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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意愿强观其生平,上至宗门功法秘术的心法,下至各般私欲,都会事无巨细的暴露给施术人,这对性独的修士而言,堪称奇耻大辱。
若掌门真答应对祝临风等人施展搜魂之术,无疑与门下弟子离心,以至于生出隔阂。
可他若是不答应,便无法服众,届时便是重组青阳,亦是人心涣散。
丹涯子此举不可谓不阴损。
看似有两个选择,其实只剩下一个,掌门沉默片刻后,看向祝临风等人,缓步上前,手抚上祝临风头顶,祝临风作势后躲,却又定在了原地。
“忆之,放心,师伯动手,不会疼。”
祝临风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开口,僵着脸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被搜魂总比丢了性命好,况且由掌门真人动手,既不担心掌门真人会窥视弟子隐私,也不怕将门中功法泄露。
殷停心中瞬间警铃大作,掌门的身影如一道巍峨的巨壁,向他笼罩而来的只有铺天盖地的阴影!
不能被搜魂!不能!
一旦被搜魂,他外魔的身份,和褚寂的牵扯都会暴露,届时和他有关系的人,都会被牵连。
死便罢了,殷停早就不怕死了,他只怕害了师兄和太平。
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可此时若推拒,本就有和魔教有勾连嫌隙的他等同于不打自招。
他步步后退,突然,正在和祝临风说话的掌门忽然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
一层无形的禁锢将他束缚在原地,不止动作,殷停连声音都不能发出了。
莫摇光身为掌门首徒,自然要第一个以身作则。
掌门按上他额心,一道青光扫过,莫摇光睁开眼,站到了掌门身后。
或是有人会问,由当掌门的查验自家弟子,是否过于敷衍?
可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一则掌门不会同意外人查验自家弟子,二则丹涯子也不会真将半步造化的大能得罪死,他要的只是一个形式。
青阳掌教无能,护不住亲传弟子,搜其魂验其身,在外人眼中留下这样的印象便足够了。
他求的只是一个局面,即使并入青阳,他广陵丹派仍不至于仰人鼻息而活的局面。
这也是他作为掌门,最后能为弟子门人所谋求的东西。
莫摇光之后是祝临风,紧随其后是姜太平,轮到刘鹏时,这小鹏子一脸心虚莫名的模样险些让众人认为他真是勾结了魔教,将他当场拿下。
这却是个误会,这小子纯粹是干了太多缺德事,生怕被掌门知晓后,将他逐出师门。
所幸,掌门未曾与他计较他三不五时的坑蒙拐骗,刘鹏松了口气,看了眼剩在最后的殷停,嗤笑道:“停哥儿,你往日里到底是做了多少亏心事,竟吓得不敢动了,就这胆子,啧啧……”
显然,刘鹏缺乏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对殷停也不够了解,他看不出殷停眼神中放大到极致的恐惧。
“等等!”
人影忽闪而过。
就在掌门即将触碰到殷停时,略带颤抖的嗓音响起,掌门与殷停之间,被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隔开。
姜太平展开双臂,挡在殷停身前,祝临风手握心意剑,横挡在胸前。
“等等!”
姜太平闭着眼又重复了一次,语速飞快道:“我给师兄作证,他是清白的,掌门师伯,师兄他历练时伤到了真灵,承受不起搜魂,他会死,对对,他会死……”
姜太平也说不清自己哪来的勇气编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阻挡搜魂,但她只知道——师兄在害怕,这就够了。
“忆之,太平,让开。”
掌门居高临下的俯视两人,语气已带上了警告,他没给两人继续说话的机会,招来道狂风将二人掀飞了出去,随后走向动弹不得的殷停,单手下压。
殷停只看到暗影袭来,随后便失去了知觉,他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又像是坐着弥散着憋闷酸臭味的大巴车翻身越岭,一只大手在他脑海中肆意翻搅,到最后他所有的感官都已消退,只剩胸口憋闷得厉害,胃里翻江倒海的闹腾,他只想痛痛快快地吐一场。
待他再恢复知觉,掀开眼皮时,只觉周遭静得厉害,即使是隔着衣物,皮肤都感到阵阵刺疼,那是目光,要将他寸寸凌迟般的目光!
——所有人屏息着,将目光汇聚在他身上,那感觉就好似……好似,盯着一个带来不幸的祸端,盯着一个人人除之而后快的魔头。
环顾四周,殷停发现诸位万象真人皆是面色凝重,隐隐将他围在了中间,更远处是一脸严肃地注视着他,手中的心意剑握得咔咔作响的祝临风,和满眼含泪,哭着向他伸手,却被莫摇光拦腰制服住的姜太平,以及不敢看他,脸上残留着惊惧,不敢置信等等一系列情绪,五官扭曲得像一个被捏扁的包子的刘鹏。
完了——
殷停无声苦笑,他已经理解他们为何是那番神态,纠缠他的梦魇终是成真,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外魔身份,他再也做不了殷停。
事实上在夙兴忧虑的秘密曝光后,殷停首先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破罐子破摔地想,无论是杀是剐都随便吧,上辈子就该死了,多活这二十来年,说来他还是血赚呢。
可唯独,唯独他只怕一件事,怕祝临风嫌恶的眼神,唯独在祝临风眼中,他不想成为一个魔头。
他逃避般地闭上了双眼。
“外魔!”
房梁上的积灰簌簌而落,墙体崩裂出蛛网般的裂纹。
丹涯子怒吼一声,拂尘一扫,一道灵光向殷停袭去,他也意外得很,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真抓住一条大鱼!
飞出的灵光与一道清风对撞,在地面挂出数道呈弧形扩散的伤痕后,两两溃散,丹涯子看向出手的掌门,厉声质问道:“掌教真人这是何意,莫非是想包庇外魔?这是与天下人为敌吗!”
听见质问,掌门忽而叹了口气,向来只有和煦一种神情的脸上,竟然流露出明显的痛惜之色,他垂眸看向殷停,手中多了把质地古朴的桃木剑,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我门下的弟子,自然该由我给他最后的体面。”
话音初落,桃木剑划过道如奔月般的剑光,似要将殷停一分两半。
剑光呼啸而过,眨眼间离殷停的鼻尖便只剩一寸的距离,即使闭着眼,他都感到了锐利的锋芒,飞扬的鬓发被剑压斩断。
“铛!”
一声令人牙酸的交击声,剑光停在了原地,盈满鼻腔的清苦药香将殷停包围,下一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因不敢置信而不敢掀开眼皮,只觉鼻尖酸得厉害,几乎落下泪来。
“忆之,让开!”
掌门拧着眉头,厉声斥责挡下剑光的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