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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用美学的目光把迟燎的身体狠狠分割。他对上迟燎的眼睛,迟燎竟又避开,咕哝:“云碎哥你别看我。”

别撩我。

干嘛不看?这还不是卖惨?应云碎叹了口气,话说出口后脑子都挺空白的:“一起睡吧,那毕竟是你的卧室。”

迟燎睁大眼。

湿漉漉的应云碎就在眼前。

马上在床边。

“算了。”他别过头,靠着沙发。

敲代码。

应云碎目光落在他敞着的大腿,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不解:“为什么。”

“算了。”迟燎态度坚毅。

敲代码。

应云碎耸肩:“行吧,那我睡了,晚安。”

晚安。

晚安。

安。

啪!迟燎把笔电一扣,猛地站起:“云碎哥!”

“怎么。”应云碎偏头看回他。

迟燎低头看着那抹上翘的眼尾,不争气地抱住被子,小声:“我还是和你一起。”

跑进卧室。

应云碎轻嗤,他就说。

这小孩儿就是在玩欲擒故纵。

两分钟后。

一张床。

两床被子。

不绝的键盘声。

“对不起啊云碎哥,我作业还没做完。你这样能睡着吗?”迟燎抱着电脑坐躺在左床边缘,和右边的应云碎隔了个马里亚纳海沟。

应云碎确实无语。

但键盘声好歹能让他缓解第一次和人睡一张床的尴尬局促,仿佛他只是在个床上网吧。

“没事。”他闭眼,“我睡了。”

“好。”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应云碎平躺进被子,迟燎把灯开到最小。

右边安静下来,他终究还是不好意思再敲键盘。

搜了个清心咒点开看。

两分钟后,他感觉自己差不多清心了,海沟那端猛然吭声:“迟燎。”

迟燎心跳又开始加快,扫了眼半埋在被子里的脸又迅速移开,左脚趾抠着右脚背:“干嘛呀云碎哥?”

“你为什么总给我发雪花的表情。”

迟燎继续看清心咒,回答:“你名字不就是雪吗,然后我名字像太阳,我觉得很配。”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是雪?”

“李白的诗啊。”

“你都知道李白?”

“云碎哥。”

“嗯?”

“我也学过语文,不是什么文盲。”迟燎郑重声明。

应云碎笑了。

是啊,纸片人就不能知道李白吗。

也只是因为知道李白而已。

他抬眼看了眼遥远的迟燎,侧脸冷峻,颇为凝重地盯着电脑。

还是个纸片人码农呢。

应云碎闭上眼,这次就没再说话。

十分钟后。

应云碎感觉到迟燎可能是作业赶上了ddl,莫名松了口气。

把笔电放到床头柜,关了灯。

完全的黑暗给了应云碎不安感。

因为他意识到迟燎正俯身慢慢向自己靠近。

他的味道和呼吸都越来越清晰。

应云碎倒是要控制不住呼吸的节奏了。

他要干什么?

亲吻?又要捏下巴?

还是发泄自己的欲望?

应云碎心跳得越来越快,直觉最好不要装睡了,可是身体又动不了。他催促自己快睁眼,或者攥住迟燎的手——

类似雨滴的触感转瞬即逝落过脸颊。

心跳暂停。

迟燎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地,竖起食指,轻戳了下应云碎的右脸。

黑夜里,他就像得寸进尺碰了个自己本应远观的佛像,轻轻哼笑了声,满足又开心般。

然后迟燎就贴着床边缘睡了。

应云碎手贴住右脸猛睁开眼。

迟燎入睡很快,转瞬呼吸就缓慢安稳。

应云碎知道他没有装睡,因为这人很快就把上衣脱了……

应云碎慢慢偏头。

迟燎长条条地抱着被子贴在床边,他睡相很乖,应云碎穿过来第一天就发现了。

就像有些人吃相会让人觉得这饭很香,迟燎睡相会让人感觉这觉很香,仅仅只是一张侧脸,都会让他脑补那种无忧安眠在温柔冢的白犬。

就是很纯净的感觉。

他的先入为主,或许从这人睡觉的样子就开始了。

但也没有错吧。

不然为啥睡熟了才会没有意识地脱掉衣服,为什么非要睡离自己这么远的地方,为什么半夜里偷偷敢做的一件事,都只是竖起根指头戳下自己的脸庞。

装纯能装到这种程度,应云碎不信。

又为自己的洗脑找到了满意的依据,应云碎轻松安心了不少,身旁有呼吸和热量的感觉也陌生地催眠。

这下他真打算睡了,一阵窸窣的声音,迟燎准备翻身。

这一翻身就要滚到床下面了!

伸手的距离可能来不及阻拦,应云碎忙伸出左腿,要按住他的身体。

啪!

他的左腿直接搭上了迟燎的腰胯。

小腿肚感觉迟燎的腰腹深深起伏了下。

后者骤然睁眼,一脸迷糊地看了看应云碎,再看了看腰上的腿。

迟燎两只手轻轻把腿抱起,像收起一把张开的玉剪刀,放到该放的位置,还拍了拍。

应云碎看他醒了,就说:“睡进来点。”

迟燎嗯了声,往里缩了缩。

因为侧向自己这边,应云碎这下便一直闭着眼。呼吸节奏慢慢跟着迟燎。

他难得睡得很好。

但第二天吃早餐时,迟燎却问他:“云碎哥你是不是从没和人睡过觉?”

“怎么。”应云碎喝着讨厌的虾仁粥。

“你不知道你睡觉会踹人吧!”迟燎像发现了啥新大陆,目光炯炯,绘声绘色,

“踹得可有力气了!我昨晚一下子就被你踹醒了!你还说了句梦话,水晶啥的,是梦到打游戏了么?”

第22章 喜欢

应云碎这人,挺好的。

就比如迟燎煮的粥特别难喝,他都没打算说过,强迫自己下咽。

这种好很累,是孤儿经历如履薄冰又委曲求全落下的后遗症,在不熟悉对方的时候,善于过犹不及地顾念他人感受,虚假的友好。

此刻他是第一次意识到,在迟燎面前,他其实不用这么友好。

毕竟迟燎直白傻气到有些欠揍。

“但我不怕被你踹醒,”迟燎仍在喋喋不休,“我睡觉很死的,最多醒一下马上又睡了,云碎哥你可以继续踹。”

应云碎皮笑肉不笑:“那你岂不是很辛苦。”

“没关系的。”迟燎立马回答,自我感觉很伟大。

应云碎抽了张餐巾纸。

抽纸盒是个秃头北极熊的样子,每次抽纸都像给它换发型,滑稽又巧妙,挺有设计感。“那你知道你睡觉会脱衣服吗。”

迟燎伟大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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