子前傻了好几分钟。几分钟以后他举起手机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是时光没错。
好久,在自己的手掌缝里喃喃道:
“时光……”
“……怎么突然挂了?”
时光从枕头上爬起来,瞪着“结束通话”的字样看了很久,马上决定再打回去。门口的摁铃声忽然打断了他。
“谁?”他反手把手机拍在枕头上,掉回头朝门外喊。
“是我!”讲话的是赵石,“陆师兄问你要不要去吃夜宵?”
“夜宵?这个……”时光挠着头翻下床,光脚去开门。防盗链一拉开,外头就扑进来个人,二话不说勾住他脖子往外带,不是赵石还是谁。时光忙哎哎地喊他慢点,自己脚还光着。赵石朝他吐舌头:“那你快去。”
“现在都要十点了,还吃啊?”时光弯腰去捡鞋。
“夜宵不就是这个时候吃,我们重庆人凌晨两点都能吃火锅呢!”赵石在地上跺跺脚,示意他往自己脚上看:
“穿什么鞋啊,系鞋带还麻烦,拖鞋就够了。”
时光扭头朝他望,不细看还好,一看就乐了:“你身上穿得跟垃圾桶一样……”他笑得内伤,伸手指赵石身上那件发着荧光的橘黄色薄风衣外套。
“哈哈哈哈哈。”陆力本来在一边看着短信,听时光一说也伸头向赵石身上看,边看也边乐:“你这衣服,红的黄的绿的蓝的都有,灯一照还都发荧光。”
杨海摸着下巴在旁总结:
“夜里骑车正好,后边儿大奔一照,哎嘿,前边就亮了。”
赵石很委屈,拽着自己胸口一枚超大的“OK”布贴辩解道:
“这是我妈买的,又不是我想买的,我妈觉得好看啦。”
四个人两两下楼,时光前后望了几眼,对走在他身边的陆力问道:
“乐平不来吗?”
“他在的,先去店里占位置了。”陆力回答。
“噢。”
时光微微地点头,他不再多问,只是心中略感微妙。
夜宵仍然是在十全街上找的地方,隔着半条街望过去,灯箱白炽灯下照着一间半大不小的店面,老远飘出一股麻香味,走近看就门口塑料椅子上全都坐满了。赵石弯着腰在塑料椅子上数,想找那个他熟悉的屁股。没数几下他的脑袋瓜后边就被人拍了拍:
“这儿!”
他抬头一看,果然是乐平。
“你们先点吧?老陆你先去还是我先?”杨海朝乐平那厢挥挥手,转头问向身后的陆力和时光。
“时光先去吧。”陆力朝摆满了素食的架子上一指,“我看它有的菜要被拿完了。”“回头肯定会补的。”杨海肯定道。
小店面里一下子又来了五个男的,把东南角最后一块缺也给挤满了。应着周围的攒动的人声,杨海大手一挥,撬了瓶啤酒。他仰头灌了自己半口,看见赵石和乐平在边上对自己望,遂龇牙一笑:
“未成年人不要喝酒。”
“我又没想喝。”赵石不满道。
“喝点饮料吧,他这边有豆奶吧?”陆力拿起酒水单研究起来,又抬头对面前坐着的两个小朋友说:
“你们两个也去点菜吧,我和老杨帮你们看会儿东西。”
“好嘞。”赵石忙不迭地应了,抓起乐平的胳膊往外拽:“走走走。”
面前的位置空了一会,杨海放下喝空的酒瓶,转头对陆力招呼:
“老陆。”
“嗯?干嘛?”陆力从酒水单上朝他抬眼。
“你朝那看。”
他抬起脸用下巴向店面食品架上指了指。
陆力应循转头,不多久就发现他所指的对象。
临着好几排食品架的包围,时光正对着一锅正在沸腾的麻辣烫站定,伸着脑袋向老板点菜。
“时光怎么了吗?”他转头看回杨海。
“我在想他之前说的话。”杨海托着下巴,眼里意味深长,“他觉得棋手不能只做自己擅长的事情。”他摸了摸脖子,看着陆力:“你觉得呢?”
“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呗,不过……”陆力朝他扶扶眼镜,“如果是我的话,到了比赛场上,那恐怕还是会更喜欢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吧。”
“我也是这样的。不过……”他捏起自己的下巴,“是不是做些改变比较好呢?”“这个,你问我啊?”陆力好笑地看着他。
杨海默然了一阵,缓缓地说:“方绪之前离开队里的时候,也说了类似的话。他说我们只有不停地做出改变,才不会被潮流丢下。”他的食指在桌子上敲着,一句一顿地继续道:
“变,还是不变?嗯……好难呐。”
“……指望赵冰封他们去变已经不可能了吧?”陆力想了想,接道。
“人家下了几十年了,都要退役了好吗。”杨海失笑,“你这就难为人家了。”
陆力望了望他,翻了一会酒水单,他停下手,看向对面空着的两张椅子,神情中稍有放空。
“以前方绪还没走的时候,我跟你,老王,加上他,我们四个人就经常像这样来着。”他说着,嘴角衔着轻笑。
“老王今儿要是在就好了,跟小朋友哪能喝酒,你又是一杯倒。”杨海斜眼乐着瞧他。“棋手少喝酒。”陆力瞪了他一眼。
夜已渐深,这溢满香气的店面中依然人声嘈杂。不多久有人开了电视,放到体育频道,荧幕上映出英超比赛的直播影像。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