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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着发展的萩原自然也不会错过这种反应。进入警校以来,旧案听得多了,自然知道有些犯人是如何不可救药。因此,他没露出什么神色来,只是叹气:果然和云居说得一样,这种人是不会悔改的。

只是,云居是怎么知道的呢?

“刚才那位先生,观察你们很久了。”萩原早想好自己要说什么,极顺畅地道:“要是只是注意周围还无所谓……但我斗胆猜测,你们最近是不是都感觉自己被监控着?”

如果对方是强盗、是暴力犯、是激情犯,也许根本不会理会这种话。他们可能会强硬地把提醒的“好心人”推到一边,乃至于拳脚相向;抑或是狠狠瞪上一眼,随后继续投身于自己的刑法落实事业。但,炸/弹犯是不一样的。

他们更懦弱也更狡诈,更警觉也更可怕。他们那样庸怯,只敢躲得远远的,让炸/弹出来吸引大家的视线;他们又那样疯狂,坐视同类的残肢断臂像只烂橙子一样糊到四面八方、鲜血四溅,脸上却升起喜悦的笑容。

这样的犯人,比谁都害怕、也比谁都渴望得到警察的关注。警察,那可是他们所能想象的最优秀也最无能的对手、最懂得欣赏也最不近人情的观众。他们疯了一样地需要观众。

“您二位别那么看着我——只因我们的处境大约碰巧相似,才会对刚才那条子如此敏/感的。”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里明显是一个阴谋,针对我们的阴谋,他们要动手了!对我们动手!所以,我们快逃吧!”

萩原几乎是有些厌烦地说出了口。他知道,他们不可能对此毫无反应。更何况,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可是真真切切地被警方关注着。与警方多次合作的优秀发明家阿笠博士以及爆处冉冉升起的新星松田阵平为他们甚至还不存在的炸弹严阵以待、搜查一课近两年来最亮眼的新人伊达航安排跟踪缩小范围、当代最优秀的推理作家工藤优作亲自指出犯人身份……这张铺天盖地而下的细密银网,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

只要他们惊慌失措。只等他们准备逃窜。商场处为了搜查药品严阵以待的警察就会直扑上来将他们当场逮捕,而他们那自以为完美的计划在警方准备的审讯专家面前也将无处遁形。

——可只是为了这么两个人,这么两个卑劣的、畏缩的、恶心的家伙。

阻止一次犯罪当然是重要的,值得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但是,到底为了什么,云居会这么在意这两个人呢?

萩原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云居博三这会儿已经完全顾不上他半天之前还恨得咬牙切齿的炸/弹犯了。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在巨大的紧张刺激下,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自己的樱花徽章,差点调频调错接入公共讯道,当场给全球华人拜个早年。

那可是组织!是组织人员啊!

他想着要联系松田,几乎都调好了频道;最后还是停了手,转而掏出手机给原主的母亲打了电话。

“妈,”他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在商场里啊?”

“对,别追问,就是您想的这个商场。可以独立行动的话想办法过来二层这边找我吧,我刚才应该是碰见您领导了,”云居博三报上附近店铺的名字:“他刚才在这附近出没过观察警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过来,除非他一天逛两次海澜之家每次都有新感觉……嗯,我在这等您。”

他挂断电话,悠悠叹出一口气。先前为防露馅,他从没和原主的家人接触过;但现在他实在是没办法,不能贸然把松田他们扯进来,又实在需要一个站在他这边的人。

——希望他还能顺利回去上班。

十分钟后,与资料上的照片一般无二的月见春上女士风风火火地走到了店门口。而云居博三只是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就如临大敌地扯过春上女士的衣袖带着她绕了两圈,直到把身后跟着的人绕得看不见影子,才顾得上松一口气:“好了好了,这下可以放心说话了。”

春上女士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看,又看看儿子拉着她衣袖的手,震惊得快结巴了,“……博三,你这是哪一手啊?”

无他,唯手熟尔!因为要对付那两个炸/弹犯,这整栋商场的构造图都被我背下来了!但现在不是炫耀这个的时候。云居博三想了想,肃穆道:“这是花手。要我教您摇一下吗?”

春上女士:“……”

“好了,现在办事方便了。”他姑且放了一点心,用紧迫感挤掉叙旧的空间——说多错多,闲话越多他的破绽只会越大!“妈,时间有限,我们赶紧聊聊——”

大概所谓的母子连心确实存在,春上女士看出自己的儿子确实被焦虑磨得连眉毛都皱在一起了,忍不住要伸手上去展平,“你又急什么?卡尔瓦多斯顶多是看我不顺眼,还不至于牵连到你。”

云居博三:“……这该怎么说呢,我差不多是送上去给他牵连的。”

春上女士:啊?

不过,卡尔瓦多斯?原来那家伙就是卡尔瓦多斯?云居博三迅速在脑海里对了一下他出场的剧情,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是快慰还是遗憾:炮灰罢了!

“这回的活儿不小,”春上女士神神秘秘地贴过来,“我们这次运的可是实验室出品的药……”

云居博三毫无波动,“卡尔瓦多斯早告诉我了。我还知道这批药是新产品,有精神控制作用,boss很重视,不知道为什么被公安拿到了训练警犬的样品,所以现在你们要调查。”

春上女士震惊,“他为什么告诉你这么多?”

“明摆着是想把我卖了,还要我蒙在鼓里给他数钱,”博三暴风摇头,“妈,我觉得你的思路是对的,这种领导绝对不能跟,简直就像我之前那个让我把我的补助全转他卡里还要我去跑报账手续的老板。”

原主的老母亲被博三说糊涂了,“你什么时候找过这种工作,我怎么不记得?”

“……梦里。”云居博三头疼,“这不是重点啦!”

她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那重点是什么呢,博三?”她没什么火气地拍拍自己儿子的手背,“摊上这样的领导的话应该选择跑路,可那是我的领导,又不是你的。你之前也不在意我的事……为什么突然把自己送到卡尔瓦多斯眼前,又为什么关心起我的任务?”

云居博三就苦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在他母亲眼中简直像慢动作:他伸手向自己怀中摸去。他摸出一个皮质的小东西。他单手珍惜而熟练地将它展开。他飞快地将它收了回去。

在整个因诡计谋算而暗沉阴森的商场里,在这对在乌鸦羽翼边缘捡拾腐食谋生的母子面前,铜质的、闪亮的樱花警徽一闪而逝,像日光遥遥越过云层凝聚而成的耀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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