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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

与此同时。

现实,紫照洞府外。

闭上双眼感知匕首情况的谢南锦忽然眉头紧皱。

一直观察他的珩清立刻问道:“怎么?”

谢南锦睁开眼睛,眸中闪过紫光。

他说:“唐姣的神识沦落了。”

按照约定,唐姣一旦失手,谢南锦就该立刻动手。

珩清沉默不语,倒是维持阵法的萧琅说道:“不对,情况并没有变得更糟,从唐姣进入徐真君神识的那一刻起,原本狂乱的血光有所收敛,不再向外扩张,直到两个时辰之后的现在仍然维持着平衡的状态,你若是贸然动手,这种平衡顷刻间便会被打破。”

她指指不周山的方向,说:“况且,那边也陷入了僵局。”

“我知道了,我会再等等看情况的。”谢南锦松了口,撇过视线,又看向神情凝重的珩清,说道,“你也不要太紧张,我知道你不想看着自己的弟子死在这里,我也不想看着徐沉云死在这里。她已经努力地走到了这一步,比起担心,你更应该相信她吧?”

珩清双手环胸,垂下眼睫,只是说:“也没有很担心。”

谢南锦暗道他心口不一,闭眼一探情况,神色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

少年的身体好轻,唐姣将他背在身上,血立刻打湿了衣服。

而后呼啸而来的风雪又将血水凝固,合欢宗的衣服本就是红色,深一块浅一块的,倒很像是生长在赤绸上的斑斑红梅,他的手臂恹恹地搭在她肩头,随动作一晃一晃的。

唐姣喘着气,热气在半空中散成白雾,“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少年的头枕在她的颈弯间,闻言,语气平和地说道:“嗯。”

紧接着,又说:“我知道。”

“我要怎么才能救你?”

“离开这片雪原。”

“这场雪下得好大,天地之间几乎看不到别的事物。”

“是的,这是一场很大的雪......”

他顿了顿,问道:“即使如此,你也愿意带我走吗?”

“我说过,我是为你而来的,这个想法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绕住她脖颈的手臂紧了紧,身后的人似乎轻轻地笑了一下,不甚明显。

唐姣说:“师兄,你总是一味地对别人付出,却从来都没考虑过自己,你可知我即使修为并不高深,也想为你做出点什么,我们约好了,从今以后由我来监督你......”

她没将这句话说完整,少年“嘘”了一声,大概是有些困倦了。

于是唐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飞雪打在脸上,像是石头,砸得脸颊生疼。

这无尽的雪原真的有走到头的时候吗?她不愿想,也不敢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处意识深处,与现实有一定不同,背上的少年纵使浑身鲜血淋漓,经受了寒冷侵袭,却并未立刻死去,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胸膛有节奏地起伏。

这点温度让唐姣充满信心地在茫茫雪原中行走。

忽然,少年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动了动,指了一个方向。

“往那里走。”他说。

唐姣不疑有他,掂了掂背上轻得像羽毛的人,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离开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大雪将脚印掩埋,不见踪迹。

一袭红衣的女子轻飘飘落了地,似是在寻找什么,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女修,一名男修,观他们四人的相貌与衣着,赫然是合欢宗掌门顾淬雪,长老钟鹤、重镜、百里牧。

“怪了。”顾淬雪说道,“听说他们刚走不久,怎么一点气息也没了?”

重镜方才见到那般景象,不由得叹息:“或许被别人救走也是好事,我们来得太晚了,希望他没有在那种炼狱般的地方经受更多的苦楚,就是这大师兄之位失了人选。”

“原本听说三年前这附近有个少年,折枝习剑,自学成才,颇有天赋,所以才专程来此地收他为徒,纳入宗门,没想到原来仅仅只是三年时间,人间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钟鹤凝视着视线尽头的一线天山交接之处,语带惋惜地说道。

百里牧说:“或许不是三年时间太短,而是我们的时间太漫长。”

顾淬雪抬起眸子,眼中倒映出这场大雪,似漫天飞絮。

过了一阵子。

她摇摇头,说:“回去吧。”

唐姣并不知道,就在她改变方向之际,合欢宗就此与少年擦肩而过。

她按照少年指的方向走了一段时间,风雪终于消停了,视野中出现了别的颜色。

“你瞧,我们走出来了!”

唐姣高兴地去喊他。

少年却没有回应。

她心中产生不详的预感,赶紧侧头瞧他。

只见少年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望着前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很冰冷。

唐姣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天光乍破,刺眼的阳光让她的视线有片刻的模糊。

那一片殷红仿佛是太阳在眼球上烧灼出的幻影,那究竟是什么?海市蜃楼吗?还是不幸陨落的朝霞?又或者是开在雪原中的血梅?不是,都不是,她渐渐地睁大了双眼。

红衣剑修立于雪原尽头,手提一剑,大风将他的衣袍吹得飞扬,倒确实像残霞。

他垂下眼眸,指节在剑身上轻敲,空气有一瞬的凝滞,随即,剑鸣声轰然炸响,风雪顿时倒灌,簌簌朝天际飞去,剑气横卷这片雪域,积雪荡然一清,天边的朝阳更盛。

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是徐沉云的话,那么,自己背上的这个少年又是谁?

唐姣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红衣剑修迈开步伐,朝她的方向走来。

而此时背上的少年从她身上滑下来,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侧,二人像是在对峙。

——第一步落下。

她听到周身的气流产生变化,逐渐拼凑成破碎的语句。

那是两个徐沉云之间产生了共鸣,这三百六十六年光阴在瞬息间流逝。

——第二步落下。

语句变得清晰可闻。

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在说:“年轻人,老夫已经决意归隐了,即使你带来这天岩琉璃再珍贵,老夫也不打算再破例为你铸剑。不过,老夫有个小爱好,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倘若你的故事足够吸引我,让老夫手痒,忍不住为你赋诗一句,这剑也就铸出来了。”

他又笑了笑:“之前也来过许多剑客也想让老夫替他们铸剑,拿了许多自己的故事来换,却都没能让老夫产生感触,大约是因为这一辈子听的故事太多了,老夫也很难对别人的故事产生什么感触。看你的样子,清朗高洁,仪态肃肃,似乎此生顺遂,并未遭遇什么波折,大约是很难再从我这里用一个故事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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