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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在白原书院读书的林兄,这两日一直不见踪影。前两天的诗会上,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一见我?就跑,我?想你可能知道。”
秦皓这回会试,是得了?第三名。他见到比他高?了?一名的“萧寻初”,感情略显复杂,得知对方竟然是来问他林世仁的情况的,反应更为怪异。
秦皓眼神微凝,半晌,他道:“借一步说话。”
二人于是从人来人往的书库前,移到僻静的后山小树林中。
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秦皓深深看了?谢知秋一眼,问:“你明知你我?不是什么好友关系,为什么还决定来问我??”
谢知秋直视对方,回答:“我?们的确是对手?。但纵然如此?,我?仍信你为人正直、心念清白,别人不愿,你一定会说。”
“……!”
这话一出,倒换秦皓惊讶了?。
“萧寻初”这个“情敌”,居然会对他的人品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尤其?是在他的记忆里,两人接触其?实并不多。
秦皓深深看了?谢知秋一眼。
然后,他叹了?口气。
“萧寻初”还真没有猜错,他对林世仁,的确心怀不忍。
秦皓定了?定神,吐露内情道:“……林世仁在诗会上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然后,他当?晚回太?学生?舍的路上,遇上劫匪,被打断了?右手?。”
第五十八章
据秦皓所?说, 前天?晚上在观月楼的诗会,人才汇聚,气氛大好。
此诗会的主办人是礼部的一员高官, 明?面?上说是给年轻有为的士人一展才华的机会、进行一次学识交流, 实则是网罗人才、拉拢关系的宴席。
今年的新进士,不少都在受邀之列。
当然?, 其中最受瞩目的, 无疑还?是同平章事齐慕先?之子——
齐宣正。
既然?齐宣正出席了此诗会, 不难推测主办诗会的人背后,应当与?齐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齐相本人未必会插手这种小活动,但至少在主办人邀请他的儿子时, 他愿意给这个面?子。
齐宣正是齐相之子, 又得了本届的会元,再者?会参加这场诗会的,不是被齐相一派看好, 就是欲搭上这条船的人。
种种前提叠加,齐宣正在诗会上的待遇,可谓被众星拱月, 人人都对?他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将他说成是文星下凡、神笔转世。
齐宣正大约从小听?惯了这些夸奖,倒是表现得十分谦逊, 连连说过奖过奖,在场的诸君都不错。一派主宾尽欢的姿态。
林世仁是齐相的崇拜者?之一, 能有幸参加此诗会, 当然?对?齐宣正很感兴趣。
他也试图上前搭话, 向齐宣正表达对?他父亲的崇敬之情。不过,齐宣正听?惯了这种话, 也见惯了对?他父亲或崇拜、或想搭关系的人,见林世仁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寒生,对?他有点爱答不理,只敷衍了几句,就懒得理他了。
林世仁见齐宣正本人不爱搭理他,也没有太?生气,便?去看酒楼里参会者?写出来的诗文。
这毕竟是个诗会,除了聊天?吃席攀关系,当然?还?是要写诗写文章的。
士人讲究风雅,学者?们在诗会上作的诗文,都会写在长联上,挂在酒楼四面?墙上,供众人品评观赏。
这场诗会上,写得最好的诗文,无疑是齐宣正的。
这诗先?前已被在场所?有人毫无异议地评为第一,用?最大的联布写上,挂在酒楼最高的地方。
却说这林世仁,平时和“萧寻初”待在一起还?没多大感觉,一到这诗会上才发现,他过会试的年纪,绝对?算年轻的。
这回春闱,其实只有“萧寻初”、秦皓和他三个人是二十啷当岁,剩下的大多都是中年人,即便?是可归在“年轻有为”一类的齐相之子齐宣正,实则也三十出头了,比他们年长不少。
林世仁家境贫寒,结果年纪轻轻就过了会试,说实话其中绝对?有相当大的运气成分,但他多少有点飘飘然?了。
林世仁一朝杏榜提名,现在又能参加这种名流齐聚的宴席,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在诗会上,他贪杯喝了点小酒,便?意识微醺,恍惚起来。
他跑去看齐宣正的诗文,手里拿着酒盏,身体摇摇晃晃的,盯着看了很久。
旁边有人笑?着问他:“小伙子,你看齐公子这诗,写得好不好啊?”
“好诗!好诗!”
林世仁连连道。
“不过……”
谁知,林世仁说了一半,脸上又露出疑惑来。
他不知是没看清这诗的署名,还?是酒喝太?多人已经混了,下一句话竟说:“不过,还?是我的好友萧寻初写得更好些。他这回竟只得了第二名,真不知道第一名的文章得好成什么样啊!”
林世仁说完这句话,据说酒楼里当场鸦雀无声,连齐宣正本人都朝他看过来。
唯有林世仁自己搞不清楚状况,还?在那里左摇右晃:“怎么了?还?有什么活动吗?”
……
太?学无人的小树林里,谢知秋听?到林世仁醉酒后说的那句话,已经感到深深不妙。
果不其然?,秦皓道:“去参加诗会的人里,没有人与?林世仁同行,当晚他好像是自己一个人回太?学的。
“详情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他是路上被人拦住,那些人喊了打劫,可是一言不合就直接打人。若非李先?生中途想想不对?,回头看了看,偶然?遇上林世仁被打劫,只怕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谢知秋感到身上一寒。
她试探地道:“林世仁一出诗会就遇上打劫,未免太?过凑巧了,在梁城还?有人敢打劫,是不怕王法?了吗?”
秦皓说话很谨慎,只道:“夜晚孤身行路,难免有风险。尽管梁城在天?子脚下,但世上难免会有亡命之徒,凑巧遇到,也只能说运气不好。”
谢知秋又问:“林兄现在身在何处?”
秦皓道:“李先?生将他姑且安排在了梁城一家医馆中。林兄毕竟是受李先?生之邀才会去诗会,李先?生大概对?他心有愧疚。不过李先?生现在也未必不会被牵连,自身难保,所?以要小心行事,不敢太?过照顾。”
谢知秋心中一定。
只是,她原先?以为齐宣正考中会元已经算比较嚣张了,没想到林世仁仅仅因为这么一句无心之言,就险些招致性命之忧。
林世仁本身没什么背景,还?喝醉了,本来就是脑子浑的时候,他甚至不一定知道是这句话招来了弥天?大祸。
谢知秋犹豫了一下,问秦皓道:“秦兄以前可认识见过这位齐公子?在秦兄看来,他的才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