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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战后被种魔斑的剑修,许多人身上、面上都长了魔斑。”容澹道,“若是好奇曾经的回忆,那不如忘记,这不值玉帝一诺。”

“为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我伸手就要去撤他面纱,“你独享记忆,又让我忘记,哪有这种道理?”

容澹稳稳制住我的手:“那便等你打得过我。”

“你……!”我气急,“难道你快死了,怕我拥有记忆后舍不得你?”

容澹没有否认,只是看着我。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变愈大,直至将心侵蚀至尽。我愕然片刻,抓着他的宽袖,急急道:“不可能,若你破念,今生是失去修为,后世则不得轮回,哪有这么快就要死的?”

容澹面色平静:“魔斑寄生于七情六欲,与无情道一并加速反噬。此事终究是我道心不稳,殉道也是意料之中。此次须弥山后,我会以万剑诀封印虞情,也算了却苍生太平。”

脑中眩晕,我下意识道:“……不可能,你绝不可能动念。”

爱与欲来的太遥远,任何人都可能为此动摇,但那个人绝不会是容澹。

死字于修道之人来的飘渺又遥远,或许是剑悬头上,我在今夜触及了最本真、最完全、最不加掩饰的容澹。他少了分杀伐和冷漠,多了些人情意味,那双眼中全然印着我,口中却道着我不愿意相信的话:“不过是爱,终究会动念。”

不过是他,所以最终也会死。

我心如刀绞,呼吸迟钝,几乎要窒息。容澹说得轻浅,仿佛爱是什么剑诀灵药,想得便得,想舍便舍。眼眶湿润,鼻腔泛酸,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我只能下意识选择不去相信容澹。

若人终究会动念,我想为他流泪,那也是爱他,但我连记忆都没有,又怎么去谈爱呢?难道爱是动物本性吗?

我不信,于是我道:“若破爱念、怒念、憎念,唯有杀死让你破念之人才能脱困,容澹,既然你爱我,那你想让我为你死吗?”

容澹反问我:“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我不愿意。”我一口回绝,残忍道,“我不爱你,为何要为你去死?”

人本就是自私的,动物天性亦然,我已断三尾,从不欠他一条命。

容澹并不生气,相反的,他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闵清,你出师了。”

第148章 天欲雪

“你什么意思。”我欲扣住他的手,容澹却起身道,“若你这么想,那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恢复记忆。”

我警惕地看着他:“就算我记起所有事,也不会为你断尾。”

容澹没有反驳,只道:“你还记得自己为何会坠落临云崖吗?”

记忆很是模糊,我看不清人脸,只能回忆起刻骨铭心的痛和最后向翎展翅飞向我的场面。犹记得最后吹雨插入某人胸膛,我迟疑道:“为了杀死某人,我断尾换取灵息……?”

容澹道:“是也不是,你断了双尾,其中一尾便是为了救活龙盈。”

“我要杀的人是谁?”我问,“是虞情吗?”

容澹神色不变,眼中却隐隐含着哀恸:“不,是容川。”

听这名字,此人多半与容澹同出一家,若不是父辈,那也定是兄长。刀剑无眼,此举必是血海深仇,如此来看,若我恢复记忆,也不会为容澹断尾。

我道:“你们下一步要去哪里?须弥山吗?”

“是,还有半月便是天魔大战,我与向翎都会去须弥山。”容澹道,“你已经用了灭影草,虞情寻不到你,若你想走,那便走吧。”

被他说中心事,我也不再掩饰:“三界大乱,我如今还能去哪里?”

容澹背影滞了一瞬:“你有黑鳞、金鳞,亦携金羽,若身处险境,吹雨可保你无虞,三界内自有去处。”

我盯着他,刻意道:“那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期待听到的话并没有出现,他沉默的背影消失在森林中。

或许是被容澹一言不发地抛下了,也或许是初次离开向翎,我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心,站在原地,现在只觉空气烦闷,心中郁躁。初冬大雪方化两日,碎冰与石子流过小溪,我独自躺了很久很久,直到鼻子被冻得通红。

远处火苗跳动,小厮烤肉,天庭众人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看上去其乐融融。我搓了搓手,哈了口气,难受地护住鼻子。此情此景下,孤寂感蔓延至最大,而眼前场景看起来分外温暖,我坐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我再忍不住,化为狐身跃入草丛,飞蹿着逃离他们。

有了狐毛便好受些了,漫无目的地跑了很久,我离开了有人的地方,等跑累了,我垂着尾巴站在溪边,饮入几口水。

千年前出走狐族时,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不同于人界,混沌是天地间一缕裂缝,那里终日黑暗,永不见天日。借着黑夜,我与娘亲沿溪流奔跑,一路躲藏,渴了便借水而饮。百年过去,我才窥得第一缕火光,那也是混沌的第一丛火。

等等,为我点火,救我出险境的人是谁?

我甩了甩头,极力清理着脑中模糊的记忆,最后却只寻得半点吉光片羽——那日火苗微弱,心苦得发涩,好像也是这般告别。他要走了,我不曾挽留,只道,我定会上天界来寻你。

我嗅嗅溪边的野草,吃了朵花,冰封许久的大脑开始转动,须臾,失去的回忆与我在向翎梦境中看到的脸吻合。

反正无论是谁,救我的人绝不会是容澹。容澹说的话是假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假的,就连爱我也是假的。因为不爱,所以告别才分外容易。

我取出金鳞,虔诚护着他,正如我耗时百年、生出九尾那般,用全部心力去思念符意洲。此夜一轮满,清光何处无,符意洲为我取名闵清,而我也是为他上的九重天。只是三年一别,我错过了太多东西。

我以剑锋割破狐腿,鲜血落下,没入金鳞。一盏茶功夫过后,鳞片还不见任何光亮,我失望地抱着那鳞片,心道自己还是赌错了。应是这逆鳞不重要,符意洲不甚在意,也并未分魂至金鳞。

想到天锁囚内自己的小像,我有些后悔没把他搬回来,若符意洲把龙魂割至那石像里了,我便能立即见到他了。

收好金鳞,我想到最后一条路,拿出麒麟黑鳞。麒麟,龙者后代,祥瑞之兽,头上有角可起死回生,身覆黑鳞能传灵讯。龙生九子,虽出于不同生母,但龙子彼此关联紧密,若能和麒麟会面,那我也有办法寻到狻猊。

我叩叩那黑色鳞片,试探道:“麒麟?”

不出片刻,黑鳞亮了亮,一道声音充斥着复杂、惊喜,又不可思议的情绪。多年未见,虽咫尺天涯,但他的感情满得几乎要从鳞中溢出来:“清清,是你吗?我没听错吗?”

我顿时被吓了一跳,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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