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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他朝她喊话:“去哪儿,我送你。”

段之?愿抬手,向右边指:“就在前面不远,我走着过?去就可以。”

追这样的女孩子自然不能?急于求成,况且她都能?磨的张昱树那种人心甘情愿为她付出?。

唐子洲明白,此?时退一步就是真正意义的近一步。

他点头?,微笑?道?:“太晚了,希望你回到酒店以后能给我发个消息,我也好放心,我们有机会再见?面。”

车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段之?愿长出?一口气。

故作淡然的神色瞬间褪去,璀璨的眼睛眨了眨,手背贴上面颊揉了揉,心里?轻松多了。

午夜时?分,道?路安静,偶尔有几辆车从身边经过?。

段之?愿沿着路灯的光影,漫步在津市的街道?上,脑海里都是刚刚张昱树的脸色。

眼看着她加了别人的微信。

张昱树依旧平静、淡然。

那双眼睛毫无情绪起伏,似乎丢一颗石头?过?去,都泛不起一丝波澜。

手机掉在地上后,段之愿承认她的惊慌转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试探和报复。

试探他是不是会有什么动作,报复他让别人给牵线。

可这些小心思,在平静面前都显得那么儿戏。

让段之?愿感觉,她就像个失了宠的玩具一样。

当他不再爱她,就代表她不再拥有特权,不再享受他的庇护。

丰厚的羽翼就摆在那,偏偏她淋着雨一根羽毛也碰不到。

段之?愿突然就想沿着这条街一直走,看看路灯的尽头?在哪里?。

如果连路灯都没有尽头?,那她就只管往前走,一切都不需要答案。

如果路灯有尽头?,那她就在尽头处许个愿望。

就祝他们都拥有美好的未来,然后再朝着未来努力。

刚走没几步,旁边的草丛里突然传出细微的声音。

段之愿靠近一看,是一只小狗。

小狗白色的毛已经变成黑色,眼睛和嘴四周都打绺成结。

段之愿找了跟树枝将它赶出?来,小狗又无力地趴在地上,时?不时?痛苦的呜咽一声。

段之愿在包包里翻了翻,之?前买的香肠还剩一根。

剥了以后扔在它面前,小狗闻了闻,狼吞虎咽地吃了。

段之?愿这才发现它的后爪受了伤,还在流血。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几声鸣笛,段之?愿回头?一看,一辆黑色跑车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下,车内音乐声戛然而?止。

钱震坐在驾驶位,探出头问:“段之愿,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段之?愿站起身?,目光扫过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张昱树,指尖一颤。

“我要回酒店,路上遇到一只狗。”

“这狗是不是要死了啊?”钱震说:“别管了,我们送你一程啊?”

段之?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心把小狗丢在这里。

一根肠很快就被它吃光,现在正眼巴巴地望着她。

“这附近有宠物医院吗?”

“不知道啊。”钱震说:“那你上来,带你开车找找。”

说完,他瞥了眼张昱树。

见?他神色未变,面容没有什么异样情绪。

在段之?愿刚打开副驾驶车门?时?,钱震指着后面,张昱树旁边的位置:“你坐那!副驾驶是留着给我以后媳妇坐的。”

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相比去探路灯是否有尽头,段之?愿更想去探他的心。

于是,一切借口都随着引擎启动随风飘逝,她抱着小狗坐在车上,义无反顾跟他走。

车子沿着大街急速行驶,偶尔段之?愿用余光看他。

张昱树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脸上没有半点情绪,眉眼淡然看着道?路一侧。

拿出?一颗烟咬在嘴里?,吸了一口后手肘放在窗边,指间夹着烟,飞驰的车速很快将烟雾甩得了无踪迹。

风将他一边衣领吹起,他看上去像是香港电影里的浪子。

那段之愿便是送水的打工妹、或者是早茶店里?的收银员。

忙碌一天只为临睡前和他的半点温存。

二十分钟后,总算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宠物医院。

医生?帮忙检查了一遍,又给包扎了伤口,对段之愿说:“宠物很健康,以后对它好点就能?长大。”

从宠物医院出来,已?经将近两点了。

钱震说刚刚在派对上没吃饱,再加上人多也没顾得上跟段之愿打招呼,又张罗着要去吃宵夜。

段之?愿没拒绝,抱着小狗说:“幸好遇见你们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今天我来请你们吃饭吧。”

津市这几年发展的极好,遍地是豪车。

但像这种跑车直接炸街的还是不常见?。

代驾将车停下后,就有人举着手机拍照。

钱震笑呵呵跟张昱树说:“哥,幸好我刚才没来得及喝酒,还能?装装逼,他们还以为这车是我的呢!”

张昱树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下车摇着钥匙兀自朝店里?走。

钱震是个胡吃海喝的主,吃海鲜这地儿就是他找的。

鲍鱼龙虾、东星斑以及各种刺身?端上来,他吃的比谁都香。

一边吃一边跟段之愿说话:“这么多年不见?了,看你这样混得挺好吧?”

“还好。”段之?愿说:“那你……你呢?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啊,我就大学毕业以后也没找个什么好工作。”钱震挠了挠脑袋,说:“在我爸的加油站帮忙呢。”

幸好有钱震在,吃饭也不耽误他说话。

钱震说,之?前他们高中组织同学聚会来着,大家聚在一起时发现以前所有人都过得不错,男生?基本全都发福了,女孩子们改变大,一个比一个漂亮,那妆一上脸,有好几个他都没认出来。

说完,又跟张昱树说:“你知道李怀现在混成什么德行了吗?”

张昱树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什么德行?”

“啥也不是!”

钱震一手拿着咬了一半的面包蟹,说:“那些人里?啊,属他混得最次,我听?见?有人问他在哪上班,他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出?来,草!依我看这都是报应,背后捅刀子的人,活该没有好下场!”

张昱树弯了弯唇,似是附和一般浅笑一声。

能?看出来他并不在意当初背刺他的人,如今是什么处境。

也没有因为他过得不好而沾沾自喜。

他真的变了好多。

段之愿放在桌下的手蜷了蜷,拿起桌上的啤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微苦但凉爽的啤酒划过喉咙。

段之愿抿了抿唇,又倒了一杯。

“段之?愿你还会喝酒呢?”钱震说完也举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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