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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殷停听说人皇玺,但既然能被尊称为神器,那想必也是神道中和仙道仙器等阶的至宝。
“此后,凡是一统诸国山河,得天下民心之人皇,便能于玉衡山中封禅,得此神器青睐。”
“开煌煌之国祚,定乾乾之山河,荡魍魍之妖魔,是为人皇玺。”
殷停心中涌气个猜测,猛地看向祝临风,“难道说……”
“人皇玺有封神之能,”祝临风肯定了他的猜想,语气凝重道:“分八千地神,共治山河安定。”
“保家安户者为土地公,传达福信者为福神,斗治精怪者为门神,引领死灵者为城隍。”
想象着那诸神灿灿的光辉时代,殷停颤栗不已。
很快他想到不妥,如今凡间连年征战,人皇不显,百姓民不聊生,也从未见过诸神踪迹,见过能称之为神的也只是明水法王那等邪神之流。
以前的土地公,城隍都去哪儿了呢?
“死了。”
祝临风像看穿了他,吐出两个字。
“所有地神依托于人皇的册封,人皇玺的神力,如今人皇不现,神器已碎,八千地神自然也烟消云散了。”
“死了?碎了!”殷停惊得窜了窜。
我的老天爷啊,那可是神器,谁有能耐将神器打碎?
他如此想,也如此问,含糊地说:“莫非是你说的那位?”
“无妄生?”祝临风不像殷停一样忌讳,冷笑了一声,说:“他虽有心却被青君钳制无力施为。他二人已道陨,如今这世上除非神器、仙器自毁,否则无人能损伤宝体万一。”
殷停问:“那究竟是怎么碎的?”
祝临风叹了口气,说:“这就是神器较之于仙器的弊端,神器威能随宏,却极为依赖外力。人皇玺是从万民气运中诞生,换而言之,他就是万民之运的具现化,如今凡间人皇不出,人心涣散,邪魔阴郁之气滋生,气运被坏得一干二净。”
“你觉得人皇玺还能有好下场?”祝临风反问。
殷停咽了口唾沫。
那是早八百年前就该碎了。
祝临风话锋一转,语气中戾气外显,充斥着深恶痛绝之意。
“不过,神器陨落虽不是无妄生直接施为,却和白莲魔教以至于魔道脱不了干系,”祝临风说:“正如我等修士注清灵之气,远离俗世红尘,那魔道修士也剑走偏锋,下品浊气对他们的修行有极大裨益。”
“包括邪魔妖宝的炼制也少不了下品之浊气,若人间乾坤大定,山河清明,他们又该从何处夺取浊气,寻觅豢养邪魔之所呢?”
祝临风声音冷得掉冰渣,“青君死后五百余年,在魔道的摆弄之下,彼时的夏之王朝分崩离析,天下大乱。魔道传人挑拨离间,加之暗下毒手,杀戮有治国之能的明君诸侯,挑拨各国征战连年,将人间变成他们的蛊场。”
殷停没问为何正道不出手制止的蠢问题,以他对修士的了解,正道虽自诩正道,却都大多性子孤介,恐怕不愿伸手沾染一身腥。
况且还有因果之罚高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君不见猖狂如魔道也不敢直接对人间下手,而是选出傀儡操纵,逐渐蚕食吗?
殷停不由得想起了,初见褚寂时的天平城,狡诈难测如褚寂也是以张佑麟为靶子,将大多因果转嫁到他头上。
他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了,自己幼时横遭苦难的根源,既不是姜国,也不是和之征战的诸国,而是高高在上,如神明拨弄棋盘的修士了。
但若说殷停至此便不痛恨姜国了,那也不能够,谁叫他心眼比针尖还小呢。
听祝临风说了如此多的隐秘,殷停也渐渐厘清了自人皇玺碎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脉络。
人皇玺碎,却还能出现明水法王等邪神,只有一种可能,人皇玺的碎片,被明水法王得一块去,因此他才能转生神道。
这也是应有之义,毕竟人皇玺之伤正是魔道在白莲教的牵头下一手造成,大部分的碎片应当也在白莲教掌握中。
“那这螃蟹精走狗屎运得了块碎片,因而封神了?”
前因后果一串起来,殷停立刻明白过来,祝临风再找什么,正是人皇玺碎片。
只是碍于他也没见过人皇玺,并不清楚齐碎片的模样,这才在水府中四下翻找。
祝临风一反常态的翻箱倒柜,和手掏生蟹的举动也有了合理解释。
“你找到了吗,人皇玺?”殷停的声音颤抖,既兴奋,又忧心。
喜的是,人皇玺啊,若是真找到,岂不是发了?
忧的是,人皇玺碎片可是魔教禁脔,即使真找到,他们恐怕也是有命找没命拿。
在殷停既忐忑又兴奋的视线中,祝临风缓缓摇头,“他身上没有人皇玺残片。”
“什么意思?”殷停迷糊了。
“依我推测,蟹妖的神力应当是被赐予的,他只是主神的从神之一,真正用人皇玺残片封神的,恐怕另有其妖。”祝临风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给了殷停足够的消化时间,但殷停始终是一副瞪眼张嘴的模样,好似打击过大而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见状,祝临风一咬牙,把最后的,最可怕的猜测说了,
“这虚为天,或许是同当初的夏朝一样的——”
“神道之国。”
轰隆隆,平地起旱雷,厚重的云层被一只手拨开,日光下澈,照得殷停脸色青白,不见一丝血色。
殷停:?
您再说一次?
第74章 人皇玺
“祝临风!”
虽嘴上不说,对这个大师兄,殷停是很有几分敬重的,几乎很少有直呼他姓名的时候。
殷停如此气急,实是事情已坏无可坏。
须知,自人皇玺碎后,大部分碎片应当在白莲教的掌握中,而如此至关重要的宝物,竟然出现在了虚为天中,足以说明一个可怕的事实——妖族盘踞的虚为天和白莲魔教有勾连,更有甚者,虚为天或是已被魔教偷天换日,塑成自留地了!
他们这是进了狼虎窝!
事态演变至此,实是祝临风瞒而不说的过错,殷停什么也顾不上了,疾言厉色道:“我只问你一句,你想着做好事当好人,为了素昧平生的人能豁出去的时候,可有一时片刻,在你宽厚仁慈的心里装进过我和太平?”
祝临风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殷停自嘲一笑,“是我恬不知耻了,你心里只怕是从未装过我的,我在你眼里只是讨嫌。”
“不!我……”祝临风往前迈了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对上殷停沉痛的眼,那话就卡在胸腔里,酿成一股股的钝痛,吐不出来了。
“可是太平呢?”殷停吸了口气,直勾勾盯着祝临风,手指着远处蹲在地上,傻里傻气地翻垃圾的姜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