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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认识他却在背地里说了他那么多坏话……”
黄濑嘟囔着。
我笑了一下:“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他很喜欢我的。”
“当时谁看得出来啦!”黄濑瘪了瘪嘴,趴在桌子上,“说起来,小莉绪你知道吗?我觉得大家其实都挺喜欢篮球部的,尤其是小赤司。”
“嗯。”我说,“我知道。”
“他很喜欢和你们在一起打篮球的时间。”
一个人真正在意什么喜欢什么,看他将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用到哪里就很一目了然了。
所以当时看征十郎太累,我才会建议他可以稍微挪用一些放在我身上的时间和精力,虽然最后被他非常干脆地拒绝了……
很显然征十郎的人格转变发生在与紫原敦一对一的过程中。
会让他产生恐惧的根源大概不止是处于失控边缘的紫原敦……
应该还包括“输掉比赛”这件事……
“不想听从比自己弱小的人”。
被自己的队友用这种话干脆地否认了。
这不仅说明自己所喜欢的这支队伍即将分崩离析,而且还预兆着他即将败北的现实。
我从迹部那里听说过征十郎的父亲对征十郎的教育方针,其实也说不上方针,毕竟那位先生给征十郎立下的规矩就只有一个——在各个方面都做到出类拔萃,只有这样才配称得上是他们赤司家的人。
而如果做不到呢?
做不到那自然就意味着,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
所以征十郎其实是非常“输不起”的类型。
这并非是他没有器量,而是一旦输了就会被夺走自己喜欢的东西。
在想通这一点之后,我对紫原敦的不满便立刻转移到了征十郎的父亲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身上。
如果不是他把征十郎逼得这么紧……
我气得猛锤了一下桌子,坐在对面的黄濑被我吓得浑身一颤。
“说起来小莉绪你知道小赤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篮球的吗?”他立刻随口扯了个话题转移我的注意力。
“……很小的时候吧。”我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清醒。
我记得是征十郎的第一个篮球就是征十郎的妈妈送给他的。
等下……
等下……
嘶……
平时聊天我们都不太会聊到自己的父母。
一是我意识到征十郎的家庭氛围和我的家庭氛围有着很大的不同,所以会稍微避开一点;二则是征十郎不太会主动提及。
可现在想来……比起对征十郎要求严苛的父亲,征十郎的母亲虽然能从只言片语中听出是个优秀温柔的女性,但有关她的事情我知道的甚至比赤司家的厨师还要少……
想到这里,被一种可怕的猜想包裹住的我立刻掏出了手机。
我示意黄濑坐在原位,独自起身走到稍远的地方拨通了镜夜叔叔的电话。
对面很快接了起来。
不等镜夜叔叔开口,我就抢问道:“镜夜叔叔,您知道征十郎的妈妈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困惑了一下,但很快就告诉了我答案,“那位夫人在五年前因病去世了。”
我:“……”
啊啊啊啊啊……难怪……
难怪征十
郎很少会跟我提及他妈妈的事情……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没有可以提的啊……
但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征十郎!!!
我气得在原地狠狠跺脚。气到现在都没告诉我这件事的征十郎,又气当初想着“等关系更好征十郎肯定就会自己告诉我所以还是不要去打听了吧”的自己。
说起来当初迹部也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大概也是默认我是征十郎的女朋友应该知道所以也根本没有机会提起!
“莉绪?你在做什么?”镜夜叔叔问。
“我在生气……”我咬牙切齿地向他汇报。
“是吗?那你为什么生气?”
从我小时候起镜夜叔叔就是这样。
他不会无视我的怒火,但也不会陪着我一起生气。
他总是会冷静地注视着我,即使没有做出想要认真倾听的样子,但哪怕隔着手机我也知道他肯定会听。
“……我在想为什么征十郎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是指赤司夫人的事吗?”
“嗯……”我小声地哼着。
“理由很简单吧。”镜夜叔叔显然不觉得这是个难以理解的问题。
“什么?”我问。
“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是希望对方所回应的感情也足够纯粹。”
镜夜叔叔的话音中还夹着敲打键盘的声音。
“按照你的性格,要是让你知道他的母亲去世,你肯定会对他产生同情。”
“不希望你对他的喜欢里掺入同情大概是一点”
“另外一点可能是因为同情会带来顾虑的。毕竟越是同情一个人,就越容易对对方放宽底线。会产生‘啊他都这么可怜了那我退让一步也可以吧’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他选择不告诉自己母亲已逝站在我的角度可以理解的,甚至还有点欣赏这小孩。”
“——所以,莉绪,你现在在哪里?”
一直沉默着的我这才抽噎着报出一个地名。
“好吧,那你在原地等一下。”
镜夜叔叔那边传来了椅子被推开的动静,他抱怨着。
“早说让你不要跟那小子交往了,你当初要是听话现在哪用哭得这么伤心。”
可是……可是……
我对着话筒哭得呜呜哇哇。
如果当初听了镜夜叔叔的话,我也不会和这么喜欢我的征十郎了在一起了。
我抖着手挂断和镜夜叔叔的通话,泪眼模糊地打给征十郎。
“莉绪?”
我在店外蹲下,把脸埋在膝盖里止不住地抽泣。
“莉绪……?”
“你在哪里?”
“莉绪你在哪里?”
“拜托了,告诉我位置,我去找你好吗?”
“不用了……”
我平了平气息,呜咽着说。
“只是突然很想听一下征十郎说话……不用来找我……”
“……好吧,”征十郎艰难地妥协,“那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除了听我说话。”
“我想听征十郎唱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这个要求,总之这个想法就和我的眼泪一样止不住地涌出。
“唱歌?”
“好……莉绪想听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
我吸了吸堵塞的鼻子,胡搅蛮缠地说着。
“只要征十郎唱歌就行……”
听筒的对面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我听见行人的脚步,汽车的轰鸣,远处的信号灯,飞鸟的振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