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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发出响动,他抱拳道:“恭候多时。”
话毕,舜华挥手,各下属高举长枪,方向直朝玉门。银光闪过,灵力汇成小点,继而炸裂,爆发出具有震慑力的响动!
天门大开,舜华侧身:“请。”
在路过这名镇守将军时,我不自觉瞥了眼他腰间配刀。不知为何,这两把弯刀分外熟悉,正要细想,我的头却隐隐作痛了起来。
熟悉到……就好像我见过多次一样。
离开玉门,一路向西,容澹带我到了他的住所。踏入房中,我哑然看着这一览无遗,许久后才找回声音:“这便是鹤銮殿?”
门外,金色牌匾,飘邈行书提三字殿名;门内,木床一张,枯竭油灯映瘦窄书案。房内摆设甚少,也没有多少活人气息,容澹嗯了一声,抬手点向书架,隔空施诀,对我说道:“茶。”
我欲言又止,最终将寡淡茶水一饮而尽。容澹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只说:“双生剑不可多得,若同修会极大促进修为。我已与凤皇商议,此事对你我乃至凤族都是利事。”
我放下茶杯,瞥了眼干净整洁的案牍,问:“那我要与你同吃同住?”
“不。”正当我松了口气,容澹却道,“无需睡眠,打坐即可;无需吃食,已入辟谷。”
我眼前一黑,终于知道了人族能飞升的关窍——勤修勤修,关键在勤而不在修,天道酬勤,是以得道!
容澹不甚在意我的表情:“拿吹雨,我教你用剑。”
我刚要拿剑,不知为何竟触到兜内一叠软物。心中疑惑,我取出那物,却发现是一张被小心折起的纸,刚要打开,容澹却别开了视线,似乎不愿意看。
再展开,却见一只小狐狸跃然纸上,好不可爱。
我笑了,道:“容澹,你房中空得发闷,就把这画挂在墙上吧!”
不待他说什么,我施诀径直将那画作钉在书案对面,心道,让你无眠无食,以后天天与我本相四目相对,夜夜心烦。
容澹深吸一口气,正当我以为他要取下画时,他却道:“拿剑。”
第118章 学无涯
容澹说得不错,我在他手下走不过三个回合。不同于凤鸣,横雪剑气无声无影却极有威压,如平静湖水深不可测。
虎口被震得生疼,我发出一声闷哼,被灵力直接掀飞。吹雨固然不俗,但实力的鸿沟终究难以弥补我与容澹的差距。
他向前数步,垂头看我,道:“起来,继续。”
横雪剑光一动,倒映出我不甘示弱的脸,那双眸子出奇的亮,不似狐,却如初生的狼豺龇牙咧嘴:“我本为妖,不是剑修,不善用剑。”
容澹没有反驳:“剑会成为你保护——”
话音未落,我狠狠甩出狐尾,直取他脖颈!
“——自身的利器。”容澹面色不动,手腕猛地一动,挥剑骤然抵御我三击,言毕只道,“闵清,你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我反手提起吹雨,起身道:“再来!”
我并未进入天庭秘境,而是随容澹学习了一月。如他所言,我实力尚浅,若闯秘境只会自讨苦吃。一月如闭关,我与他住在狭小的鹤銮殿内,白日望天庭缥缈云雾,夜里习剑修之大道。
或许是醉酒的口不择言让容澹忍无可忍,除剑道外,他还教了我其他许多东西。凛冬飘雪,他在殿内写下诗句,教我读书念字,待烛泪滴尽还不忘提天庭七七八八的礼数规矩。
起初我学得心不在焉,一月之后,我下笔行云,惊觉自己与容澹的字迹几乎如出一辙。
他还是那样话少,看上去冷漠且疏离,仿佛世间种种皆乃身外之物,唯有剑与道得以永恒。
容澹很孤独,孤独至我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度过数百年光阴,最终得道飞升的。
我问他:“容澹,人界是怎么样的?”
容澹轻压我的手腕:“天下苍生,以万物为刍狗。”
我感受着吹雨与掌心贴合,道:“你修道百年,不会觉得无趣吗?”
容澹道:“人生而求道。”
我说:“那你走过如此多的地方,那一处最好看?”
符意洲口中的西洲雾馀水畔,四季如春,必然是人界极美的景。我未曾下过凡,所见人族也寥寥无几,在与容澹相处后更生出好奇念头。
容澹沉吟片刻,道:“是妖界的混沌之地。”
“为何?”我愕然,“我曾去过混沌历练,那地方众妖残杀,血腥至极。”
容澹道:“若你有了足够的实力,不再畏惧强敌,看到的景色也会截然不同。”
我不解,问道:“那你在混沌看到了什么?”
许是我的错觉,容澹唇角微微一弯:“我在混沌度过三年,见过妖兽真情,远比人心纯粹。”
我没有懂他的意思,只得说:“那又如何算景色。”
在我的认知中,妖兽也甚少有真情。幼时,我因不详双尾而远走狐族,被生父驱逐;堪堪成年之际,遇猞猁,九死一生;千年瞬息而过,娘亲逝去,我孑然一身,只为化九尾。
重夺族权,为麒麟斩尾,闯九重天,遇符意洲,错至凤族……
待我修成九尾狐,重回狐族,见到的便只有族人的笑脸。我失望了很多次,只觉兽心与人心大多类似,尚无纯粹之分。
但容澹所言不虚,人生而求道,万物平等,从前是我掌握了实力才得以睥睨狐族,日后唯有我握紧手中之剑,才能与向翎、符意洲、容澹等人平视天下。
吹雨是我的宿命,它会成为我保护自身的利器,也能守护心爱之人。
是日,云销雨霁,殿外开晴,容澹外出,留我一人练剑。正当我挥剑酣畅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公子,请问殿主在何处?”
唯恐剑气伤及他,我急忙收势,一挽剑花,再如容澹教的那般对他恭敬行礼,答道:“殿主有事外出。”
来者五官柔和,眉眼淡雅,见我行礼,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客客气气道:“多谢。以前从未见过你,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见他眉目英俊,气质如兰,不得生出些许好感,便答道:“叫我闵清即可。我来天庭一个月,陌生也是自然。”
“瞿凌。”他点头示意,随即笑了,“你是容公子的友人吗?”
我想了半晌,只觉友字不恰,师字又太沉重,只得道:“双修之人罢了。”
谁料这瞿凌面色一变,问道:“双修?你与他何时结的亲?”
我急忙驳道:“你误会了,我与容澹不过同修尔尔,没有那层关系。”
瞿凌似乎松了口气,笑了起来:“方才是我唐突了。”他瞥向我手中吹雨,道,“这是你的配剑?”
“是。”我展示剑铭,“剑名吹雨。”
瞿凌若有所思:“横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