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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说话。
“放开了说,便是他们听见了,也不敢在我头上动土。”祝临风手一挥。
秋盈停下捏腿的动作,抬首望天。
“便越性一回。”
“依照婢子看来,两位真传于飞御一道上各有资质、侧重。静清师兄重于勇,于飞御一道上入门不过短短半月,已有敢博九天之鹰之悍勇,若假以时日,必有所得。”
“而静虞师姐则重之于稳,一举一动虽尚显稚嫩,但无不是按照真人所授之法一一践行,若假以时日,也……”
“我是问你他们谁更好,”祝临风不耐烦地打断道:“不是让你说这些车轱辘话。”
与祝临风从小相伴,深知他脾性的秋盈叹了口气,说道:“真论起来,反而是静清师兄更好。”
“哦?”祝临风来了兴致。
秋盈言简意赅,“稳重常有,勇毅却难得。”
“总你会说话,谁也不得罪,一个只知前冲的蛮牛,和一个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都能叫你吹出花来。”祝临风不屑地哼了声,举着个长筒样的鎏金千里眼朝天上看。
半晌,脸上突然挂上意味深长的笑,随手将千里目扔进秋盈怀里,
“大傻牛要摔跤喽。”语气幸灾乐祸。
秋盈抓起千里目,透过一看。
但见,本就岌岌可危的一道流光,突然在在空中划过夸张的大圈,随后如坠落的流星一般,朝地上狠狠砸去。
轰隆隆——
地面随之震动。
“走,看好戏去!”
祝临风掀开搭在腿上的薄毯子,神情雀跃。
“呸……呸呸!”殷停吐出嘴里的泥巴,灰头土面的从被砸出来的人形坑中爬出来。
他回头看向坑底躺着的段成两截的木剑,一股后怕油然升起。
谁也没说过,练习御剑术是如此危险,随时会丧命的事啊!
若不是他失去平衡的瞬间,便反应敏捷地调动法力护主全身,现在恐怕已经摔成人形烙饼了。
“师兄!师兄!你没摔死吧!”
姜太平匆忙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方才只是钝痛四肢,剎那间锥心起来,殷停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
连声呻吟起来。
“哎哟,我的腿,我的腰,我的胳膊肘。”
奔来的姜太平不免大惊失色,一面嘀咕着,“怎摔得如此严重”,一面半跪着来搀扶殷停,询问道:“具体是哪儿疼啊?”
殷停借机反拉着他,耷拉着眉眼说:“也没哪儿疼,就是……”声音渐微。
姜太平竖着耳朵凑近。
“心疼。”殷停捂着自己胸口,心痛万分的指着断成两截的木剑,说:“好师妹,你看这木剑又坏了,今月已毁了三柄去,师父不可能再帮我挂失了。”
“但师兄手头实在吃紧,”殷停贼眉鼠眼地冲姜太平挤眼,右手拇指和食指不停搓捻。
“殷停!你还要不要脸!”
不等姜太平有所表示,另一道不速之客祝临风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听见这道声音,殷停是腿也不疼,腰也不酸了。整个人比猿猴还灵活,一骨碌从地上爬了出去。
祝临风冷哼一声,甩开秋盈,追着他不放。
被剩下的姜太平,左瞧瞧又看看,对不远处的秋盈露出个羞怯的笑脸,接着捡起断剑抱在怀中,追着两位师兄去了。
秋盈看着三人打闹,露出欣慰的笑。
真热闹啊,不止山门热闹,人也热闹。
她的目光落在祝临风身上,看着他从前从未露出的开怀的笑意,听着他高朗的笑声,秋盈眼底泛酸。
视线顿了顿,移到殷停身上。
相较于初入闲隐门时,那副由内向外透出的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模样,现在他可谓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轮廓介于少年人的青涩和成年人的厚重之间,如新生的笔挺翠竹。
五官也渐次长开,脱离了瘦猴模样,是个俊秀小公子。
视线移到姜太平身上,若说殷停的变化的是脱胎换骨,那她的变化就该是翻天覆地。
秋盈也是直到一年前才知道,余明真人门下,最小的关门弟子,其实是个女弟子。
虽不知她为何作男儿打扮,但想必是有说不出的苦衷。
但此时看她亭亭玉立,宛如翠荷的模样,一定也是解开心结了。
额,不过……
秋盈面色古怪起来,目光在她画的五颜六色的,活似唱大戏似的脸上转了转,又落到她插了满头的金钗,脖颈上挂着的足有拳头大小的金砖上,最终不堪入目地别开头。
这位静虞师姐的审美,为何如此迥异于常人?
正当她苦思之时,东边突然传来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大爆响。
“轰!轰!轰!”
祝临风三人同时抬头。
半晌,感受到东边传来的摄人法力波动,和灼人的空气,殷停见怪不怪地耸肩道:“准是英师叔又来寻师父麻烦了,自师父把刘鹏弄丢了,这三载,每隔几天就要上演一遭。”
“走,我们去瞧瞧。”祝临风对两人说:“在师父的道场,没道理叫师父吃亏。”
走得头也不回。
“哎哎!师兄!祝临风!”见叫不住他,殷停气得咬牙。
作甚凑这要死的热闹,你和英师叔倒是交好,可哪回被拿来泻火的不是我!
“师兄……”姜太平期期艾艾地攥着殷停的手指,说:“既然祝师兄去了,咱们就别去了罢。”
姜太平眼巴巴。
她向来最怵,对她不是鼻子不是眼的余英,自然不想触霉头。
“走!”殷停横了她一眼,说:“没出息,怕她作甚。”
姜太平向来对殷停言听计从,见他发话,自然亦步亦趋地跟着。
嘴里嘀咕道:“你胆大,不怕英师叔,也不怕师父,可你怕祝师兄啊。”
“谁说我怕祝临风了?我会怕他?就他?”
这话叫耳尖的殷停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姜太平很长了些胆子,甩开殷停的手,边往前跑边说道:”自无有天回来,你便对祝师兄言听计从,你成了自己最痛恨的狗腿子了!”
“站住!姜太平!”
殷停差点郁闷地背过气去,他那叫怕吗?是狗腿子吗?
他那是做了亏心事,苦在心口难开,欠了人家啊!
……
待殷停姗姗来迟时,余英和余明已经离开了。
仿佛被犁过一遍的土地上,姜太平算定了殷停如今“怕”祝临风,便把祝临风当作了挡箭牌,躲在他身后一个劲儿的偷笑。
殷停:“……”
他可真不怕!
“别闹了,成何体统。”
见他俩没个正经,祝临风端着师兄的架子训斥,他手一挥,一团灵光悠缓地朝殷停射来。
原是只纸鹤。
折纸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