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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石台,头顶是一条尸骨海水通过的的通道,石台上跪着无尽石人,五官雕得极其夸张,眼眶大得不正常,那对没有光泽的石眼齐刷刷地瞪着头顶,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呐喊,呻吟。

石人姿势扭曲的千姿百态,但无一例外,皆是两手朝天作承接状。

又听一声巨响,瀑布般的血水从头顶倒灌而心下将戚巍浇成了落汤鸡,足过了刻钟,血水流才暂时停歇。

这时,他突然感到全身筋脉如烧灼一般的巨疼,疼如钻心,紧接着暴虐的情绪再次遮蔽灵台,他单膝跪倒在地,却发现自己的半条手臂已经彻底石化。

他瞳孔一缩,目光惊愕地看向无尽石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尸骨海中的邪念是由人产生的,也只有人能将其吸收,阵法中的石人,曾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站起身,尝试将石人击碎,一道灵光打在石人上,连油皮都没擦破,他住了手,在原地踱步了片刻,眼神倏忽坚定,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走到石台中心,站定,褪下上衣赤膊上身,身上铭刻的繁复阵闪过道暗光,这当口,他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同那位妖璋法王在京中的谈话——关于歧路。

人造修士是一开始就背离了大道的歧路,不在大道三千中的任何一道,他从一开始便心知肚明。

完全没有后悔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话他说不出口,某些时候他其实也是后悔的——年少时急功近利,耐不住动辄几十上百年的清修,生怕仇人死在自己前头,选了这么条看似“轻松”的捷径,从此一步错,步步回不了头。

至于“义气”不过是说来麻痹自己的漂亮话,谁能真为了“义气”就挖断自家仙根,若真有这种人,也太二百五了!

也就那位法王才信这种话,明明都在魔教混上法王了,却出乎意料的有些……傻?

然而,在此刻,他却由衷地庆幸选的是这么条——歧路!

头顶的通道中传来叽咕的些微响动,第二波血流要来了。

戚巍深吸了口气,身上的阵法一齐亮起。

寻常人造修士是在体内嵌一颗灵石,从灵石中抽取灵力由阵法炼化成法力,待灵石耗空,那人也废了。

他身为巡查属的属长,陛下在外的脸面,炼入体内的阵法自然要玄妙上不少——能经由阵法从外界吸取灵气再由阵法炼化为法力,除了寿元耗得更快,几乎没有缺点。

灵气能吸,魔气亦然!

戚巍将阵法的“出口”全部关闭,只留下了“进口”,做完这一切,血河已至!

他忍着剥皮抽筋的剧痛,不要命地吸纳魔气,第二轮血河之后,皮下的细小血管破裂,他成了个血人。

“不够,再来!”他怒目圆睁,双眼淌下血泪,冲着通道咆哮道:“有本事把你爷爷撑爆!”

轰!轰!轰!

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戚巍的身体膨胀了数十倍,眼球被生生挤爆,他仍瞪着黑压压的眼眶,以被积压得变形的声音嘶吼道:“再……来!”

轰!

最后一波海潮砸下,一强光之后,巨大的爆炸声仿佛要把天地震聋,一望无际的石台瞬间倒塌,坚不可摧的石人化成一片齑粉。

烟尘弥漫——

这魔烟积沉,不知是由何种天材地宝炼制,竟能消法力,万象真人陷入亦是如沉泥沼,祝临风警惕地环视四周,忽听背后传来一道轻细的脚步声。

“谁?”祝临风转过身。

“祝师兄,是我。”姜太平手提一把铜钱剑,边走近边放出法力表明身份,接着道:“难怪无妄生如此‘孱弱’,在这的想必是他的分身,真身则趁着我们心系玉衡山之极悄然去了剑宗。剑宗自赤霄前辈和鸣寒剑主先后道陨后,再未出扛鼎人物,无怪被无妄生得手了。”

说着,她蹙起了眉头,道:“这事古怪,即使我们看不出在此的无妄生是分身,殷师兄为何也看不出,他深谙因果之道……”

难道并非是没有看出,而是故意不说?姜太平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却没说出口。

祝临风始终紧皱着眉头,他几乎看被心中排山倒海一般的不安盖淹没了。

“你可有看见他?”祝临风问。

姜太平摇头道:“未曾。”

祝临风强压着心中的不安,道:“他心中应有计较。”

他指了指弥散的黑烟,又道:“当务之急,是先破开黑烟去剑宗。”

“这黑烟古怪,”姜太平手上笼着层法力,捻了缕黑烟来,入手才发现,烟质极其沉,不像烟,倒像是水……她灵光一闪,惊道:“这是无妄海的海水,竟真人能炼化!”

话音刚落,黑烟中突然响起连续的清脆掌声。

“啪啪啪,”紧接着一道声音带笑的声音响起:“好聪慧的小姑娘,正是‘无妄海’,尔等如能破开,本座亦无话可说。”

祝临风放出神识扫向四周,不料,神识在黑烟中亦是寸步难行,下一刻,一道极具侵蚀性的神识再度咬上了他的神识。

找到了!

祝临风面不改色地将自己的神识斩断,紧接着心意剑朝一个黑烟中的一个方向疾射而出。

心意剑回转,剑身带回只断臂,祝临风盯着断臂,眸光泛冷。

姜太平从断臂上摄了缕气息,手中铜钱剑散落成一枚枚悬浮的铜钱。

“呀!看来本座得快些离开,”那声音惊呼了一声,紧接着却话锋一转道,“临风小友,不知你对‘天命’如何看?”

祝临风一言不发。

声音自言自语道:“要我说,‘天命’就是世间第一等愚弄人的事物,每代修士天姿绝代者何止几凡,可却只得寥寥一二人能得所谓的‘飞升天命’,余下者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就是一只向天道摇尾乞怜的狗!”

“你说,那所谓的天道若是个人,他该多得意啊?”声音带着说不尽的讽刺。

这时,祝临风突然出声打断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谓‘天命’不过也只是起运行的一种规律。修士外求灵气以壮大己身,是有进无出,有损无益,于大乾而言无异于‘害’,是以衍化出‘天命’这一规律,将‘害’中之最以飞升之名放逐。”

他顿了顿,同样以讽刺的口吻道:“换而言之,教尊阁下不得‘天命’青睐,难道不是因为资质不够么?”

“何以厚颜自诩天资卓绝?”

……

一时没了声息。

姜太平脸颊抽搐了下。

她自来便知道自家的祝师兄心高气傲,不料过了经年,心高气傲不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更是狂上加狂,没边了!

那声音足足沉默了良久,才接着道:“你‘天命’加身,说话自然有恃无恐。”

声音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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