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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停没有欺负小孩的爱好,见他怕自己,便往后退了两步,挥挥手,准备走了。

“大……大人……”声音像栖息在危枝上的惊鹊,稍大的动静便会惊走。

殷停顿住脚步,朝他看去。

“赏点……东西吃吧。”小蟊贼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角,将这句话结结巴巴的吐了出来。

他闭上眼,身子弓了起来,已经做好了被拳打脚踢的准备。

忽地身子一腾空,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拎了起来,腰被锢着,像个物件似的架在了臂弯下。

他蹬了蹬,口中溢出惊叫。

殷停使了力气,夹得更紧,以免他掉下去。

“我若是在此处给你吃食,只怕你走不出二里地。”

殷停说这话,目光在周围别有用心的人身上扫了扫。

小蟊贼挣扎的动作停了,顺从地给殷停指着路,带着他进了城,扭进小巷子,七拐八拐地停在了巷尾。

此处屋檐重着屋檐,将天空挡得严严实实,只留出条灰白的缝隙,通道被两侧的墙壁挤压,十分逼仄,殷停只得侧着身挤进来。

地上用烂木枝子和茅草搭了个小小的窝棚,四个瘦小的人挤在一起,糊黑的脸,皮包骨头的身形。

见到殷停后,他们像受惊的麻雀,竖起了稀疏的绒毛,贴墙,神色惊惧得紧盯着他。

殷停没有解释的意思,放下小蟊贼,套在拇指上的扳指闪过道灵光。

“哗啦啦,”

干面和瓜果掉了出来,几乎堆成小山。

这空间狭小,还充斥着难以名状的恶臭,殷停不打算久留,侧着身准备出去。

身后传来“咚咚”的几声脆响,他回头去看,却是那几个小蟊贼,跪在了地上,冲着他磕头。

他顿了顿,以指为笔,磕磕绊绊的在墙上绘制了个不算熟练的消除气息用的法阵,而后消失在了巷中。

……

这几年,天下愈加不太平,以小见大,松阳城中亦乱得厉害,各路三教九流贼寇匪首粉墨登场,闹了个鸡犬不宁。

而本地的父母官,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封了县衙大印,领着皂隶在府中闭门不出,只言要等朝廷的钦差大臣前来主持公道。

此等乱像,寻常的客栈酒楼自然是开不下去了,不过这却难不倒殷停,他寻了家久久废弃无人居住的宅院,轻而易翻过墙,登了堂,入了室。

主人家似走得急,屋中家具倒的倒,蒙灰的蒙灰。

殷停进了偏房,法力裹着一指厚的灰,飞出了窗外。

室内一净,他坐在凳子上,寻思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左手虎口的黑痣上一抹,眼前出现了一副虚幻的光景,像是一副大乾的地图,三个光点散落在各处。

其中两个落在西边的,正在忽闪忽闪的互相接近,眼见要撞在一起,其上传来亲近的气息,正是姜太平和莫摇光。

见他们要碰头了,姜太平有了照应,殷停大松口气。

目光落在最后一个红点上,其上传来的气息惹得他心悸,这颗红点几乎没有动弹,端端正正的停在了东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师兄……”

指尖从虚幻的地图上穿了过去,殷停喃喃地唤了声。

他甩开心头杂思,辨认着祝临风所处的大概位置,应当是溪止山近处,周围坐落着在大乾中颇有名气的丹道坊市——广陵丹坊。

广陵丹坊是大乾最大的丹药坊市,由冠名的广陵丹派牵头,同左近十数家以丹道为主的小宗门联合举办。

坊市中汇集天下奇珍,每岁十月十日,更有闻名天下的盛会——广陵会。

便邀天下群修,售卖四海奇珍,不忌正邪之分,凡是大乾修士,尽可共襄盛举。

牵头的广陵丹派自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无名小派。

其掌门,丹涯子,不仅是当今众推的丹道大宗师,本人更是万象修为的真人,受万人敬仰。

然而,有万象真人坐镇的丹道门派虽说不多,但也有几家,为何偏偏是这广陵丹派能一呼百应?

除去丹涯子这位丹道宗师,广陵丹派还有个更了不得的来头——青阳五脉之一。

基于此,不论是正道名门,还是魔教枭雄,都不得不卖丹涯子三分薄面。

算来,广陵丹派和闲隐门还是同支的兄弟,不过,论及影响力,长袖善舞的广陵丹派可比只知窝在自己的水泽三分地,终年闭门不出的闲隐门强多了。

发现祝临风是落到广陵丹坊去了,殷停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广陵丹派是名门正派,又与自家师门渊源颇深,落到他们家,总吃不了亏。

虚幻的地图一散,殷停定了定神,捋清了思路。

他定是要和大师兄他们汇合后,再一同回师门的。

如今大师兄和太平即将碰面,他用不着担心他们那头,当务之急是先寻到祝临风。

祝临风没有法宝傍身,脾气又不大好,外人定是受不了他,殷停简直不敢想,没了自己,祝临风若还是那副臭德行,不知要惹下多少怨忿。

为了避免广陵丹派和闲隐门从老祖宗处传来的关系毁在祝临风手上,殷停简直恨不得插上对翅膀,飞到溪止山去。

当务之急,寻到祝临风,另外,门中也得去一封信。

他定了主意,取出张仙门传信用的信纸,掐头去尾地将五行遁令被人动了手脚,将他们传去了虚为天,虚为天又疑似和白莲教有勾结的事说了说。

显应观和他们拿了块人皇玺残片还有朱幸的事被他掐了,祝临风和姜太平答应了他保密,自然不会多嘴。

剩下的事,便是他不说,莫摇光也会向门中禀告,没什么好隐瞒的。

再者说,他实在好奇,门中究竟是何人与褚寂……

若真是掌门,那这闲隐门能不能回,还在两说之间。

纸鹤扑腾着翅膀从向天边飞远,殷停目光深深,希望这封信激起的水花,能让他在这重岩叠嶂的谜团中,稍微理出些头绪。

做完这一切,正要起身前往溪止山寻祝临风时,脑海中突然一胀,紧接着便是针扎般的锐痛。

他脸色瞬间惨白,手撑着墙面才不至于跌下身去。

“饶命……无妄生……你还活着??饶命,饶命!!教尊饶命啊!”

察觉病灶所在,殷停凝着脸,将神识沉入真灵。

第91章 多荒谬啊

睁眼。

幽绿的火光暴涨,青铜灯中,朱幸的真灵像被拍扁的烙饼,鼻子眼严丝合缝地紧贴在无形的屏障上。

到了这步田地,他居然还能自顾自的鬼哭狼嚎,可想而知受到的惊吓有多大了。

这是钓到条大鱼?

殷停心间一动,留下朱幸本是随意之举,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听他颠三倒四的言辞,竟是涉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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