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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蛇,心想你形容点好的吧……这要是夜里做梦梦到抱着李逵,自己绝对会产生心理阴影,接下来几天都不想抱着蛇睡觉了。

而且他已经是个成熟人类,才不会轻易因各种事哭鼻子。

他只不过是想无牵无挂的来,无牵无挂的走。

一旦世界真的毁灭,那些自己曾经见过的,认识的人因此失去生命,之后无论过去多久,只要一想起这件事,都会不可避免地产生遗憾懊恼的情绪。

秦倏并不想带着这样的情绪离开,更不愿这样的情绪始终如灰暗晦涩的烟雾缠绕着他——如果当初能用上怎样的办法,或许可以挽救悲剧;如果当时再努力一点,某个环节再谨慎耐心一点,也许结局截然不同……

与其带着这样的情绪离开,不如趁一切都来得及做到让自己不留任何遗憾,尽可能让这世界得到一个完好圆满的结局,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做到极致,即使是大蛇那些不合此间常理的力量也都利用上,哪怕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他的内心不会再为此掀起波澜。

本质上他并不是一个高尚的人。所作所为连“问心无愧”这样的形容都自觉难以承担。

他很清楚,自己无非是想在离开时候,像离途旅人,卸下满身行囊,一身轻松,再无牵绊地走。这样的想法并不隐晦,甚至很难瞒过身边亲近的生物。每当他为自己私心感到惭愧时,总能收获来自大蛇戏谑的视线,为他所产生的那一丝愧疚——人类,你几岁了?只有爱哭鬼才会做好事还觉得自己卑鄙。

秦倏很认真地向他解释自己不是爱哭鬼,说不过蛇的时候也学会了耍赖,直接把蛇推倒。

回到眼下,秦倏对岳父先生带来的这份小礼物非常欢迎。它们装在高度成人膝盖的白色大口袋里,是一颗颗手掌大小的澄黄五角星,看着流光璀璨,既有宝石的瑰丽又自带钻石的夺目,漂亮得像艺术品。

据说这位先生刚来的时候,一手提大口袋,另一只手里举着五角星,对来往路人矜持道:圣诞叔叔的五角星~要来一个吗?

大多数人选择观望,剩下的脚步未停,显然对下班回家更感兴趣。留下的人先入为主认为这奇怪男人是来兜售纪念品的,对于看起来价值不菲却不实用的装饰品,他们没有非买不可的必要。

几分钟下来见一个五角星都没送出去,这位先生肉眼可见变得沮丧,开始像卖火柴小女孩一样,大口袋拖在身后,卖力向路人推荐自己的小礼物:“漂亮的五角星,要来一个吗?免费不要钱,英俊老哥哥,来一个吧~这位年轻美丽的女士,你会喜欢圣诞叔叔的小礼物,对吗?”

也不知是哪个点触动了路人,围上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主动搭讪:“为什么免费送东西给我们呀?”

“是啊,免费的我们不敢要啊。这样吧,你陪我合张影,我拿你一颗星星。”

稀里糊涂拍完照,圣诞叔叔又被问道,哇,你有腹肌吗?给看腹肌我也拿一颗星星。露出腹肌又有人提议,如果能给摸,他和朋友一人拿一颗……等到秦倏路过时,这里已经形成相当可观的包围圈。

这位先生完全没觉得自己被冒犯,真心认为这是一群愿意和圣诞叔叔玩耍的热情“小”朋友。

毫无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自觉。

秦倏到来后,制止了一些过分热情的行为,不然他很担心这位岳父先生会被塞进执法小车里带走。他从附近文具店买来签字笔和一包A3纸,告诉大家可以选择用写下“心愿祝福”的方式交换五角星。

场面一下得到控制,单纯看热闹的人先一步散去。

秦倏专心将自制幸运簿递给想领五角星的人,一旁的圣诞叔叔也没闲着,还是有人蠢蠢欲动拉着他用手机前置摄像头拍照……这些照片很大可能会在这位先生离开的时候,自动修正为是他们自己想在这自拍,无法真正留存下来。

十点半左右,路面上行人逐渐变少。因加班疲累的人反倒无心留意周遭状况,步履匆匆从他们面走过。

冬日干燥的空气里,由远及近弥漫着一股香甜,街角卖烤地瓜的大爷见这会没人,收摊蹬三轮回家了。

圣诞叔叔的目光立刻跟了过去。

秦倏没想到他会对如此寻常朴素的东西感兴趣,确认他目光确实如精密仪器分毫不差随着大爷移动后,主动开口:“是烤地瓜,需要我买些回来吗?”

“可以嘛?”圣诞叔叔显得很高兴。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秦倏想到自己同事聊第一次上门见家长,光是茅台红酒保健品就装满一后备箱,这会别说几个烤地瓜,就是让他买一卡车地瓜过来,他都得想办法去联系。

追上大爷的三轮车,秦倏利落扫码付款,买下炉子里剩余的烤地瓜,回来递给圣诞叔叔。这位先生边接过沉甸甸的袋子,边从里面挑出个头大的,期待地一口咬下——

“等……”秦倏来不及制止,眼睁睁看这位先生一口咬掉三分之一,眯起眼陶醉咀嚼起来。

等一下,要剥皮的……见他咬得欢,秦倏一时陷入纠结,觉得像这样的存在,不至于因为吃带皮烤地瓜弄坏肚子。

不过。

这先生远道而来,还是让他吃点好的吧……秦倏从袋子里挑出一个小地瓜想给他示范怎么剥,没想到这位先生居然有点护食,不着痕迹把装满烤地瓜的袋子往身后藏了藏……这,你藏点好的吧!

秦倏无奈之余又想笑,这家人多多少少有些奇怪属性在身上。

剥了小地瓜的外皮,秦倏坐在学会了正确方法吃得很香的圣诞叔叔身旁,有一口没一口咬着。

他从来不是一个挑食的人,但对地瓜实在谈不上喜爱。

很小时候因为饿肚子,他会主动挖些地瓜囤起来。没掌握别的烹饪技能,就在吃的时候拿清水洗一洗,抱在怀里慢慢啃。

换牙期掉的第一颗乳牙,就是在啃生地瓜时崩掉的。

烤熟的地瓜味道自然与最原始的状态天差地别,在那些甜蜜滋味里,某一个瞬间还是会让他恍神回忆起植物根茎特有的青涩味道,那一刻味觉上所能感知到的美好全数退去,仿佛他还坐在那段没有前路的时光里,不曾离开过。

尝试过一次后,秦倏对这种食物友好说了再见。

短短一个多小时,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秦倏对岳父先生发自心底的敬畏消磨得所剩无几,倒是原本若有若无的距离感也跟着消散了。

秦倏抿着手里的烤地瓜,吹着冬日里寒冷干燥的风,罕见地有了主动闲聊的想法:“今晚送出去的五角星,数量够吗?”

“五角星只是媒介。”圣诞叔叔像是提早知道他要问什么,接的很快,“真正发挥作用的是我的力量。理论上哪怕只有一颗五角星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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