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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呼啸的风声,时轻时重的连续撞击声, 还有少年咬牙切齿的粗重喘息——不知坠落了多久, 强烈的失重感终于消失。

紧紧裹住我的「罗生门」舒展开, 抖落玻璃碎片和弹片, 才收回芥川的外套内。

总部大楼正门口的地砖上以我和芥川为中心, 碎出一个两米半径的蛛网裂痕。半跪在地上的风衣少年脸色苍白,抬头似乎想对我说什么, 张嘴却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慢慢呼吸, 不要站起来!”我赶紧按住他的肩膀。

起身起到一半,右小腿撕心裂肺的痛感险些把我拽趴在地上——爆炸中飞溅的铁片好巧不巧扎进了我的小腿,鲜血顺着脚踝滑落, 在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羽二重!”尾崎小姐带着一群人赶到。

黑手党们河水分流般默契地分成两波,一半小心翼翼把我们团团围住,另一半则开始协助巡逻人员疏散、调查楼下围观的路人。

拷问小队的队员掏出简易担架, 同时熟练地为我简单包扎。

“我的腿上扎了一块铁片, 没有内伤。”我保持冷静, “他可以信任, 很可能在下落途中撞到了内脏,务必小心处理,有任何不好的反应都立刻送医。”

芥川白着脸看了我一眼,顺着施救人员的力道放松身体,紧皱着眉头被放上担架。拷问小队的副队长之一冲我点点头,指挥属下稳稳地抬走了担架上的少年。

生理盐水快速冷不丁冲刷伤口,疼得我倒抽冷气:“告诉敦君和镜花——”

尾崎红叶打断:“交给我。去做详细的检查,不必担心其他。”

“伪装成异能者间的争斗,”我强忍疼痛,“知道我长相的人很少,请隐瞒袭击的消息。首领和中原先生一时半会回不来……接下来可能要,嘶,麻烦尾崎小姐了。”

“你真奇怪。”和服美人幽幽感叹,“太宰对组织都没有你一半的上心。”

我下意识想辩解‘他也有在为港.黑的发展努力奔波’,熟料还没来得及张口,又一瓶冷酷无情的生理盐水‘啵唧’被打开,哗啦啦地浇在我腿上。

话,咽了回去;

泪,涌了出来。

……

在我做检查的过程中,尾崎小姐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了个明明白白:原装港.黑老员工,住在澳大利亚的妻子儿女被抓住,被人用来威胁他一命换一命。

多么俗套、却有效的戏码。

逼问出暗中搞鬼的组织,临时接管组织的尾崎小姐二话不说直接划人。浩浩荡荡的黑手党队伍离开总部大楼、流向横滨街头,带去「复仇」的汹涌浪潮。

……

医务室内。

“按照港.黑的规定,会怎么处理他?”我被掐着脸处理伤口。

“财产清缴,送走妻子,儿女作为孤儿卖身给组织。”小银红着眼睛站在旁边,“他本人会被黑蜥蜴秘密处死……其实,按照他的伤势,也活不过今晚。”

护士处理完,端着托盘离开。我面露诧异:“抢救回来了?”

对方并非异能者,竟然能靠血肉之躯活过爆炸、接受审讯?

“中岛君要求医生尽全力留他一口气。”女孩语气中带着恨意,拳头攥到发白,“怎么可能让他如此轻易地解脱!其他人就算了,竟然想害死鹤音小姐——”

“我没事。”我拉起她的手,轻声安慰,“别担心。”

小银惶惶回握,咬着嘴唇沉默片刻,扑簌簌地开始掉眼泪。

“镜花呢?是不是吓到啦?”我询问,“爆炸发生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话音未落,猫咪保镖就召唤兽似的出现在医务室门口,小跑着扑进我怀里。

“镜、镜花,”小银哽咽着扒拉她,“鹤音小姐腿受伤了,你不要、碰到伤口。”

猫咪保镖置若罔闻,用力地把脸埋进我怀里,腰上的胳膊越收越紧。

“没关系、没关系。”我扫掉镜花头发上的玻璃碴,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后脑勺,“只是一次意外,你和敦君已经做得很好了,下次我会更小心的。”

“……做得不好。”她的声音里带着闷闷的哭腔,“对不起,你惩罚我吧。”

还不等我开口,握着我手的小银闻言先抽泣一声,然后眼泪掉得更快了。

这可怎么办啊?

我苦恼又无奈。

芥川的检查结果出来,分别发给当事人和我——万幸,只是在坠落中被「罗生门」撞断了两根肋骨,没有脏器损伤——按异能者的自愈能力,养一周就能跑能跳了。

饮食不规律和挑食导致的营养不良反而更严重一些。

做完简单的肋骨固定后,镜花向我转述了芥川在袭击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没有复杂的前因后果,不过是涉世不深的少年异能者想挣笔外快,然后被狡猾的大人骗了。

……这熟悉的天真,感觉远在东京的老父亲缘一要负点责任。

所以说,永远不要认为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时办公室内共有五个人,除叛徒本人外全员异能者,连重金找(骗)来的帮手,都在任务目标的养父手下打过小工。

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我就被「罗生门」严丝合缝地护住了,扎进小腿的弹片并未造成实质伤害;尽管比不上芥川的恢复能力,但我好???歹也有「人鱼」力量的加持。

如此算来,袭击事件造成的最大损失,竟是以首领办公室为主的财产损失。

安慰好抽抽搭搭的一大一小,年龄大些、性格独立的小银肿着眼睛去处理后续工作,寡言冷淡但黏人精的镜花还粘在我怀里,一分一秒都不肯松手。

可能是收到了惊吓,也可能是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下午六点左右,我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始发烧,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烧得半梦半醒时,我听见医生向镜花反复保证‘她很快就会退烧’,忙碌的小银托尾崎小姐送来甜粥和果冻,连裹着固定带的芥川都跑过来看了我一眼。

高烧时对时间的感知被无限削弱,我感觉自己昏沉了几天几夜,太阳在窗外轮转,浑身上下的骨头沉得仿佛要脱离皮肉,然后一点一点地掉进地幔、最后坠入地心。

不知昏睡了多久,最终,身体对水的渴望将我唤醒。

“……鹤音……鹤音?醒了吗?”

温度很低的嘴唇亲猫咪似的点在我脸上,冒失地伸手想扒开我的眼睑。被迫睁眼的同时,少年首领缠着绷带的脸跟着凑过来,笑眯眯向我打招呼:

“现在是凌晨四点,早上好呀~”

你不是在南非挖钻石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总部大楼?难道我昏迷了一个星期?钻石的贸易线谈下来了吗?和你一起去的中原先生呢?

无数问题接二连三地在我脑海中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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