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


他小腿的西裤裤管——

是空的。

林溪手上僵住,原来林霈齐没有骗她,他真的是依靠轮椅生活的。

她低头对上闻陵压抑又冰凉的视线,仓皇心虚地别过头。

闻陵闭了闭双眼,他挣扎着想要从这个女人的怀里出去,却没想到整个人猝不及防摔到了雪地上。

脸碰到冰凉脏污的雪水,冻得他生生发疼。

林溪赶紧蹲下来,想要再扶他起来,却又不敢伸手。幸好司机从车里找到了还没被压坏的轮椅,他推着轮椅跑过来:“把他扶上去吧。”

司机和林溪一左一右地将闻陵从地上扶到轮椅上。

整个过程中,闻陵都紧闭着双眼,一语不发。

直到他终于坐上轮椅,司机和林溪才累得喘了口气。

就在林溪以为可以推着他回出租车内的时候。却没想到,闻陵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眼里,似乎带着一股嘲讽。

下一秒,他直接按住电动轮椅的按钮,轮椅迅速在雪地里动了起来,朝着马路中央,直直开去。

林溪惊恐地回头,马路前方正开过来一辆大货车。

她这才意识到,他根本就是不想活了!

林溪赶紧追上去。

雪地里男人坐在轮椅上,决绝地朝着大货车冲去,他回过头,看见寒风里朝她跑过来的少女,脸上带着被风刀子刮出来的潮红,杏眼里满是不管不顾的倔强:

“你停下!”

闻陵抿抿唇,回头看着即将到来的大货车,没有半分放慢轮椅速度的意思。

林溪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大货车,她咬咬牙,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终于——

赶在大货车开过来的前一秒,她碰到闻陵的轮椅,用力将他推倒在公路边。

大货车呼呼与他们擦肩而过,风里是货车司机的咒骂:“妈的,不要命就死远点。”

轮椅呼啦啦翻滚在地,林溪狼狈地摔倒在地,发出钝钝的闷响。幸好她用自己的半个身子接住了摔下来的闻陵。

闻陵半压在她身上,看清楚了她因疼痛皱紧的眉头,白皙肌肤上细微的绒毛还沾着薄汗,睁大的杏儿眼里满是无措。

他抿抿唇,默默从她身上下来。

林溪忍着膝盖的痛意,从地上爬起来:“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闻陵别过头,闷出一声冷笑:“是。”

“你!”林溪简直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她就知道,这十亿没那么好赚!

这个人想死的决心可比她前些天大多了。她那纯粹就是因为缺钱才不想活,现在有赚钱的手段了,有林霈齐要她养了,那些轻生的念头早没了,她比谁都惜命。

那他呢,他是缺什么才不想活……

林溪看着这个男人,想说几句劝他的话,后面林霈齐已经和司机跑过来了。

林霈齐直接嗒嗒扑到闻陵怀里:“爸爸,你痛不痛,有没有被车撞到?”

闻陵看着怀里这个陌生的小团子,他的喉结动了动,别过头,沉默地推开林霈齐。

林霈齐好难过,爸爸还是不愿意理他。

只有司机看着这一幕,惊愕不已:“他是你爸爸?”

他又看了看林溪:“那就是你老公?”

林霈齐:“是!”

林溪:“不是!”

司机有些懵了。

“我不认识他们。”闻陵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霈齐听到这话,眼眶里又开始蓄着眼泪了,但没落下来。

不能哭,以前的爸爸说过,男子汉不能哭。

可是现在的爸爸说不认识他,他真的忍不住怎么办……

一股强烈的被抛弃感涌上心头,林霈齐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把头埋进林溪的怀里,小声地呜咽。

林溪连忙拍拍小孩子的后背,想要安慰他,但效果甚微。

幸好此时,救护车开了过来。护士从车上下来:“病人在哪里?”

林溪:“这里这里!”

林溪赶紧和护士司机一起把不情不愿的闻陵送上车。

一趟折腾下来,司机数着林溪给的钱,看着远去的救护车,他还是忍不住纳闷:“这一家子,真是古怪。”

——

医院,病房外的走廊。

林溪和林霈齐在门外等闻陵的检查结果。

医生拿着病历本从病房里走出来,跟林溪嘱咐:“其他都还好,只是腿冻得很严重,看伤口,他应该才截肢了不到一个月,现在又冻了,很影响伤口的恢复。”

林溪愣住,他的腿……才不到一个月吗。

她好像能理解为什么他会那么不想活了。

“谢谢医生。”林溪犹豫着问出口,“那他的腿还有办法吗?”

“什么办法?你说是伤口愈合吗?那个没关系,不剧烈运动肯定能好的。”

“不是,我是说站起来……”

“那肯定没戏。膝盖以下已经全截了,除非安假肢,而且这也得要病人配合才行。”医生顿了顿,补了句,“但我看病人这低沉的状态,估计悬。”

林溪垂眸,连医生都看出来了啊。

医生把笔插衣兜里:“记得去缴下费。对了,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把林溪问到了。

孩子他爸?未来老公?

但不管未来他们什么关系,对她来说,他们现在都只是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啊。

但在林溪犹豫的时候,林霈齐已经飞快地大声宣告:“他是我爸爸!”

医生看了眼林溪:“那你是他……”

林霈齐自豪开口:“她是我妈妈!”

医生笑了笑:“看不出来啊,这么年轻…行,那家属就去缴下费吧。”

林溪只有认命地跟着把钱结清。

回来的路上,林溪跟林霈齐确认:“你真的确定他是你爸爸吗?”

林霈齐乖乖地点点头:“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爸爸,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林溪:“但你不是说他叫林陵吗?现在这位先生叫闻陵啊。”

林霈齐说得天真自然:“我也不知道,但是爸爸以前说过,妈妈是他的心脏,我们都是妈妈的,妈妈给了我们一个家,所以我们都和妈妈姓林!”

林溪愣住,这,真的是那个冷漠阴郁的男人会说的……情话?

林溪连连摇头,她宁可相信林霈齐认错了人,也不肯相信那样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块会为了她把姓都改了。

两个人走回病房门口前,林溪弯下腰看着林霈齐:“佩奇,我和这位闻先生想单独聊聊,你在门口等我好不好?”

林霈齐:“那我想吃冰淇淋可以吗?”

林溪脱口而出:“不行,冬天不可以吃!”

林霈齐先是难受地瘪瘪嘴,随后笑着反应过来——太好了,妈妈还是那个妈妈!

“那我回去吃薯片可以吗?”

“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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