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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的王八!莫非想说,左右简写符文也够用,不想学了?”
祝临风嘴上虽不认殷停这个师弟,但他向来嘴硬心软,心里却还是认的,见殷停自误前程,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入道之法有品级之分,借气入门为下品,自行引气入门方为上品正道。而上古符文由天地至理演化而来,其中风雨雷电、天地乾坤、人妖荒蛮、草木花鱼无一蕴,无一不藏。莫说吃透,便是细看,临摹,也有涤清灵识,稳固三魂七魄加速其往真灵衍化的功效。”
“而上古符文不成纹理,不成笔墨,是天地运行的道理规则,存在于天地生灵,大江大河,蝼蚁微尘,处处皆留痕,处处皆有迹。”
“师父给你们的拓本仅是上古符文的只鳞片爪,沧海一粟。但就是这些些微的痕迹,能捕捉感悟,并且留存下来的,在如今大乾也不过五指之数。”
“只需日日临摹,不曾懈怠,便是一头豪猪也能成功引气入体!”
完了,殷停面色灰败,一切都完了,是他借了拓本给秋珩,是他间接促成秋珩入魔。
不过,他很快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开脱,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啊,是师父先不说清拓本如此要紧在前,秋珩存心欺瞒在后,不是说无知者无罪吗?
应该没事吧,哈哈哈……
祝临风眼尖,敏锐地捕捉到殷停一闪而逝的情绪,狐疑道:“你莫不是把拓本给了秋珩罢?”
殷停还想装傻,打哈哈道:“怎么可能……”
“啪!”祝临风出手如电,一掌把殷停抽了个囫囵转,耳珰因动作幅度过大而剧烈晃动,显出主人极端愤怒的心绪。
“蠢货!”
第29章 你的金环真好看
魔种入体,心魔顿生,药无可药,救无可救。
即使余明将秋珩经脉中的污秽法力替换,也无法阻止魔种对他的侵蚀。
魔种对道心的侵蚀本是一个缓慢,持久,不可逆的过程。但修士性坚,想要完全腐蚀往往需要十年、百年的水滴之功。若是道心澄明,与魔种争伐,便能维持更久的清明。
然秋珩本无道心,只一执念,那魔种寄生在执念之上,在他的放任甚至是助力之下,几乎在眨眼间就将他侵蚀一空。
魔焰逝去。
秋珩的身躯如被抽了筋骨一般瘫软,五官皮表如融蜡滴落,他看着余明的眼睛里,映不出他的模样,唯有刻骨的怨毒。
余明单膝及地,一手遮住他的眼皮,一手轻抚他的发顶,注视着他,哑声道:“昔年我曾为自己算过一卦,卦象说我命中有三场师徒缘分。”
“你却不在其中。”
秋珩眼珠动了动。
“为师不愿信命数因果,却也不得不信。我深以为若罔顾天命将你收入门墙,反会致你蒙难,因此对你只有师徒之义,却没有师徒之名。”
秋珩眼里映出了光影,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说些什么。
“哗啦,”骨肉消融,原地只余下一堆烂肉。
手掌滞空,余明沉默良久。
“师父,是他把拓本给了秋珩!”从不知察言观色,审时度势为何物的祝临风,高贵冷艳地走向余明,指着在身后奋力追赶,十分狼狈的殷停说:“他还喝了你的槐花酿。”
见麻烦精要告自己黑状,急如蚂蚁上油锅的殷停一听他把莫须有的罪名往自己头上安,立时不干了,瞪着眼,扯着嗓子大声分辨道:“你放屁,那酒——”
祝临风拿折扇抵着他胸口,阻止他扑上来,“且说拓本是不是你给的?酒是不是你喝的?”
一提拓本,殷停瞬间心虚不已,几乎不敢看师父的脸色,避重就轻地说:“那酒可是你灌我的。”
音量比先前小上何止一筹。
余明收回手,背过身,看见眼前这两个闹得不可开交,远处那个躺得不知死活,额心便一阵作痛,一时把方才的怅然冲散了。
他深觉,命里这三个徒弟,都是来折他寿的。
他抬抬手,示意快扭打起来的两人分开,说道:“师弟,你且带静清、静虞回抱朴斋,用我的令牌去请丹师照看。”
祝临风拧着眉头,显然不愿接这当老妈子的差事。
“那拓本……”
余明打断道:“此间事为师已分明,现下有桩要紧事,拓本便待我回来再行处置。”
他说这话时,目光不轻不重地刺了殷停一下,殷停头垂得更低,只盼望师父念在他还是个孩子,下手轻些。
既然是师父风吩咐,祝临风就是再不情愿,也只得遵命了。
余明转过身,手腕一翻,一只高三寸的小巧玉瓶闪着灵光浮在空中,他掐了个法诀,瓶口爆发出阵绝强吸力,将秋珩散落不全的魂魄锁入瓶中。
殷停看不懂他这是在做什么,心中正觉莫名,却见和他隔了一臂距离的祝临风突然脸色一变,一双灵动的圆眼死死盯住那玉瓶。
殷停也随着他看向玉瓶,可惜那瓶子太小,余明收得又快,他未曾看出什么名堂,不过只从祝临风见到他玉瓶后的反应来看,约莫不是个好玩意儿。
余明侧身,对他们微一颔首。
祝临风眼神几变,嘴张又张,却始终没有开口。
殷停瞧他的模样,心里好如猫抓。
“你去把他背起来,”
祝临风此时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欠揍模样,用折扇指着还未醒的姜太平对殷停吩咐。
由于记挂姜太平的伤势,殷停没和他多犟嘴,蹲下先扶着姜太平一只手,慢慢地把人放在背上。
两人一前一后往抱朴斋走。
殷停背着人,脚程并不快,祝临风心里兜着事,走一步想三步,也慢了下来。
折腾了一夜,太阳笼着山间轻纱斜斜挂在东边,山林幽僻,草木葱郁,下澈的每一分日光都被薄雾晕染,折出细碎的七彩。
行路枯燥,人的注意力很容易被有节奏的响声吸引。
那是束在发尾的金环,共有三枚,以珐琅扣掐在一起,随着祝临风动作的幅度,有一下没一下的击打在腰带镶嵌的白玉上。
“铛,铛,铛。”声音清脆,殷停视线追着金环,不知不觉注意起祝临风今日的打扮。
许是出来的急,他未向初见那回一般满头珠翠,锦绣绫罗。
满头乌发用一枚稍大的金环束起,发尾则束着三枚稍小的金环,左右耳垂挂着墨绿耳珰,也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罗裙也是绿色,和被殷停贬斥为蠢大葱的的弟子服色调类似。
殷停头一回产生了弟子服也挺好看的想法。
不过,最好看的,还是——
“殷停……”
“你的金环真好看……”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祝临风率先打破沉默,他顿住脚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