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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谢绒临睡前靠在床上,本来只是随意看一眼,却没想到忽然察觉邪像微微动了动。
分明今天白天的时候刚动了一次,再出现变化应该是明天早上的,但是叫谢绒意外的是,邪像现在居然就变化了!
架子对面的邪像高高在上,这时候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随着泥塑的皮像是被揉皱一样裂开,邪像的脸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
谢绒头脑一阵昏沉,看着面前变化的邪像,甚至来不及恐惧,就要去叫严邂。
邪像上是严邂的脸,泥塑开始变化,严邂怎么样了?
他心里紧张,在转过头去之后,却忽然顿住。
面前的严邂就在他身边,见他醒来之后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但是谢绒却头皮一阵发麻。甚至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还没清醒,陷入了泥塑邪像的幻境里面。
不然——他为什么会看见,严邂和贺厌长着一张脸呢?!
白天在阳光下仔细看过那个恶鬼的面容,谢绒对对方的脸记得一清二楚。因此在严邂转过头来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
可是怎么可能?
他记得严邂分明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记忆里严邂的脸在这时丝毫想不起来,谢绒下意识又转过头去看对面的泥塑。
他记得泥塑的脸是严邂的脸,看看泥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泥塑现在并没有流血泪,但即使是脸上面皮一片一片的裂开,泥塑的五官也没有被破坏,谢绒一眼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凤眼。
泥塑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然而熟悉的人脸却叫谢绒瞬间僵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复制了严邂面容的诅咒上显示的也是贺厌!
耳边严邂还在温和的询问他怎么了。
谢绒牙关发冷,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不清醒,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些。
贺厌看着阿绒半夜被惊醒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就有些奇怪。
阿绒看着怎么像是被噩梦吓着了?他微微有些疑惑,见谢绒目光直直望着泥塑,也望了过去。
泥塑和之前一样,静立在原地,谢绒之前看到的裂皮贺厌都没有见到。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对面,回过神出声询问,却看到谢绒忽然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儿后,谢绒伸手抓住枕头,慢慢才睁开眼。他以为是幻觉,但是等到闭眼再睁开之后还是一样。
脖颈上的符纸没有发烫,说明他现在看到的都是真的。
裂开的神像早已经恢复,但是谢绒眼里的景象却彻底变了。
他眼里的严邂就是贺厌。
身上一阵阵的发冷,他莫名想到了今天白天在抱着猫时察觉到的背后那个眼神。他就说怎么感觉到危险,原来是和贺厌相似。
谢绒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关心他的人,目光在他脸上看了眼。
在察觉到伸过来的手上冰冷的触感之后,身上微僵了一瞬,随即不断深呼吸告诉自己放松下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一样扯了扯嘴角。
“我没事。”
“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贺厌皱了皱眉:“是不是泥塑邪像?”
他眼神冷下来,晚上漆黑的瞳孔终于被谢绒看到。
虽然知道泥塑邪像必定是怀着恶意才让他从鬼遮眼里清醒过来,但也叫谢绒终于确认。
——他一直被一只恶鬼蒙在鼓里,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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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死鬼攻:老婆怎么这么看着我?
绒崽:………你说呢?
第四十二章
在对上贺厌眼神的一瞬间,谢绒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有。”
“只是噩梦而已。”
他看起来惊魂未定,贺厌也不好说什么,这时候只能伸手拉住谢绒的手。
“阿绒,睡吧。”
“不会出什么事。”
往常这句话大概能叫谢绒心里安定下来。
但是现在……知道握着自己的是贺厌,书里最大的恶鬼,还是把他当情敌的那一个,谢绒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皮发麻。
贺厌玩弄人心的功夫实在是太可怕了,从他撞邪认识“严邂”开始到现在,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对方的设计之中。
他想不通贺厌为什么那么记仇,只是为了报复自己给他戴“绿帽子”就自导自演的表演了这么久?
头脑里乱纷纷的,谢绒在听到休息的话后只能重新闭上眼睛,尽力忽视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形恶鬼。
贺厌不知道刚才一瞬间阿绒对他的观感已经改变了,这时候还在为阿绒可怜的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而窃喜。
阿绒实在太可爱了。
他看着谢绒闭上眼睛,几乎想要亲一亲他,过了会儿后才勾起唇角,替谢绒将乱了的发丝拨回去。
而架子上的邪像则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幕,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谢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是这么多天以来睡眠质量的增强都有了理由。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浑浑噩噩的感觉就袭来,叫他生出了一股困意。
谢绒明知道在骤然得知这么大的噩耗的时候自己不可能睡着,但是现在还是闭上眼睛呼吸均匀了。
在陷入昏睡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果然之前突然睡着都是贺厌干的。
……
张道长和张客两人早上起来了半天,一直到九点才看到谢绒出来。只是比起前几天,谢先生昨晚好像没有休息好脸色显得有些差。
原本白皙的面色微微苍白,张道长看了眼。
“谢先生还在担心今天的事情?”
他以为谢绒是在担心严邂,毕竟请来贺厌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们心里都没有底。
谢绒其实在早上醒来就想告知张道长贺厌身份的问题,但是在这个想法刚浮现出来时他就意识到。
张道长和严邂接触这么久以来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不对劲,显然也是和他一样被贺厌弄的鬼遮眼了。
在鬼遮眼消失之前张道长估计是看不出贺厌的伪装,他一旦开口,不说会被贺厌倒打一耙,反而会让所有人陷入危险之中。
虽然不知道贺厌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陪着他们演戏,谢绒现在也只能选择将戏演下去了,等到出差的闻折燃回来,或许还会有转机……
只是虽然告诉自己要装作没有看到,只是一想到贺厌要继续用伪装的“严邂”身份对自己亲近的时候谢绒还是感觉身体一僵,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露出马脚来。
“谢先生?”
见谢绒一直不说话像是出神一样,张道长不由有些疑惑。
谢绒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刚才想了些事情。”
他顿了顿,看了眼邪像:“有贺厌在,我们就先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