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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躺着，歇会儿然后吃饭。
“对了，”许爻拉住他手，“你怎么偷偷摸摸对我好，还不让我知道呢？”
许宵瞥了他一眼：“谁稀罕对你好？”
“你呗。”许爻躺下，眨巴着眼睛带着笑意看他哥，“房子，还有保险金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许宵被他这么一问，有点不好意思了，抽出手，故作轻松地回了一句：“还没到你本人去办手续的流程，和你说干嘛？”
“啧，我是说，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爻伸长手，戳了戳他哥屁股：“这么喜欢我？你这算恋爱脑不？”
“……能把嘴闭上吗？”许宵拍开了许爻的“咸猪手”，剜了他一眼，“再废话，一分钱都不会分给你。”
许爻躺在病床上看着他笑，等笑够了才说：“你是真挺爱我吧？”
问完这话，许爻自己心里都有点酸溜溜的。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特别吸引了许宵，就算不是许宵，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被爱的。
他从十岁开始，自己咬紧牙关往前活，看了太多人心叵测，当然也感受过偶然的善意。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一无所有孑然一身，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选择伴侣时要考虑的那些条件，他搞不好一条都不符合要求。
所以，许宵爱他什么呢？
他以前总觉得许宵爱装腔作势，明明骨子里又骚又浪，但还假模假样地演精英，很恶心，很可笑。
但现在想想，许宵可比他强多了。
许宵爱他什么呢？
在许爻胡思乱想的时候，许宵正把两人的晚餐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爱不爱的，等你好了，上个床验一下再说。”
许宵看向病床上的许爻：“你要是性功能都受了影响，那我应该就没法再爱了。”
许爻笑：“咦，你好现实。”
“我就是这么现实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许宵拍拍他，“菜有点烫，凉一凉再吃，你闭目养神一会儿吧。”
许爻一把拉住他的手：“你要干嘛去？”
“给我妈打个电话。”许宵说，“我多少还是得懂点事。”
许宵出去了，到走廊给他妈打电话。
这一次，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妈。”
电话那边的许澜立刻意识到许爻那小子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她儿子：“你都知道了？”
“嗯，他和我说了。”
“这臭小子，出卖我。”
许宵笑了：“是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给他发的信息。”
许澜在那边叹气，许宵却忍不住笑了。
母子俩很久没这么语气轻松地聊天了，许宵知道他妈这些日子为他、为许山峰的事情操劳，心中有愧，也有不安。
“妈。”许宵轻声说，“谢谢你。”
听到儿子这么说，一直压抑着的许澜也绷不住了，瞬间红了眼睛。
她向来习惯什么事都自己扛，扛不住了也要撑着。
对于儿子的事情，她就算再难接受，也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站在儿子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一生都在付出，都在牺牲，许澜在这一刻终于好像松了一口气。
“别亏待自己。”许澜说，“别委屈自己。妈对你，就这么点要求了。”
第92章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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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许澜其实并不是真的就这么理解了、接受了，她只是没有心力再去管了。
她这一辈子，管了太多事情，操心太多事情，别人一辈子才消耗完的能量，她半辈子就用光了。
过去，对许山峰的恨意和对儿子的爱支撑着她，到现在，许山峰死了，恨意解了，儿子也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人生轨迹。
她真的什么都不想再管了。
她无法知道那两个孩子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无法知道他们如何去面对彼此的关系，但她也不想问了。
她想让自己歇口气，用自己的面貌去过自己的人生了。
到如今，她对许宵唯一的要求就只有让他不要在任何关系里委屈了自己。
许澜听到儿子在电话那边哽咽，自己也忍不住一直流眼泪。
她说：“好了，事情都结束了，往后好好生活吧。”
许宵问她在哪里，问她之后是不是还搬回以前的住处。
“我准备出去旅行了。”许澜破涕为笑，“所有的糟心事都已经过去，我也该放松放松了。”
“旅行？”许宵从来没听她说起过有这样的打算。
“嗯，这辈子一直被拴在这里，拼命工作，现在也没什么负担了，出去看看、玩玩，人不能白活一次啊。”
许宵听着妈妈的话，再一次心生愧疚。
在他心里，许澜一直都是不爱出去玩乐的人，她热爱工作，热爱赚钱，工作之余的时间就喜欢陪着他。
可现在他才明白，哪有人不爱玩乐的，她只是一直在牺牲自己本该拥有的权利。
“妈，”许宵说，“对不起。”
许澜似乎明白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是什么意思，笑着安慰儿子说：“对不起我的人从来都不是你，你已经很好了，从小就不用我操心。”
“你旅行的第一站打算去哪啊？”
“保密。”五十多岁的许澜解了心结，像个可爱少女和儿子开起了玩笑，“我可不想让你跟过来。”
许宵笑了，叮嘱她要经常联系，不然他不放心。
“确实长大了，知道担心妈妈了。”许澜感慨，“小时候都是你出门我惦记。”
许宵低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不想面对妈妈已经开始老去的事实，但谁也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
“放心吧，我会定期给你们寄礼物。”许澜说，“会带上许爻的那份。”
她突然提起许爻，就像提起自己的另一个孩子。
许宵再次红了眼，他觉得因为有这样一个妈妈，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幸福、更幸运的人了。
母子二人又简单聊了几句，许澜问了一下许爻的伤情，还有他们后续的打算。
许宵说：“许爻出院后，应该要转岗了。”
最近许宵跟许爻一直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以许爻的情况，即便出院了、恢复了，也不可能再继续参加之前那种高强度训练，他无法再回到一线了。
许宵叹了口气：“他应该挺难受的。”
许澜沉默片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聊完，许宵调整了一下状态，回到了病房里。
病房里，饥肠辘辘的许爻已经开始偷吃，看见他哥进来，咧嘴一乐：“饿坏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许爻敢不等他自己先吃饭，许宵肯定是要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