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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说什么。
黄三朗仰头舔了舔女人捂着脸的手,杨好红着眼睛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虽是瞪人但在眨眼之间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你不是走了吗?你回来干嘛?你回来干嘛……”
女人抽噎着,她靠在门上像是随时便能倒下去似的。
泪水模糊了杨好的双眼,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了。
是哭自己的丈夫是个妖怪,还是哭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个半妖呢?
又或者是哭自己被骗了个彻彻底底,到头来反倒迷恋上了这个骗局的始作俑者。
杨好靠着卧室的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卧室里的婴孩那如同野兽般的啼哭声,也似乎在一声声的附和着母亲的哭泣。
最终杨好被一个怀抱紧紧的拥住了,那是一个很熟悉的怀抱,杨好知道这是谁的怀抱。
她竭尽全力的拍打着黄三朗抱着她的臂膀,她抽噎的哭着甚至想怒骂出声。
该死的妖怪,可恨的妖怪,杀千刀的妖怪……
可偏偏她又爱着这个妖怪……
爱混着恨,杨好狠狠的在黄三朗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既然她忘不掉这个妖怪,那么从此之后他们就谁也别忘了谁。
黄三朗的肩膀被女人咬出了血来,但他却只是一声不吭的紧紧抱着她。
女人最终在他的怀抱里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颓然的倒在了黄三朗的怀中。
“你…不该回来的……”
杨好轻轻的叹了口气,像是那些浓烈的爱恨都由着这口气被揉碎了叹出去了似的。
但黄三朗却只是紧紧的搂着她,过了半响他才呐呐的说了一句。
“我放不下你们……”
这句话像是在辩解,但又像是立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誓言。
而为了这个“放不下”,眼前的这只妖几乎赌上了他的一切。
“阿好,你愿意和我走吗?我们去妖界,再也不分开……”
黄三朗说着,但他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来,他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也只不过想要对心上人问一句“你愿意吗?”
可话到嘴边说出了口,才发现这话似乎坠上了千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愿意吗?可她一个凡人到了妖界无亲无故该怎么生活,她将来会受到什么伤害,他带得走她吗?他护得住她吗?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像是为了一个固执的念头跋涉十万八千里,可到了最后黄三朗才惊觉原来这十万八千里步步都是错。
他抛出了这个问题像是把自己逼进了一片狭窄的崖壁上,无论杨好的答案是什么,他都只能往下跳。
“逃吧。”
杨好握住了他的手咬着牙仰头望向了他,这一刻黄三朗觉得似乎在悬崖之下有什么东西稳稳接住了他。
杨好握着他的手逐渐加大了力度,她望着他,眼底的月光如沉下的玉石。
她单薄的身形像是给了黄三朗什么坚不可摧的支撑一般。
“我们一起逃,我去办签证我们逃到国外,找一个东南亚的小岛,他们不会找到你的……”
杨好说这些话的时候身子在轻轻的发抖,像是在害怕,可她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异常的坚定。
但她话音刚落,却已经晚了,杨好的眸中斜掠过一道黑影,下一刻磅礴的妖力覆压而下,在这样磅礴的妖力之下杨好发现她自己似乎已经不能再动分毫了,不光是杨好就连卧室内婴儿在这妖力之下啼哭声都弱了几分。
月光之下,狸猫蹲在男人的头顶甩着尾巴。
他俯下身好奇的端详着眼前的女人。
而另一边,蜷缩在楼角把风的方脸狐狸仰起了脑袋,在半空中他似乎嗅到了什么,但一阵风吹过带走了空气中的那些零星的味道,也带走了狐狸的嗅觉。
狐狸有些难过的趴在地上,他抖了抖耳朵盯着周边的情况。
但下一刻,一只大手突然从背后冒出把他提溜了起来。
狐狸挣扎着想要脱离,他嘶吼着向着楼上的黄三朗发出了警告。
白修提起了手中挣扎的藏狐看了看,又仰头看向了楼上重新亮起了灯光的房间,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心想着玄山仙人保佑,明天的早课他总算是能赶得上了。
另一边,夜风透过半露的车窗灌了进来。
车后座的笼子里两只藏狐安静的睡着,它们的脑袋上被贴了两张昏睡符,那是陈久的手笔。
陈久带着带着甘离找了一下午才在林子里找回这两只藏狐,但它们被虐待久了似乎很怕人,见到甘离只是一个劲的撕咬加逃跑,最后闹得陈久没办法只好下了两道符,这才让它们消停点。
不过它们消停了,另一只就开始不消停了。
陈久望着啃着他裤腿的小藏狐鬼魂,幸好没了肉身它光啃魂魄啃不死,不然被啃这一路要搁平时早失血过多去见鬼差了。
陈久一边甩了甩腿上的小藏狐一边偷偷的瞅着开车的甘离。
甘离找了一下午狐狸此时刚脱了西装,衬衫被撸到了肘边,车窗外灌进来的风吹乱了他的发,两旁路灯的光一深一浅的掠过他的鼻尖,像是掠过无数只蝶。
但他眉峰又是凌厉的,在灯光的起落之间陈久隐约的能看见甘离眼角的那颗痣,像是无意间洒下的一点墨。
那点墨洒在甘离的眼底,又像是洒在他的心底。
但他又没胆正大光明的瞅,只能像只躲在墙角窃米的鼠,被那米粒勾的心底痒,但又怂的宁愿饿死也不敢上前。
反倒被惦记的“米粒”似乎心有所印一般,忽然间打了个喷嚏。
而不远之外的城南道馆里,从心道人背着手望了一眼头顶高悬的明月,又望了望不远处白修暗着灯的房间,他叹了一口气嘴里念念有词的似乎在说着什么。
不过那声音太轻,还没飘出几步边便散在风里了。
最后从心道人转身走入了大殿里向着殿中的玄山仙人像上了柱香,他坐在殿中的蒲团上想着这些时日的种种,最终久久之后也只叹了一句。
“孽缘啊~”
可到底是何种孽法,从心道人摇了摇头自己也没能分的太清。
第58章 屏障
方脸狐狸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懵。
他有些眩晕分不太清方向也分不太清四周的物件,长期的流浪生活不仅磨去了他的嗅觉甚至衰竭了他周身的一切感官。
他愣愣的呆在原地,过了半响才意识到自己正呆在一个铁笼中,他踩了踩脚下柔软的毯子望了望四周。
只听见旁边的铁笼里传出了阵阵的撞击声,方脸狐狸歪头一看发现旁边的笼子里也关着什么,但是他暂时看不太清,只觉得是两团灰色的影子。
于是他下意识的嗅了嗅,但嗅到的只是一片空白。
他闻不到了,什么也闻不到了。
方脸狐狸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