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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掌教——赤霄真人,恰感血祸之灾,瞬身前来,终将程商斩于剑下。”

按这么说,程商应该死透了呀,师父怎说他还活着,殷停暗自寻思。

“然——”

这一个突兀的然字将两人的心高高吊起。

祝临风问:“他还没死?”

余明叹了口气,说:“肉身已死,真灵却不灭。为免遗祸世间,赤霄真人只好以血绝衍生之法,以血脉灵气为引,以至亲肉身为桩地,将程商封印。”

殷停豁然抬头看向祝临风,若说程商还存世的至亲,只有——

“我?”祝临风声音颤抖。

余明往前踏步,干瘦的掌心摸了摸祝临风的头,低声道:“他还活着,因为封印之故,你肉身不得成长。哪怕到现在他也每日以你的法力为食饵,苟延残喘地活着。

“是师父对不住你。”

他褪去轻佻,眼神像一个年迈的老人,说:“若当时我便是你的师父,便是拼得魂飞魄散也不会让毫不知情的稚子承担上代人的孽果。”

祝临风哽咽:“但当时你不是。”

“后来我做了你的师父,便该据实以告,我却做了他们的帮凶。”

这话说得放肆,他话里的他们,大抵指的是赤霄真人和掌门。

不同于祝临风的大悲,置身事外的殷停想的要多些。

诸如,程商和祝临风他娘结为道侣是真的两情相悦,两心相许?亦或只是为了证他的大道?

再如掌门和师父都不告诉祝临风实话,除了怕他接受不了,又有没有怕他清楚内情后,不愿再当桩地的隐忧?

祝临风额头抵着师父肩头,小声地说:“那现在又告诉我做什么?”

与其让他明白地痛苦,倒不如让他以为自己真就无法修行,糊糊涂涂地过下去。

余明:“不是你问的吗?”

祝临风:“……”

殷停:“……”

“玩笑话,”余明笑了笑说:“自是因为,有可解了。”

祝临风猛地抬头,眼睛晶亮。

“掌门师兄与无有天交好多年,终叫他们答应取族中至宝——分魂定神盘一用,最后的条件是护佑下任天主渡过刀剑之礼。”

“分魂定神盘不可离开无有天,便将你们一道带上。”

余明眼神一肃,“待将程商真灵分离而出,正是了结前代孽果之时。”

祝临风还没说话,殷停已喜得跳了起来,摇着余明的手臂说:“那师兄就能修行了?”

余明自得一笑,“然也。”

殷停迫不及待看向祝临风,却不想正正瞧见他眼底划过的隐忧。

这不该高兴吗?

他拽了把祝临风,挤眉弄眼道:“师兄以后可要罩着我啊!”说着又故意向师父现宝,幽怨道:“师父,您和掌门也太偏心了罢!感情这遭只有师兄才是重要的,咱们都是搭头!”

祝临风没说话,甚至没因殷停拽他的冒犯举动而恼怒,他心中的沉重的思绪不足为外人道。

诚然,他比谁都想修行,比任何人都想,倘若能修行,哪怕用余生所有的时光去交换,仅瞻仰一天,一个时辰也是甘愿的。

但,若是解开封印,又该如何处置程商呢?

哪怕仅存真灵,他也是师父口中的启明星,不灭的剑宗天才,而昔年的赤霄真人,已经老了。

若是不慎将他放走,那……

为一己之私他恨不得,巴不得现在就把早该死的程商从身体中扽出来。

但为了大义,维持现状却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不能修行,不能修行而已,往前十七年,不都这样过了吗?

“喂!”

祝临风回神,正对上殷停贼兮兮的双眼,他压低声音,说:“你该不会在想,为了替你的死鬼老爹赎罪,继续当桩地吧?”

“我……”

“打住,”殷停阴阳怪气道:“可别装大善人了,你我都明白,你压根不是舍己为人的材料,既然有师长托底,安心当二世祖便是,何必想这么多,自私一点又有何妨?”

殷停这话说得坦然,毫不亏心。

祝临风瞪他,“你只管胡言乱语,小心被师父听见。”

“师父早走了,”殷停掏了掏耳眼,说:“在你多愁善感那当儿。”

祝临风怔忪,往前一看,果然,余明的背影已远。

湖风微微,牵动殷停垂下来的额发,一缕碎发进了眼,他伸手揉了揉,黑白分明的眼里盛满狡黠,

“师兄何必庸人自扰?”

祝临风叹了口气,也想,何必庸人自扰。

他伸手一指弹在殷停额心,潇洒转身,说:“跟上。”

第51章 梦与兽娘

虚惘之梦。

时年隆冬,大雪覆白。

殷停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从未感知过的奇怪视角中,首先视野非常狭窄,往下看尚且开阔些,朝上看就像有脊椎病的病人一般,仅能瞧见高于水平寸许的位置。

只能往下看。

厚厚的白雪将天地覆盖,仅从偶然融化的雪痕能看见,地面上铺着青灰色石板。

与受限的视野相对,听力得到了长足发展,

簌簌,是鞋面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越越,是山间鸟鸣。

呼呼,是略显粗重的喘气声。

加上,声音最响的噗通心跳,殷停觉得,自己应该是处于一个意想不到的形态,被人抱在怀中。

不知过去多久,视野的晃动顿了,随着木门的吱呀声,地面由雪地换成了带有条纹的松木地板。

“咔”一声轻响,“殷停”被放了下来,脚步声远离。

他怀着好奇的心态,打量这个颇为古怪的梦境。

木门留了一条缝隙,不时被穿堂风雪吹开,像开合的蒲扇。

门前放了双濡湿的草鞋,鞋侧尚有未化的雪花。门后东南角放着水缸,青苔顺着外缸攀爬,一路长进水里去。

隔了不少时候,脚步声再次响起,身前好似出现一堵大墙,殷停腾飞一般,被人握了起来。

那人握着他,两步走近水缸,嘴里嘀咕:“真脏。”

殷停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翻遍记忆却找不出与之对应的人。

“噗通。”

殷停感到浑身一凉,像被丢进冰窟窿,事实也确实如此,寒冬腊月凝着薄冰的水不必冰窟窿的滋味差多少。

肇事者犹嫌不足,将他提了起来,反复往水中提按,如此反复三回,直到他冻木了,方才罢手。

这王八羔子!殷停无声大骂。

气归气,但随着破碎的水面逐渐平稳,殷停视线顿住,他看似了很不得了的东西。

——一把剑。

来不及惊愕,视野重归黑暗。

唤醒他的是一道处于少年变声期的喑哑声音,“缘生。”

殷停此时方才顿悟,原来梦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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