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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妮德昏倒的时候大家只能算是有些惊恐,但当在场大部分人的手机响起了尖锐的提醒声的时候,他们就陷入了完全的不可置信和混乱之中了。
为了确定伊妮德的身体和安全等各方面,实际上她和梅根身上都随身带着检测指标和定位的东西,更新时间几乎可以说是用毫秒来计算的,而这些数据会一直上传到Jar和Friday的数据库之中,并且将一些基础指标以及定位同步到一些必要的人手上。
父母和两位亲近的爷爷辈长辈自是不用说,为了防止各种突发情况,海伦·赵医生和大部分复仇者联盟的成员们都掌握着伊妮德的身体指标,紧急情况下会由托尼等四人确认是否将定位发到其他人手上。
如果连他们四个都联系不上,将伊妮德和梅根设置为最高安全保护对象的两位AI也会有一定的紧急权限来选择做出什么决定。
而在伊妮德心跳骤停的瞬间,他们所有人的手机都亮起了鲜红色的警告:【警告!T1心跳停止!】
T1是Target1的代称,因为伊妮德身体状况而将她排为第一,梅根的代称则是T2。
所以实际上,海伦·赵医生的手机此时当然也会有这个响亮且明显的警告。
但佩珀此时的状态实在是太混乱了,为了让她转移一点注意力,史蒂夫决定将安抚她的事交给正在往复仇者大厦赶来的海伦·赵医生身上,毕竟她才是除了托尼之外对伊妮德的身体最清楚的人。
巴基废了好大力气才让死死地抱着伊妮德不肯松手的梅根毫发无伤地松开了手,然后抱着伊妮德跟托尼一起奔向了特地给类似情况准备的特殊医疗室,让巴顿也一起跟着把昏了过去的梅根抱过去。
于是史蒂夫变成了那个负责安抚众人情绪和遣散这个心有余悸的聚会的人。
先让还有些陌生的斯科特离开大厦然后回家,史蒂夫又着重地看向了本来也想直接跟着巴基和托尼去医疗室的彼得,认真地说:“彼得,你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对吧?”
彼得恳求地看向他:“史蒂夫,我可以帮上忙的,我生物学得很不错,跨物种遗传学上我也出了很大力气——”
史蒂夫完全不为所动:“托尼在里面,海伦·赵医生已经快到了,彼得,他们才是对伊妮的身体最有权威的人。而且你答应了帕克夫人,你今晚会回去的。”
提到那位对他来说就跟母亲一样的梅婶,彼得忽地哑了声,脸部表情顿时挣扎起来:“……可,可是伊妮德——”
史蒂夫:“如果有任何消息,我会让Jar或者Friday告诉你的,好吗?”
彼得看了好几眼巴基和托尼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的家在的方向,因为知道自己实际上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所以他只好勉强妥协了:“……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我会一直在线的!”
史蒂夫颔首答应了,让哈利跟着彼得一起离开了大厦。
目送着那两个孩子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一向对他们四个人之间感情深厚而非常欣慰的男人面色沉重,只觉得心脏重得喘不过气来。
“嘿,cap。”山姆忽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担心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史蒂夫定定地看着他,声音低沉:“……我没事,你们先一起去看看医疗室那边怎么样了。”
“在那之前,”娜塔莎独特的声线在他耳边响起,用她带着冰凉的手指轻点了一下他的左手,“先松开你的手,怎么样?”
史蒂夫依言低下头,这才惊觉自己的左手不知不觉攥得过紧,圆润的指甲刺破了坚韧的手心,还在缓慢地往地上滴着鲜红的血液。
他一言不发地张开五指,从山姆手中接过纸巾,随意地压在了伤口上,看着白色的纸巾被血红浸染,面色不动地抬起头,对着众人宽慰般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碍。
他们前往到了医疗室里面。
托尼已经从慌张和恐惧之中半脱离了出来,执拗地盯着伊妮德的身体数据一一阅览了过去,一双焦糖色的眼睛紧张地瞪大,生怕错过一点重要的信息。
最年轻也是最沉不住气的皮特罗忍不住开口询问:“托尼,怎么样了?”
听到他的问题,托尼蓦然转过头看向他,像是还残留着数据的眼睛定定地凝视了稍微被吓到了的银发少年一会,整个人透着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理智与思考。
“以心脏为源头,在心跳停止后的不久之后,血液循环停止、身体内器官全都停止运行……”强行逼迫自己从对伊妮德这种情况的担心和崩溃之中分离开来,托尼勉强维持着冷静,语速极快,“同时,现实宝石残留的能量爆发了非常强的波动,下落之后在比平时更高一点的活跃度范围内持续保持。”
佩珀握着的手机一直开着扩音器,听到托尼的话之后,不等其他人再次询问具体情况,海伦率先开口问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是什么导致了她的心跳停止?她的大脑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第一个问题,托尼的眸色顿时深沉了下来,本来明亮得像是凝聚了全世界光芒的眼睛此时盛满翻滚的杀意:“她的心脏里被人放了东西——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她的心跳在下落之前先是提高到了一个异常高的峰顶,然后才彻底停止……那个混账非常聪、明地把那个装置放进了现实宝石的能量之中,把频率调得都和宝石能量非常相似。”
他后面的语气已经非常咬牙切齿起来,但提到后面那个问题的答案是,托尼还是不由自主地缓和了语气。
“不过她的大脑还有着低频率的活跃性,虽然很低,但也还在深眠的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她的大脑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大家或多或少都松了口气。
旺达又忍不住问:“那,先不管是谁放的,伊妮心脏里的那个装置,有办法取出来吗?”
托尼抿紧嘴,沉默了下来。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佩珀期盼的眼神变得黯淡,久到通话另一边的海伦也咬着牙问:“就算是我也不能吗?”
托尼知道自己并非无所不能,托尼知道人的一生要经历非常多无能为力,托尼知道就算是他在很多时候都要痛苦地体会痛彻心扉的无能为力。
因为他早已体会过无数次。
在得知父母死讯的时候,在那个山洞看着伊森死去的时候,在曼哈顿看着成千上万的敌人摧毁家园的时候,在现在自己最珍爱、看着长大的女儿躺在床上,但他却只能说出“不”的时候。
托尼几乎要咬碎自己的后槽牙,颤抖着张开嘴——
但在他说出那声“不”的时候,有人先替他说出了那声“有可能”。
一直沉默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