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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反应,张昱树心脏一钝。

又从?兜里摸出一百:“那我再给你一份,过年不是没什么表示吗,就当给你压岁钱了。”

两秒过后,段之愿‘噗嗤’笑出了声,眼睛都弯起。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张昱树面前笑成这样,她抿了抿唇再次推开他的手:“我不要。”

她一笑,张昱树好像看见林间的山花烂漫,又似是流星划过,耀眼的光收进她的眼眶,璀璨又夺目。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笑了,但,只要她笑了就好。

张昱树觉得自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随口?一句话?,就把她逗开心了。

不跟他计较就好,他也笑了:“拿着吧,不然你怎么回家?”

公交车早就没有了,黑灯瞎火除了打车要么就走路。

段之愿犹豫再三,伸出手。

在指尖碰到钞票一角时,蓦地一顿。

手掌快速略过他的手,抓住张昱树的衣领,一把扯开——

宽厚的羽绒服外套张开,暴露了他想遮挡的一切。

张昱树里面穿了个半截袖,淡蓝色上面染了无?数条血痕,新鲜的血色一眼就能看出,是刚刚渗透出来的。

他一直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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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炽灯在头顶坠落出光芒,作为对抗浓稠黑夜的唯一对家。

电视开着,九点档的肥皂剧沉长又无聊,却打破了长久的寂静。

张昱树唇线绷直,额头沁着细密的汗,汗珠汇集从他线条明朗的下颌划过。

“你怎么知道的?”他声音都带着沙哑。

疲惫感再也不遮掩,有气无?力。

落在他背上的手一滞,段之愿重新展开干净的纱布。

递给他一端,自己则从他背后绕了半圈再回来,如此反复。

她答:“房间里有香味,很重。”

“垃圾桶,是干净的。”

很重的香水味,说明是他临时喷的。

和?他一起进门时,他走得?快,比她快好多,应是在那时候为了掩盖药味想出来方法。

他一个人在家里怎么可能喷香水呢。

上次她来过他家,垃圾桶很满,满到扔不进去东西也不见他丢垃圾。

张昱树的视线落在柜子里,那个被他匆匆关上的柜门微张。

她弯了弯唇又偏过头,看着蹲在身侧,认真撕开胶布给他粘纱布的姑娘。

他不是心思细腻的人,能做到这样已经超乎自己的极限。

他只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狼狈。

“是花露水。”他勾着苍白的唇,伸手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戏谑问她:“聪明啊,那你怎么就不想想,万一我变得?干净了,万一……万一这房间里有个女人,帮我收拾呢?”

段之愿没回答他的万一,又开口?:“还有,你,你让我自己回家。”

主动赶她走,又没张罗着送她。

平时恨不得贴在她身上的人如此反常,再配合钱震和?李怀他们说的话?。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不难发现?。

张昱树笑了,心里苦甜掺半。

这么个心思细腻的小机灵鬼,怎么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她就只会傻傻地站在那里呢?

伤口?在她细腻的包扎手法下减轻不了不少疼痛感。

她真聪明,知道一点一点上药。

不像他刚才,手抖得?往伤口上撒了大半瓶药,疼得?差点昏过去。

手臂上还有一大片红肿,渗透的血珠已经自然凝固。

碘伏涂抹上去时,他的肌肉绷紧,汗水铺盖在上面,灯光下荧荧发亮。

段之愿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内心的焦灼不比他低。

纱布一圈一圈缠绕,手指附上去能感觉到他手臂坚硬似铁。

又想起他曾单手轮着花盆砸碎了学校的玻璃,段之愿呼吸都漏了一拍。

粘好最后一个胶带,她舒了口?气,问他:“中午,打电话?时,你在哪?”

“医院。”他说。

头上的伤是在医院包扎好的,警察没空陪他看病又怕他跑。

所以在看见?他还能走路时,直接把一身鲜血的他带回警局询问。

了解好情?况后,把齐子明他们几个惹事的关起来,让他回家好好反省,说随时有可能再来找他了解情况。

精神紧绷了这么久,张昱树终于得以舒缓。

阖上双眼靠在椅背上,药水与痛感相融,细密地流淌到他四肢百骸。

舒了口?气,又缓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看她,问:“饿吗?”

段之愿摇头。

“撒谎。”他动了动苍白的唇,指尖一点:“柜子里有泡面,你自己弄吧。”

但凡他还有一点力气,都会起来给她做饭,不让她饿到、冷到。

可他仅剩的力气全都用来给她开门,收拾东西再逗她玩上面了。

“我不饿。”段之愿捡起书包背上:“我回家了。”

张昱树不舍得?她走,好想抱抱她,最?后只勾了勾手指:“把我的手机拿来。”

手机在对面的沙发上,她弯腰去拿,赫然看见他没来得及处理,还染着血的裤子。

没有看见?他们激烈战斗的场面,但脑海里已经萦绕出曾经看过的电影画面,她心里砰砰跳,战战兢兢把手机给他。

听着张昱树拨了个电话?,而后对她说:“再陪我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家。”

段之愿垂着眼站在那里,无?声的同意。

“你过来坐。”

她缓步走近,坐在沙发的边缘处。

双膝并拢,样子比小学生还乖。

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我害怕……”

他怎么总是打架,脾气那么不好。

学校里的人都怕他,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怕遇到坏人吗?

肯定不怕的,坏人都会害怕他。

张昱树轻笑了一声:“刚刚给我上药都不怕,看见?裤子害怕了?”

“那我明天就把那条破裤子烧成灰扬了,谁让它把我宝贝吓坏了。”说完,又拍了拍大腿,笑得?狂妄:“来你过来,哥哥抱抱你就不怕了。”

段之愿的手指都搅在一起,这人的浑话?说来就来,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明明他都疼成那样了,还能这么油嘴滑舌。

“一会儿我就过去抱你,别跑啊。”张昱树还在说。

她知道他不会,却还是抑制不住脸上的烫红,侧过身不看他。

小声说:“张昱树,你以后,能不能别欺负我了?”

张昱树眨了眨眼:“这也算欺负?”

顿了一下,点头:“行,不欺负你。”

“你好好学习,应该能考上个大学。”

他垂下眼又迅速抬起,点头:“嗯。”

“你也?别总说,说那样的话?,未来会后悔的。”她像王老师一样,语重心长地给他讲:“以后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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