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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各项战术配合产生了相当清晰的脱节。
其中最为显著的变化是,原本与大前锋青峰大辉一同保持内线控制范围的中锋选手,近来不再能够跟上青峰大辉的回防速度, 两人之间快速拉大的距离致使原本牢固的防线上破开了一个明显的漏洞。
类似的失误在同一场练习中出现了三次, 放任下去只会产生更大的危机,最重要的是可能会导致青峰大辉与担任中锋的三年级前辈之间的矛盾。
事态发展至此, 赤司征十郎自然无法再坐视不管。他迅速暂停了这场练习, 安抚好双方的情绪并对该场练习赛进行简单的复盘。
篮球部的教练白金耕造,自从去年冬天病情加重不得不入院静养后,便很少再在篮球部露过面。
赤司征十郎决定将这一情况告知部长虹村修造与监督白金永治,环顾一周却没在体育馆内找到两人的身影。
虹村修造不知去处,但监督白金永治如果不在球场, 通常就会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于是赤司征十郎离开了体育馆,他来到监督的办公室门前,发现门没关紧,虚掩着留下一条空隙, 能听见里面正在进行的谈话。
除了监督, 部长虹村修造的声音也从里面传来。
“请让赤司征十郎担任部长吧。”
“父亲的病随时都有恶化的可能。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自私,但如果他的病情一旦危机, 就算是在全国大赛决赛中途,我也会第一时间赶往医院。”
“赤司各方面都很优秀,责任心也很强,他是接替部长的最适合人选——可能比我还要适合当部长。而且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继续带领球队赢得全国大赛。”
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提前做好心理建设的时间, 突然闯入现实的、对于整个球队而言巨大的变动, 让赤司征十郎没有敲开这扇虚掩的门。
他静默地站在走廊上, 听见那些充满信任与期冀的寄托, 像是一块块巨石从空中坠落,砸在他的身上。
好在他早就习惯了要将一切都做到最好,也必须做到的最好。
只是在数次呼吸后,赤司征十郎无端地感到了一阵恍惚与动摇。
像是一个跛足难行的人,忽然被夺走了一边拄杖。
他孤立无援地趔趄了一下,然后看向前方,发现本就坎坷的路途变得更加漫长渺茫。
可即使如此,他也还是要将这条路走下去。
因为如果不走到终末,如果不能以胜者的姿态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地赢下去。
——他就一定会失去母亲留给他的篮球了。
“赤司……你是不是都听见了啊?”
虹村修造的声音将他暂时拉离泥沼。
“只听到了最后那一部分。”
他神色如常地与虹村修造进行着对话。唯一的反常只有比平时多出的一段沉默,其余时候他甚至没有卡壳。
除了“只是在担心虹村前辈”夹入了切实的真心外,赤司征十郎感到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指令输入后机械反馈的产物。
之后他和虹村修造商讨了关于球队今后的发展。
其实近来不止是青峰大辉的进步神速,他只是表现得最显著的那个。而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绿间真太郎、紫原敦、以及赤司征十郎自己的身上。
队员之间配合的脱节也不是今天第一次出现,可只要大家继续齐心协力,总是能磨合好的。
队友和队伍,正在变得越来越强。
他
们有赢到最后的实力。
只要赢下去,父亲就会允许他继续留在篮球部。
这个逐渐清晰认知让赤司征十郎找到了一个抓手,震荡的心绪逐渐平复了下去。
他们回到体育馆,发现馆内的氛围与之前相比有着明显的不同。
虽然平时部员们的训练态度绝对算得上认真,但除了动员与比赛大胜后,众人表现得这么亢奋的情况委实少见。
有谁来了吗?
赤司征十郎的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可能性最大的理由就是这个。
但事实上这个“来人”的人选已经被他假定。
比如教务主任、比如理事长、比如说不定是身体好了一点从医院出来的教练。
总之在将视线投向场馆二楼的观赛区之前,赤司征十郎没想过那个人会是莉绪。
直到他亲眼看见她像是凭空出现般站在那里。她垂下的眼睛望着下方的球场。
即使知道她大概看的不是自己,可只要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随时都有可能被留意到,球场中的部员,他们的那些为了后半段训练而节省着的力气,就为了耍帅而被轻易地使用了。
渐黯的天光透过穹顶的玻璃照在莉绪金色的长发上,熠熠地发着光。
赤司征十郎想起为她读过的那册《小王子》,有着红色皮毛的狐狸说,麦子对它毫无用处,可因为小王子的头发是金色的,它便会喜欢上风吹麦浪的声音。
即使小王子依然要离开去寻找他的玫瑰,它也并非一无所获。
因为它已经得到了麦子的颜色。
但是那样就够了吗?
赤司征十郎当时就在想。
只是在风吹麦浪时想起那个人,只是在看见一切灿烂的金色时想起那个人,这样就好了吗?
这种无私与宽容都叫赤司征十郎难以理解与接受。
在莉绪带着哭腔嘟囔着“狐狸真好,《小王子》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狐狸了”的时候,他没有说话。
那玫瑰呢?
玫瑰骄傲又虚荣,纵使她也爱着小王子,可在这个故事之外,在他们这些外人看来,成熟体贴又温柔的狐狸都是更适合的对象。
一瞬间父亲的话在他脑海中闪过。
对于须王家的女儿来说,赤司征十郎绝对不是最适合的对象。
父亲从不过问他的感情,因为那并不重要。他相信他的继承人足够坚强,不会为了失去一段恋情就寻死觅活;更何况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一场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恋爱游戏。
但好在即使父亲要出手阻拦,他也只会在赤司征十郎将近成年时才开始考虑如何收场。
在那之前更令赤司征十郎存疑的是,他能将这段感情维护到“以后”吗?
就算他有信心,可莉绪又是怎么想的?
人总在变。
自身和外部的因素都会使他们曾经亲口说过的话变成戏言。就比如虹村修造,即使依然喜欢篮球,却也还是因为父亲的重病而无法再顾忌社团和比赛。
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见。
人们只能安慰自己,珍惜当下。
可越是珍惜,“失去”所带来的恐惧就越发黏腻浓稠。
和虹村修造打过招呼,赤司征十郎走上二楼,结果在出声呼唤之前就被发现了。
莉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