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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早有耳闻, 剑修皆苦。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唐姣匆匆换好衣服,赶往和徐沉云约好的地方。
桃林深处有一块空地,她赶到的时候,剑修已经在那里久候多时了。
“昨夜,你说你想学吐息之法。”徐沉云见她来了, 将手里的剑递给她,“我从今日起便开始教你,希望你能够在七日内学会, 以你的水平,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学。”
唐姣信心满满地接过了剑,“好!”
然后, 徐沉云一松手,她的瞳孔就急剧收缩了一下。
这柄雪白的剑纤细而轻薄,看起来很轻巧, 真正拿到手里的时候她才发现它竟然这么重,好似有千斤,秤砣一样让她的手往下坠去——唐姣不得不用上双手,浑身上下连脚趾都在用力, 但是她平日里缺乏锻炼, 即使她再如何施力, 剑还是当啷一声掉下了。
看着地面上,剑砸出来的那个坑,唐姣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她怎么记得当初从徐沉云手中抢走这柄剑的时候,它并没有这么重呢?
许是看出唐姣的疑惑,徐沉云俯下身,轻松地拿起了剑,解释道:“天岩琉璃本身是没有多少重量的,但是当我将真气注入其中的时候,随着真气增多,它的重量也会增加。我现在只加了一点真气,所以它还并不是很重,正适合你这样的初学者来练习。”
这还不重吗?唐姣肃然起敬。
她问:“可是......这和吐息之法有什么关系?”
“这是在模拟遭受阴火侵蚀的情况。”徐沉云说,“阴火入侵体内后,会不断地挤压丹田、收缩经脉,并且会让你感觉身体变得非常沉重,这也是阴火事件的时候许多修士未能逃过追赶的原因之一。我会教你如何吐息,在吐息的同时,你需要拿着这柄剑,承受住压力,调动浑身的真气,促使周天运转,用比经脉毁损更快的速度修补经脉。”
唐姣觉得,自己身为一个丹修,迟早是要面对缺乏锻炼的事实的。
珩清那胳膊也没什么肌肉,和她半斤八两。
等她充分锻炼之后,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也更有底气了。
再者,这毕竟也是她自己要学的,唐姣咬咬牙,也就答应了。
......
半个时辰后。
唐姣有点意识模糊。
她头发本来就梳得松松垮垮,如今也散开了,被汗水黏在脖颈上,很不舒服。
唐姣试图提意见:“师兄,我想重新整理一下头发。”
徐沉云提醒道:“别忘记吐息。”
唐姣立刻开始手动吐息,小声道:“所以,头发——”
徐沉云没有同意,但是默不作声地走了过来,摘下垂在她肩头的发带,指尖掠过她的脖颈,挑起一缕缕发丝,拢在掌心中,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发带,将她的长发束起。
一个时辰后。
唐姣开始思考人生。
锻炼身体,原来是件比锻炼神识还要痛苦的事情!
她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得湿透,湿哒哒地黏在身上,鬓间还不断地有汗珠滑落,她却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去在意了,身体抖得非常厉害,几乎两股战战,站不稳脚跟。
徐沉云沿她侧腹绕后,从身后托了托她欲塌未塌的腰,说道:“腰别垮。”
唐姣艰难地问:“师兄,到底还要多久才结束?”
“再坚持一下。”徐沉云温柔且不失严厉地说道。
两个时辰后。
唐姣快要脱力跌倒。
“师兄......我真的不行了......”她一边剧烈地喘息,一边求饶道,“要不然,你松开手好了,你这样一直扶着我,我似乎也没有锻炼到哪里......你说是不是?”
她几乎是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在徐沉云身上,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徐沉云没有说话。
他今日似乎格外的沉默寡言,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当然,他也没有松开手。
明明唐姣身上已经很热了,可是徐沉云的掌心似乎还要烫一些,让她有些战栗,抖得像新生的小鹿,甚至想躲开他的手掌,可没等她迈出一步,徐沉云又握住她的腰身将她硬生生拉回怀中——这一撞令唐姣措手不及,手中的剑登时飞了出去,嵌入了树中。
身后的人胸膛震颤,语气没有波动:“不是说了,不要松手吗?”
唐姣解释道:“我没有料到师兄会忽然将我拖回来......”
徐沉云叹息一声,说道:“罢了,既然如此,今日就到这里好了。”
没有平时的鼓励或是称赞,他说完这句,便松开了手,“去收拾收拾吧。”
唐姣愣在原地,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
徐沉云去将插在树干里的剑拔了出来,轻轻擦拭了一下,抬起头,看见唐姣还呆站在原地,微微皱起眉头,略带疑惑地说道:“桃林深处的池水,你去过的,不是吗?”
他说着,将剑归入丹田。
“要是没带换洗的衣物,就自己回去拿一下......”
这句话没能说完。
因为唐姣忽然气冲冲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本来就四肢无力,走得这几步更是歪歪斜斜,很费力的样子。
徐沉云差点就要上前去接她,但是忍住了,硬生生将自己钉在原地不动。
他绷着脸,问:“......怎么?”
“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唐姣说着,既觉得委屈,又觉得生气,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徐沉云忽然这样对她,“我本来平时就没有怎么锻炼,今天已经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了,可是为什么师兄还是不满意,对我很冷淡,甚至都不愿意夸我一句?”
徐沉云说:“你平时也这样向珩真君讨夸奖吗?”
唐姣说:“当然不曾。”
徐沉云说:“对了。我也只是尽了教导之责,就同珩真君一样。”
唐姣反驳道:“但是师兄不一样!”
徐沉云问:“哪里不一样?”
唐姣理所当然地答道:“性格不一样。”
徐沉云沉默了一下,“那是因为你不曾见过我为人师时的样子。”
唐姣试图狡辩:“师兄昨晚上和我说话的时候明明那样温柔,哪有说变就变的?”
徐沉云这次说的真的是实话:“我平时指点师妹师弟的时候就是如此。”
唐姣问:“你平时就像这样......搂着人指点?”
徐沉云咳了一声,“那倒不曾。我一般是用剑鞘敲击示意。”
他又说:“如果你认为这样更好的话,我下次也可以这样指点你。”
唐姣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很恐怖,不由背脊发凉,说道:“不要。”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