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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将人皇玺交给掌门也不是坏事,除了神道中人,人皇玺对修士并无大用,顶多算来头大些的收藏品。
可因着师父周折繁琐的托付,他们却不好将人皇玺交出去了,只能捏着鼻子将烫手山芋藏起来。
殷停话锋一转,显得忧心忡忡,看着祝临风说道:“惑心咒这事没完,还有丹涯子那老牛鼻子,费心费力的将我们弄到手里,居然这么轻易就将我们放了,师兄,我们不能马上离开吗?”
祝临风低头看了看小脸被吓得煞白的姜太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又对殷停说:”我们身上的嫌疑尚未洗脱,走不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知道你疑心重,事事总先想到最坏,对谁都彻底交不了心,这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我希望你至少能多信师父些。”
殷停被说得摸不着头脑,他何时不信师父了?
祝临风定定地看着他,掷地有声道:“若掌门不可信,师父决计不会将我们留在此处。”
殷停一怔。
祝临风牵上了姜太平的手,对殷停淡淡道:“你好生准备明日的论剑,别给师父丢人,也别给我丢人。”
……
溪止山在当地百姓眼中是座颇为神秘的仙山,山上烟气终年缭绕,树木花草也生得格外葱郁,可这山上却像生灵禁行似的,连声鸟叫都听不见。
也有柴户屠夫眼馋山上的资源,觉得放置宝山不闻不问,被莫须有的灵异传说吓退,也太过窝囊,活该穷苦一辈子。
便有邻村几个大胆的,在老屠户的带队下,组了个先头队,朝山中探路去了。
这一去却是七载不知所踪,直至于山下村落被兵乱流寇冲得死的死,逃的逃,那伙失踪了七年的人,却像是丢了魂似的突然出现在山脚。
发现他们的人吓了一跳,只觉是白日见鬼。
后边这事惊动了官府衙门,朝廷派来官差,将几人带走,严禁民间再靠近溪止山,显得讳莫如深。
有前事做鉴,加之官府明令禁止,渐渐地人们也就收了胆大的心思,只敢隔着窗屉打量这座烟雾缭绕,如隔在云端的山。
有的说山中有吃人的精怪,有的说山上有白胡子老神仙。
“当家的,那山上是不是闪了道光过去?”妇人坐在院子里纳鞋底,手中的针却落了地,盯着仙山连连掐着自家的汉子。
背对着仙山正挥汗劈木头的汉子闻言转过了身,待看清从四面八方的向仙山汇聚,在烟雾中留下道道划痕的灵光时,他不禁瞪圆了眼。
殷停还是头一回见着如此多的修士集聚一堂,他踩着自己的木剑,飞得不上不下,身侧各施手段的修士呼啸而过。
有的坐着个会飞的豁口大碗,头发打绺,破衣烂衫,活似个乞丐。有的不修边幅地躺在祥云上,袒胸露乳,酒气冲天,是个白日纵酒的酒鬼。
殷停急急转过头,只觉得眼珠子被乞丐脚趾里的藏污纳垢给狠狠刺伤了。
“让让,大家让让啊!”
呼声从身后传来,殷停连忙御剑让看,向后看去,原是御兽修士的灵兽失了控,半似牛半似羊的怪模怪样灵兽在天上横冲直撞,若非他闪躲及时,只怕已被羊角给顶出去了。
殷停看着一骑绝尘的灵兽和在它身后追得屁颠颠的修士,忽然觉得,这修士的大集会和人间的赶大集没甚么区别,就一个字——乱!
”师兄快来!这车会开花!”
一道雀跃的呼喊声从头顶传来,殷停仰头看去,却是一架足有半个屋子大,装饰得蝶飞蜂引的花车,正是祝临风的灵宝。
掌门带来了他被扣下的全副身家,此时他才算对得起外界给他取的别号——多宝仙子,不用再和殷停挤一把寒酸的木剑了。
看着那被装点得富丽堂皇的花车,殷停心中很是吃味,磨磨蹭蹭好半晌,直到姜太平又唤了一声,他才飞了上去。
“师兄你看!”
姜太平拽着他,兴冲冲地给他展示自己的发现。
花车架子上雕刻着花卉的纹路,向其中注入法力光秃秃的车架上便开成了花团锦簇的妍丽。
姜太平激动得笑脸通红,直拽着殷停看。
殷停却只觉得那花香刺得鼻子痒,大煞风景地打了个大喷嚏。
姜太平说话,他便嗯嗯啊啊应付几声,视线时不时飘进车里。
姜太平也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颇为丧气地推了他一把,垂着头道:“师兄想去找祝师兄就去,你的心不在我这儿,强拴着也没意思。”
殷停哭笑不得道:“这话从哪儿看的?”
姜太平颇为得意,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话本子上!”
“好好待着,别乱跑,”殷停手法娴熟地撸了撸她毛躁的发顶,叮嘱小孩样的叮嘱了句。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车厢。
姜太平望着他的背影,嘀咕道:“有了媳妇忘了妹子,负心汉!”
车厢内空间广阔,布置成雅致的花厅,厅中摆着张长榻,祝临风正懒懒地靠在上面,手上摆弄着个千里目。
他朝殷停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殷停一靠近,他便将手中的千里目扔给了他,说道:“现下来的都是些散修,没什么可看的,你凑什么热闹。”
殷停将千里眼对在眼睛上,将筒身抽了出来,对准一个方向。
“咦?”
他又换了个方向,接着往外看。
透过千里眼,花车外的一人一物,一草一木都清晰无比,向千里眼中注入更多的法力,便看到更远的地方。
他把玩得爱不释手。
“别瞎看,”祝临风给他指了个方向,示意他朝那看。
殷停将千里眼转了过去。
是座孤绝的山峰,峰顶上隐约盘坐着一个人,看着像个小黑点,注入更多法力,画面放大,人影逐渐清晰。
那人双目轻闭,布衣赤足,头上插着根玄簪,腿上放置着一柄足有半扇门宽的大剑。
他容貌普通,唯独一根鼻管利得像凌绝顶的孤峰,将质朴的气质干脆利落的斩断,整个人成了锋芒毕露的宝剑。
冥冥之中,他像是发现了数十里外的打量视线,在大剑上屈指一弹,一道霸道绝伦的剑气射了出去。
“咔!”
被切成两半的千里目落在地上,殷停后怕地退了两步,他有预感,若非那人留手,此时挨劈的就是他了。
殷停将千里目的尸体捡了起来,捧着递给祝临风,眼巴巴道:“师兄不会叫我赔吧?”
祝临风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他一眼,说:“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灵宝,也值得你这样?”
殷停:“…”
不值钱的灵宝,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祝临风却不管他心里想什么,自顾自道:“那人姓荀,单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