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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我侧目看了眼迹部,在问这个问题时他没表露出太多特别的情绪。
而我很清楚的是,在比赛胜负这方面,从未获得过全国冠军的迹部景吾和从未败北过的征十郎是很不一样的。
比起随时都在让我担心的、征十郎对胜利的执着,迹部或许是心志更加坚强的那个。
我不知道到底是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地向巅峰发起挑战的勇者更令人敬佩,还是永不懈怠死守冠冕的帝王更值得称赞,可如果只针对迹部问的这个问题的话,我的答案其实与这些坚持、努力、勇气都不怎么沾边。
“没有想过。”我说。
“哦?”迹部饶有兴致地侧过头来看着我,“有相信赤司一定不会输的信心?”
“和那个也没关系。”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去想只是因为我不在乎而已。”
“比赛是输赢根本不会影响我对征十郎的感情,不过当然了,我也会一直祈祷他能够赢得比赛。因为赢了比赛征十郎会高兴。”
“我想看他高兴的样子,但我也很喜欢他难过的样子——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如果征十郎会在我面前显示出脆弱也会很让我心动。”
我看见迹部在听见我说出“心动”时一瞬间变得有些惧怕又有些惊讶的目光,接着道:“所以综上所述,比赛是征十郎自己的事,那既然他的输赢对我不重要,我又为什么要多花时间思考这种问题?”
没谈过恋爱的迹部大爷显然被我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气势震慑住了。
他甚至没有给自己找补,而是相当谦虚地表示从我这里学到了一种很新的思考方式。
“其实也不能算新吧。”我低下头,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触碰到一枚已经被我指尖染上温度的金币。
上面凸起的浮雕是一朵玫瑰。在从京都启程来到东京参加冬季杯之前,征十郎把我送给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交由我保管。
我想起自己因为第一次的失败,从而决定第二次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时的情形。
当时的征十郎也是跟我说,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支持我的决定。
他既不鼓励我应该继续奋进,也不鼓励我顺从失败带来的伤心。
他还和爸爸妈妈一样对我说过意思差不多的话:第一第二都无所谓,只要莉绪能开心就好。
比起成绩,对他们而言更重要的,永远是我本人的心情。
要多喜欢一个人,才能摒弃掉那些外在的、不真实的、精心包装过的东西,只看着那个人的本质?
不知道。
这种有些酸溜溜的问题也从来不在我的思考范围内。
如迹部景吾所预料的那样,在上一局比赛中积累了伤痛与疲劳的黄濑果然没能登场。
他全程坐在场外,看着自己的队友拼命挣扎,又看着自己的队伍在曾经的队友的攻势下逐渐走向溃败。
中场休息的哨声吹响时,海常与秀德的比分已经呈现出了一种近乎一边倒的败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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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分的分差令我实在难以想象黄濑此时的心情。
秀德与海常的选手各自回到了场边的休息区,他们的比赛将在十分钟后继续。而与此同时,洛山与诚凛也在广播的通知下被允许进入场地进行热身。
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且盛大的掌声与欢呼。
入场后征十郎环顾了四周一圈,捕捉到他这个动作的迹部推了推我:“那小子找你呢,不去打个招呼?”
“过来的时候给他发了消息,他知道我在就行了。”嘴上这么说着,但我还是起身,嘱咐道,“你别动啊,不然回来没位置坐了。”
总决赛的现场观众比之前任何一场比赛的观众都要多——这绝对不是我的错觉,而是连靠近赛场的过道上都挤满了人所向我表明的现状。
从最后排到最前排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可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句“麻烦让一让”。
而越是靠近前排,愿意挪动身体给我让出一条走动位置的人就越少,最后他们甚至干脆不动了,当我不存在一样,生怕我抢占了他们的观赛空间。
至于吗!!!
我好想大叫,可仔细一想我又感觉应该是至于的。
毕竟已经是总决赛了。
然而当我好不容易扒拉着人群把自己挤到最前面一排,一下失去了视线遮挡的我又发现,短短的十分钟热身时间,已经过去了。
秀德与海常比赛继续的哨声再次响起。
我气呼呼地铩羽而归。
迹部见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不仅不同情还笑得挺开心。
“头发,这里乱了。”他笑着指了下自己脑袋的右侧,提醒我,姑且还算是有一丝良心尚存。
海常和秀德的比赛,在最后以多达四十二分的分差结束了。
“第三名是秀德!!!”
我听到有人这样欣喜又激动地喊道,想来那人肯定是秀德的支持者。
两边的队伍列队握手敬礼后,赛场便再次空了出来,我看不清黄濑的表情,但我想那家伙一定会把自己不太好看的脸色藏起来。
我的猜想在十分钟后便得到了证实。
不知道黄濑是怎么发现我坐在这的,也可能他同样是因为观众席上没有其他位置可以坐下,在最后一排兜兜转转凑巧碰到了我。
总之见到我的时候,这只仿佛从来不知道烦恼为何物的大金毛果然还是笑着的。
“小莉绪!!”
甚至还很有精神头地跑到我旁边。
“……诶?这位……”看到迹部景吾,黄濑愣了下,“是小莉绪的亲戚吗?”
事实上和黄濑相比,金发蓝眼的迹部景吾才是和我更像有血缘关系。
“不是,”我立刻否认道,“是恰好长得有点像的认识的人。”
“你连‘这是我朋友’这种话都不想说吗?”迹部无语地看我一眼,像是这辈子没受到过这种不公正的待遇。“
朋友也算认识的人。”我无视了他的抗议,示意了一下身边的空位,对黄濑道,“快点过来。”
“噢噢……!”看上去有些恍惚的黄濑回过神,朝我走过来的时候差点同手同脚。
所幸他协调性好,很快就矫正了自己突发的偶然错乱,稳稳当当地坐到我边上问:“小莉绪这里没人坐吗?”
“你运气好,这个人刚走没多久。”
“哇,那我确实很幸运诶。”黄濑嘿嘿笑了两声,他直接哭出来可能都比现在的声音更好听。
下次再加油吧。
以后还有机会呢。
从见到黄濑起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想,这种安慰的话真的有用吗?
在国中和高中时期输掉每一场比赛其实都饱含了流不尽的眼泪与数不尽的遗憾。
而会让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