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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

应云碎有些紧张,李故可能给奶奶报告了之前的混乱,不知迟燎该如何应对。

一时安静。

“那你是谁?”对方问。

应云碎睁眼,想接过电话解释,就看到迟燎喉结一滑,认真道:“我是小碎夫。”

“。”应云碎心想自己还是继续睡吧。

第20章 云碎

电话里,温琴不知对一个天降碎夫说了些啥,迟燎静默了瞬,看了眼紧闭双眼的应云碎,然后,拿着手机下车了。

应云碎挣扎着撑起来,透过车窗往外望了眼。

迟燎浑身被雨淋透,这会边打着电话边还抓了几下湿漉漉的头发。但在肮脏阴暗的公共车库,他看上去并不狼狈,只有种强烈的格格不入。

应云碎丈量了下白衬衫贴着腰身时透出的那抹皮肤色彩,借着肌肉的起伏和雨滴的残留,是流动的。

他又体力不支地躺回去,呼了口气,不再关心他们会聊些什么,抱着迟燎的方格毯沉沉睡去。

应云碎大病一场。

算是意料之中,才穿书他一直有些绷着,这下彻底绷不住了。

况且他第一晚就上了床,也根本没好好养。

应云碎以前是真的寡欲,性知识匮乏到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不适也有部分事后的原因。而迟燎自然也要负主要责任,思维简单地以为涂两三次药就能养好事后伤。

应云碎醒时就听到他在客厅里反省:

“都怪我,要不是我这么这么的话,他也不会一下子病成这样。”

“你这么怎么?”一道和蔼苍老的女声,竟是温琴,好像在笑他。

应云碎有些恍惚。

温琴怎么突然坐到迟燎家了?

他根本不知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此刻已是周六傍晚。就听到老太太甚至在逗迟燎:“这么怎么?”

迟燎支支吾吾,温琴还在逼问。最后他闷着声音回:“……我觉得我就像个野人。”温琴哈哈大笑。

应云碎在卧室羞耻,不明白为啥年龄差了半世纪的人能聊得这么开放,更不理解迟燎傻不愣登都在说些啥。他等了一会才站到卧室门口。

两人坐在餐桌上打牌,借着采光极好的朝向沐浴着半扇橘色夕阳。那副场面融洽且温馨,凝固的天伦之景。

迟燎先看到他:

“云碎哥你醒了!”

应云碎一时空茫地站着,左边是“未婚夫”右边是“奶奶”,他人生中首次体会被两段真正的关系笑着凝望,目光都像是被绑住了。

“感觉好点儿了么。”温琴放下牌。迟燎送来杯温水。

明明水杯递过去就行,他非也把自己水杯端起来喝了口,很明显就是想炫耀这是情侣款,且终于派上了用场。

“奶奶同意你嫁给我了!”他低头小声道,藏不住事儿得很。说得像应云碎发了疯地想嫁给他。黑色卫衣绳一长一短甩来甩去,西装革履的身姿又只若一场生病时的梦臆。

应云碎微睁大了眼,仍有些懵,轻哑着声音先回答奶奶的话:“好些了。”

“是该好些了,小燎这两天照顾得可辛苦了。”温琴笑。应云碎抬头望迟燎一眼,都叫小燎了?

后者骄傲挺胸,嘚瑟的公孔雀。

“小燎你去帮我买份广莲申的麻薯好吗。”温琴说,“挨你这挺近的。”

这是打发他走、她要和应云碎说些话的意思,迟燎自然明白。临走前他冲应云碎眨了下眼,仿佛他俩是一直站在统一战线、一个wink就能彼此心领神会的恩爱小情侣。

应云碎只觉得他在毫无意义地耍帅卖萌。

他睡得太久,拿过自己手机看了眼时间,捧着水杯和温琴坐上沙发。

应云碎其实并不觉得一个橄榄陨石就能买通温琴,结婚可是人生大事,所以听到温琴第一句话时他差点呛了口。

“我叫人给你收拾东西,从今开始就住在小燎这儿吧。”

他像睡了一觉就通了个挺难的关卡,对新风景始料不及。

温琴看他那副模样笑了:“你不是证都领了吗,而且我知道,你在你二叔家也住得不舒服。”

“奶奶。”应云碎注视温琴眼角很深的皱纹,“您了解迟燎了吗。”

“蒋龙康的儿子嘛。但好像不得宠的样子。他给我说了。”三言两语昭示迟燎并没隐瞒他的身世,“但毕竟是蒋龙康的儿子。虽然我是觉得你们有些胡闹,也觉得不亏——我的不亏主要是指,小碎,你和他在一起后变了很多。”

“带回来五六年都没办法调教好的顽劣,谈了个恋爱就好了,我就想那你们在一起肯定是值得的。他也挺可爱的,小碎夫是吧。”

应云碎勾了下嘴角。

沉默地抓着那夫给他换的合身睡裤,崭新的褶皱和洗衣粉的味道。

在被领会应家前,原主是被一个渔民捡到养大的,只有个随意的名字,王白脸。

那渔民对他很不好。

命运转折点是快到18岁时,他成了一次特大交通事故的受害者之一。他和渔民养父身在侧翻的水产运输卡车上,养父当场身亡,他也身受重伤。

那场车祸死伤者超过两位数,全部就近送往维宏医院。

然后,他就很戏剧性地被发现是维宏医院董事长丢失多年的亲孙子。

这个事情自然备受质疑,但应老爷子和温琴做担保,也没人敢说什么。他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为大少爷,好运爆棚又莽撞纨绔地度过了全新五年。

可这些记忆都很少。

原主在海边的经历、渔民、车祸、来到应家后犯下的乱、进入娱乐圈受到的嘲讽……种种都只像ppt在他脑海里滑走,匮乏且虚浮。

大概是作为炮灰,本来的意义就那么书中一句话。只是为了应付他这个穿书者,才被迫填充一些空泛的背景细节。

但应云碎其实很较真。

对这个世界,自己的身体,他的疤,真实存在的人。

迟燎为什么会啼笑皆非地自称小碎夫。

因为他是小碎。

但为什么他是小碎?

他无法像小说里的穿书者那么快随遇而安,因为一个同名同样就能走剧情。他在活生生地经历,这是他的人生,艺术品都有个意义,他会去思考这个本源:“话说奶奶,我这名字怎么来的。”

温琴笑了:“你看看外面的天。”

瑰丽的橘红色晚霞,被拉扯成团絮状的艳云。

“你妈生你时也是差不多这时候,最开始是一大团火烧云,但你出来后,就变成缕缕片片儿的,像被打碎了,红色也铺满了。你爸就说取名云碎。”

“这样么。”应云碎笑笑。

他垂眸,手摸着睡裤布料:“我还以为我是在雪天出生的。”

温琴疑惑:“怎么说。”

应云碎摇了摇头:“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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