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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想着怎么掩盖过去吗?”
系统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系统算是循柔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溺水时不管是一块木头还是一根稻草,只要在手边的东西,都想抓在手里。
在渡过最初的困境后,就会试图探寻压在心里的疑惑,循柔始终记得系统在一开始便对她说的一句话,它说他们会喜欢你,莫名笃定的语气,仿佛是既定事实。
循柔自问她不是个讨喜的人,父亲更喜欢庶兄庶妹,母亲更喜欢弟弟,家中的仆人见了她都要避着走,生怕碰坏了她这个病秧子,招惹祸端,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有多讨人喜欢。
循柔猜想过系统的意图,对系统的话,心里始终有所保留。
直到第一个世界里她在郑国公府的床头上摸到了一朵雕刻的梅花,那时她的内心无比惊讶,这是她的习惯,睡不着时就爱拿着簪子在床头刻花。
也许只是巧合,也许原主也有相同的习惯,循柔每次睡觉时,都会看一眼那朵梅花,上面的刻痕有些浅,不像她曾经在床头刻的那一朵。
她有时对镜自照,会偶尔出神,分明是不同的面貌,又总能在眉眼间找出相似之处,好像这就是她。
翻阅幼时习字的册子,循柔仿佛在看自己幼时的稚嫩笔迹。
不知从何而来的系统,稀奇古怪的目的,还有些说不清的细微之处,循柔愈发按捺不住自己的想法,孤注一掷地试探了一番,用大量的积分换回了原主,她想亲眼见一见她。
循柔在她身边观察了两天,那种割裂感愈发强烈。
在后来的世界里,循柔心中的猜测一点点清晰起来。
系统为她专门设定的人物却不如之前的身体契合,天魔刀庞杂的记忆她却能顺利接收,以及棺材缓缓关起的绝望。
“还记得陈雪茹吗?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重生者,起初觉得有点意思,便多注意了几分,从她那些言行里,倒是可以确定她的那一世跟世界剧情提供的一样。”
循柔话音一转,“齐思雨是我遇到的第二个重生者,但她的行为和反应却跟世界剧情对不起来。在她的那些话里,我应该是和庄抑非有点什么,而且我还抛弃了父母,最后下场凄惨。如果把世界剧情提供的信息比作第一世,那么现在可以算作第二世,但根据齐思雨的这些举动,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在第一世第二世以外还有一世呢,那一世里有我对不对?”
系统:“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不该告诉她太多信息。
“那不如再猜一下,假设我曾经在这些世界存在过,我的记忆上哪儿去了呢?被抹去了?为什么要被抹去记忆,甚至抹去存在过的痕迹?想想那两个任务目的,可真不是人干的事,是不是我不听话,不想死,所以你们就找了愿意听话的人来取代我?”
系统不再吱声。
循柔道:“不出声就当默认了。”
“你不是都猜到了?”
“既然找到别人了,又让我回来做什么?”循柔淡着语气道。
“你当初要是好好当你的白月光,不会抹杀你,只是你一再反抗,才会把你换掉。”谁知道换掉之后,会有那么大影响,收拾烂摊子的活被推来推去,最后落在系统身上,它找了好久才把她找回来。
“谁想当什么白月光?我所有的一切难道只是为了讨别人喜欢?还要生生世世做个短命鬼,这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循柔垂着眼帘,语气轻缓,“如果要一次次重复死亡,现在就把我抹杀好了。”
系统:“你不想回去了?”
循柔没理它。
瞧着她提不起精神的状态,系统真怕她不管不顾地撒手不干了,“只要世界修复好,你就不用死了,寿命也会延长,你真的要半途而废吗?”
系统好说歹说,她终于撩了撩眼皮,“还有多久?”
“一个,两个,三……”系统见她撇开眼,立马说道:“总要把能量蓄够才行。”
循柔站起身,刚想说现在可以离开了,耳边忽然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
黑白棋子掉落一地。
如果打在身上应该很疼,她站在原地,棋子穿过她的身体滚落到四处,循柔在庄抑非的对面坐下。
除了整夜整夜的失眠,他的状态看起来还好,工作生活都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这几天庄哲和冯益来过,见他在书房处理各种事务,一肚子安慰的话又咽了回去。齐思雨也来过,每个月的钱没有了,她急匆匆地找了过来,又被挡在了大门外,哭诉解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了又走,别墅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说起来,他跟她还没有在一起过,他要跟她谈的话,也没机会好好谈谈。循柔知道他其实不讨厌她,如果他讨厌她,小庄就不会那么喜欢她。
后来想想,又不是两个不同的人格,一个人的意识哪能分得那么清,是他想要小庄的存在?
循柔瞅了瞅他。
庄抑非撑着额头,侧脸半隐在光线里,眉宇间满是疲惫。
听到他自顾自地说了什么,她倾过身去,“你在说什么?”
她听到他在问:“是不是梦醒了就能见到?”
循柔坐了回去,侧头看着他,她得承认她会迁怒于人,因为太不公平了。他们是世界支撑,气运所在,而她为了成为那抹白月光,只能是红颜薄命,永远停留在最美的年纪,连长白头发的机会都不给她,多么可恶,又多么令人嫉妒。
她恨不得把每个人都拉过来抽上一顿,抽个皮开肉绽才好,但仔细地扒拉扒拉,竟也只有他们对她好。
临走之前,循柔发了一次善心。
……
“庄抑非,起床了。”
窗帘被拉开,阳光洒满室内。
庄抑非睁了睁眼,在一片灿烂明亮的阳光中,她笑着扑向他,他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什么。
“快起来,带我去爬山。”循柔捏了捏他的耳朵。
庄抑非的神情分外平静,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牵了牵唇,如冰雪消融,“好。”
收拾好东西出门时已经快到中午,在外面吃了一顿饭,才开始爬山。
循柔自己走了一段路,他背了她一段路,爬上山顶时,正赶上看落日。
“累不累?”她偏过头去看他,利落的短发下是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年轻又俊美的脸庞映着晚霞的柔光。
他专注地看着她,“不累。”
山顶没有人,只有他和她坐在一起,看着夕阳缓缓落下,秋天的落日余晖总带着几分苍凉和落寞。
庄抑非沉默地看了片刻,忽然说道:“我可能不太喜欢看日落。”
循柔笑道:“看日出是要早起的,你只能自己去看了。”
“那还是看日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