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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太怕了,就如同当年一般……这些年我常做噩梦,梦见你弃我而去?,不管我怎么唤你,你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落薇温声敷衍道:“怎么会?”

她凑过来,主动?亲吻他的侧颊,二人已经许久没有亲近过,宋澜眼睫微颤,顺势将她摁在榻前:“他死了,你以后再也不必为朝中事纷争不断而烦忧了。我说过,你是我的亲人,我甚至不在乎你心中在想什么,只要你我能够如现在一般,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落薇闭着眼睛道:“我知道。”

她凑近了他的耳边,低低地道:“玉氏已诛,玉随山身死,舒康怎么办?”

“你们二人虽有龃龉,但到底是关切的。”宋澜也以气声回道,“有件事你不知道,今日夜里,驸马自尽了——也好,他若活着,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对待舒康皇姐。”

落薇趁势道:“那我向陛下讨个恩典,舒康不宜留京,你赠个加封,送她出京罢。”

宋澜撑起身子来,直直地看着她,眼中的温情顿时消失了一大半,二人对视良久,他才意味深长地道:“好,不过我也有一桩烦心事,请阿姐助我。”

落薇问:“何事?”

宋澜道:“燕少将军在京逗留许久,我怕幽州不平,思来想去?,还是让他趁早回去?罢。”

落薇垂着眼睛,一时没有说话。

她今日假意示弱,与他谈心,原本也只是暂且压住他揽权的急切,在温情中讨一桩恩典——宋澜与宋瑶风并不亲近,她又是宋泠的同胞妹妹,当年若不嫁入玉家,或许便会落得与宋淇一样的结局。

如今玉氏倒台,玉随鸥深知自己必不能?活,以死保全,宋澜便失了处置宋瑶风的借口。

她要送她出京,就是怕宋澜未来哪一日心血来潮,重想起宋瑶风来。

宋澜听懂了她的意思,要她逼迫燕琅离京,以作交换。

燕琅回京虽有借口?,但宋澜心中清清楚楚,他是回来护着她的,护着她在玉秋实死后不被?兔死狗烹。

他还在汴都,落薇手中便有筹码。

是以他才拖着迟迟不回北幽,宋澜知晓他的心思,将他禁足,也只是尽可能地减少二人接触罢了。

幽州尚安,燕氏祖业在京,他没有理由开口驱逐。

只要燕琅离开?了汴都,哪怕有朝一日二人真的兵戈相向,幽州天高皇帝远,他也来不及。

换句话说,落薇若应了这桩交易,便?是拿自己的依傍换宋瑶风的平安,也是对他的投诚——玉秋实方死,朝局倾斜,这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宋澜眼瞧着落薇的目光闪了又闪,最?后她抬起头来,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声?。

“好。”

第71章 社燕秋鸿(三)

周楚吟再见到叶亭宴时,是次日?早朝之后。

晨起,他坐在园中抚琴时,听见了宅邸外的车马声,便破天荒地起了身——虽说这些时日叶亭宴时常留宿宫中,但昨日?玉秋实身死,于他而言,总该是有些不同的。

柏森森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端了一碟花生凑在他的身边,周楚吟侧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柏森森往脸上贴了花白胡子,扮作一个算命老道,瞧着颇为滑稽。

听了他的话,柏森森便神秘兮兮地道:“你可知?道,西南那边来信,有人近日?在私下寻我。”

周楚吟皱眉问道:“寻你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你身在汴都,人去西南寻你,你怕什么?”

柏森森摇头:“非也非也,今日我来也是为了将此事告诉公子,你可知?寻我的人是谁?”

周楚吟冷哼:“谁?”

柏森森道:“是皇后!”

“皇后?”周楚吟颇为惊讶,“她派人找你做什么,内宫可有人急病?”

“我也不知?,皇后派出去的死士嘴最硬,什么话都套不出来,”柏森森往空中抛了一粒花生,张嘴却没接到,“我得知?后,只好扮成这副模样?了,虽说汴都知晓我长什么样的人甚少,可万一叫人认出来可怎么好,此事还是要告知他后再做决定。”

两人闲谈着走到了府门处,恰好见裴郗与叶亭宴一同从马车上下来。

晨起日?已高悬,叶亭宴眼前?蒙了那条白色的缎带,饶是如此,二人还是一眼看到了他过分苍白的面色。

柏森森将手中的花生往裴郗手中一塞,厉声道:“快把他扶进去!”

叶亭宴刚迈过?门槛,踉跄了一步,听见他的话,竟还无奈地笑了一声:“你这么凶做什么……”

周楚吟转头屏退了跟随的侍卫,拖着他往廊下阴影中去。

刚离了阳光,柏森森便叹了一口气,飞快地取了袖口中的长针,在他手腕大陵、内关穴位上分落两针,随后往背后心俞穴上轻轻一击。

叶亭宴扶着手侧的廊柱,重?重?咳嗽了几声后,竟呕了一口血出来。

周楚吟吓了一跳,连忙托住他的胳膊,唤道:“灵晔!”

柏森森收了针,捋了一把胡子,不料用?力太甚,将自己的假胡子薅了下来,他挥舞着手中的假胡子,激动得险些跳起来,最后还是勉强压抑下去,垂头丧气地低声道:“‘衰兰’是天下奇毒,拔毒已耗尽我毕生所学,若我师父决明子在世?,或有更好的办法,可我学艺不精,叫你吃了这么多苦才拔尽此毒,仍免不得大损心脉。我知你胸有丘壑,殚精竭虑是免不得的事情,可总该想开些,五内郁结、气血凝滞,绝非长寿之相。”

叶亭宴伸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血痕,却染污了自己的袖子,他望着那污秽,断断续续地笑道:“圣人求长生万岁尚且不得,何况我辈,给我几年……足矣。”

柏森森拂袖而去,朝的却是药房方向:“你自个儿不介意?,那我就无甚可说了!”

周楚吟一言不发地扶着他往他的房间走去,叶亭宴穿过?回廊,忽然伸手摘了自己眼睛上的缎带。

日?光初盛,他站在廊下,红着眼睛看阳光下摇曳的枝叶,沉默了许久,忽地问:“楚吟,这宅邸中可有密室?”

周楚吟思索道:“后园是有的。”

叶亭宴道:“你带我去瞧瞧可好?”

于是二人绕过书房去往后园,顺着陈旧台阶向?下走去,叶亭宴绕了一圈,掩袖道:“这里……好冷。”

周楚吟问:“你要密室做什么?”

叶亭宴没吭声,二人出来之后,周楚吟侧过?头,只见他面上漠然一片,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为我另寻一处偏僻的院子可好?”叶亭宴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垂着眼睛,喃喃道,“那里太冷了,还是院子好些,就算掩了门扉,也是能瞧见阳光的。”

周楚吟似乎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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