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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的职业也并非是?大众眼中的“正?经职业”,为她的遭遇和经历都蒙上了一层暗粉色的纱。

人们说她“活该”。

活该,这?本身就是?个让人混淆的词汇。我们接收了太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价值观,我们觉得因为夺妻之恨而血洗一个山寨是?合理的,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为了师父屠戮一个门派是?重情重义的,为了一个男人而让存了抢夺心思的女配角付出沉重至自由?和性命的代价是?大快人心的。

“做错了就要承担代价,犯了错就该躺平任嘲。”

可即便?如此,她被人肉出真实姓名和个人信息,承受着数以百计的骚扰电话,看着自己年迈的母亲的名字和照片被放在互联网的各个角落,看着自己被叫做“彩虹荡|妇”,造谣她的性|生?活比她的头发颜色还丰富,这?些结果都远远超过了她的“错”的程度。

人们以为这?个规则是?对的,是?普世?的。可是?却没有人真的提出来,女人生?来就被打上了更多束缚的标签,以至于任何普适的规则和道德标准用在女人身上的时候,付出的代价都远超过犯了同样错误的男性。

她是?荡|妇,但他却是?浪子。

她找”接盘侠”,但他是?浪子回头。

她竟然?是?杀害丈夫的毒妇,但他实在“有难处”,被“惹得烦了。”

明?明?同一时间,还在有人为说着“女人不会洗衣服做饭那娶她干嘛”的男艺人辩护,为他找出一百个理由?辩解,为他找到无数的角度去领会精神,以“男主?外女主?内”是?中国人的传统为由?大肆表达赞同。

不止男人为他发声,还有女人。

男|人团结起来压迫女|人,而有些女人渴望他的褒奖和爱情。

张怡然?觉得,大家都病了。

极端的痛苦会让人失去反抗的心思。如果有越来越多的陈敏,以后只会有越来越少的彩虹色头发。

张怡然?抱着电脑写下。

倘若女人只要有一点?错处,就要付出如此鲜血淋漓的代价,那我们永远没法挣脱桎梏,永远万劫不复。



“节哀。”

学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周日晚上。这?个时候网络上的风向才有些扭转,一部分人开始反思在这?一整个事件中,错的最多的,真的是?一时愤慨说出了偏颇言论的博主?吗?

一个社|会的理性,需要四十个小时,价值一条人命。

张怡然?坐在客厅的飘窗上,捏着罐啤酒慢慢地喝。感受到学姐明?显低落的情绪,她笑了笑,不在意地耸耸肩:“没什么节哀的,非亲非故。”

“芝焚蕙叹,兔死狐悲。谁说她不会是?你和我呢?”学姐结果张怡然?手里的啤酒罐子,把剩下的最后一口?灌到了嘴里。

没有形象地打了一个嗝后,学姐嗓子带着点?哑:“我几年前就问过你,做这?个工作不会对人性更失望吗?”

没人说话。

她不知道回应什么。其实是?会的,但并不是?因为看到了更多,而是?因为,她有话却不能说。

想来编辑部是?要赶这?个热点?的。但是?,要从什么角度去说呢?

在周一的早会上,她有了答案。

“周末的那个事情,大家知道了吧?有什么想法?”主?编核对完众人的工作进度后,开启了每周必谈的热点?讨论。

“博主?有点?问题,但是?罪不至此。”“男的真的很?团结啊。”“是?啊,其实说的没错啊,东亚男的有什么看头?”

张怡然?正?想笑,却看着半秃着脑袋的中年男人脸一寸一寸地黑了下去,最终忍无可忍地咳嗽两声,成功让讨论的声音慢慢沉了下去。

“咳,忘了这?事儿最开始怎么出的?咱们不许出现这?种男女对立的内容,知道吗?”

“咱们可以歌颂女性的美丽,歌颂母亲的伟大,可以赞颂职业女性为家庭的牺牲和贡献,但是?不需要把男人拉进来当垫背的。和谐社会,应当维护共同团结,共同进步。”

令人厌烦。

他是?永远都不会理解这?种愤怒和压抑的。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那个,是?享受优待的那个,是?有权利随便?评价别人的那个。

张怡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让她失望的不只是?一个个社会案件中表现出来的卑劣和恶性,更是?在事情发生?后,那些明?显掩盖事实、有失偏颇的审核标准。

是?种辱没。



张怡然?这?周终于重新回到自己家住了。即便?是?关系再好,她也清楚,每个人都有生?活的边界。

学姐可以短暂地包容她,温暖她,但是?不能永无止境地将她包裹在边界之中。学姐不会说,甚至不会这?么想。

但张怡然?不能不想。

几日没住人,房子就已经有一股霉味儿了,带了些灰尘一瞬间迸散的窒息感。她几乎花了一整个晚上打扫,一直都在通风,终于让屋子里焕然?一新。

实在懒得洗东西了,她坐在地上的脏床单上,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还不够。她爬起来点?燃了床头柜的安神香薰,又重新倒回地上,散漫地浏览起消息来。

睡意很?快传来。张怡然?感到有些奇怪,明?明?在学姐家的时候,她好像很?晚才会困,而且睡的不多,第二天?也能充满精神。

或许是?她的出租房太小了,窗子也小,采光并不好,让人看了烦闷困倦。她找了个理由?,换了身干净的睡衣匆匆爬上床睡去。

张怡然?没想到自己回来家里睡觉的第一天?,就又梦到自己白天?在公司刚整理了一个开头的案子。而更奇怪的是?,她居然?在梦里变成了第一视角,亲身经历了一场谋杀。



“老婆,慢点?。”高大英俊的男人掺着身怀六甲的女人在有些崎岖的山路上走着。女人有些气喘,但很?明?显是?开心的,微微浮肿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走了一阵,终于到了山顶。男人先去前面探路,在确定了前面有落脚之处后,才重新小跑着回来带着女人往前走。

“我给你照张相好不好?这?个位置的风景不错。”男人指着山顶崖边的方向朝孕妇劝道,脸上都是?殷勤的笑。

别去,别去!

张怡然?急得快要哭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成为了被困在孕妇身体里的灵魂。但难受的是?,她并不能支配这?句身体,只能像一个能沉浸式体验剧情的看课一样,眼睁睁看着这?句身体走到崖边,毫无防备地摆出姿势。

完了。张怡然?想。

几秒钟后,拿着相机的男人面露凶像,大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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