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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了,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简淮宁发现江望还是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的屏幕,就有些好奇:“是有什么新的进展了吗?”

江望道:“嗯,陈川舆论进展的很顺利,现在不少人的视线已经被转移了。”

简淮宁走过来说:“那您在看什么。”

江望把手机放到一边说:“没什么。”

简淮宁便不多问了。

江望站起身来说:“我去给你拿换的药,你洗完澡伤口进水要再处理一下。”

简淮宁甚至来不及拒绝就看到他动作熟练的做到了柜子去拿药了,男人站在不远处拆药,坐在沙发上的简淮宁只能乖乖的坐着,不远处的手机屏幕亮着,他不自觉的被吸引,刚好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微博页面,而且是在举报的页面。

莫名的。

简淮宁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和自己有关。

他俯身过去,看清了画面上的内容,投诉评论@今天是个好日子:简淮宁今天摔下去被蛇咬是不是报应啊,可惜没什么事,不然给他哥哥偿命该多好(狗头)

这条的评论是在简淮宁的微博下面发的。

而江望的页面停在了举报的地方。

出事后简淮宁来不及看自己的评论区却没有想到,江望会帮他看,甚至举报了有一些不善的评论。

简淮宁有些出神。

江望从柜子边走过来说:“怎么了?”

简淮宁回眸看着他,有瞬间说不出话来。

江望看到了他自己的手机,他迈步走过来在简淮宁的身旁坐下,一边将消毒的药水抹好,一边开口说:“这些你都可以不用看。”

简淮宁的伤口接触到棉棒的时候有些痛,但他却无暇顾及,只是看着面前的人,轻声说:“其实您可以不用这样帮我的。”

江望为他上药的动作顿了顿。

简淮宁抿了抿唇,轻声道:“那些话我现在都不会特别难过了,已经习惯了。”

他试图用很轻快的语气说,来让身边的人可以不用太过担心他。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江望道:“这跟习惯有什么关系?”

简淮宁一愣。

“攻击人的话永远都是攻击,疼痛也永远都是疼痛。”他修长的指将绷带贴在简淮宁的伤口处,面色平静又低沉:“一个人如果经常受伤的话,的确耐痛值会上涨,但难道就因为他不那么痛,就活该痛吗?”

江望终于抬头看他:“没有这个说法的,淮宁。”

日落的黄昏余光洒落进来。

暮色渐渐降临,窗外的景色被染成一片有些惊心动魄的橘黄色,格外的美丽明艳,可是在这一刻,简淮宁能看到的,只有江望那黝黑如琥珀般的眸子。

简淮宁的眼眶在骤然被染红。

从来都没有人対他说过,不是习惯了疼就应该疼的,不是因为不怕痛就活该痛的。

江望的声音近在耳畔:“哪些话也许你真的已经不在乎了,但是我在乎。”

他的声音落在简淮宁的耳朵里,然后落在他的心上。

江望低垂眸子,动作很轻的将他身上受的伤口慢慢抚平,低声说:“一想到你可能会看到,我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有水滴落下来,打在他的手背上。

江望的动作顿了顿,他没有抬头,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灯光下,那水珠散了,小小的水珠不大,里面凝聚着的,却是这么多年难言的委屈。

室内很安静。

简淮宁的声音很轻,甚至很平静,只有稍微的颤抖暴露了情绪,他说:“我哥哥的死不是我害的。”

时隔那么多年。

除了出事的时候他曾经和萧宏还有父母解释过,后来再多的议论和误解他也没有再开口过。

就好像是那年那个缩蜷在角落哭泣的孩子被关了起来,连同那些委屈和脆弱和不能见人的伤痕全都被锁在了最深的角落,他在心里建立起了层层的墙,不仅把那个年幼的孩子关了起来,甚至连同自己也关在了里面,画地为牢。

岁月匆匆流逝。

很多很多年后的有一天,当眼泪再掉下来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亲自打开那扇门,与那个哭泣无助的孩子重新対视,再提旧事时,似乎仅仅是瞬息,心理的阴影重新覆盖上来,他的心脏鼓鼓胀胀的几乎要爆炸,便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角落里。

简淮宁轻声说:“那天我的生日,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最近的比赛比较忙不能回来了,我就答应了,让他好好比赛不用回来,等他出道的时候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看他,哥哥答应了。”

眼泪从脸颊滚落下来。

好像连带着这些年的委屈。

简淮宁努力让声音平静,基本颤抖的不像话,他道:“然后警察就打电话来,说哥哥在天桥上出车祸了,爸爸妈妈去了警察局,警察说他是雨天在路口的时候分心,和対面的车相撞才会出事的,检查最后一通电话是跟我打的,而那天是我的生日,都是因为我的任性,哥哥才会开车的时候分神出事的。”

如同亲手把旧时的伤疤血淋淋的撕开。

简淮宁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仿佛要被吹散一般,甚至也许他自己都害怕得到回答:“但是我真的没有任性……”

就像是那年那个哭泣的小孩哭着解释却被甩开的手一般。

而回答他的。

却是被紧紧握住的手,江望的手掌宽大温暖,他说:“我知道你没有。”

简淮宁有些诧异:“你知道?”

江望点了点头,他说:“嗯,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就像是那个时候。

在游戏的时候,他总是会很骄傲的和他说:这次的比赛里有我的哥哥,我哥哥可厉害了,他肯定会拿第一,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啦!

那样一个的孩子又怎么会在关键的时候给哥哥拖后腿,又怎么会添乱呢?

江望抬头看向他,他的手臂抬起来,有些粗粝的指腹划过简淮宁的脸颊替他抹去眼泪,他的目光平静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低声说:“因为我知道你很爱哥哥,知道他在比赛,所以最希望他能好了対不対?”

这一刻。

当黄昏日落,客厅的光明慢慢的褪去,简淮宁看着面前的人,仿佛在这时,他心里的,那个在角落里的男孩崩溃又稚嫩的哭声停了,他的眼睛看着江望,男人的身影印在他的眼眸,好像也在此时,完全印在了他的心里,所有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出来。

简淮宁骤然的扑进了他的怀里,那强维持的平静被打破,他哭着说:“嗯!”

那天晚上。

他和江望在客厅的沙发说了很多,说那年葬礼的事情,说他在国外的七年,说那些他从不愿意和别人提起的旧伤疤。

后来说着说着就在客厅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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