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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白光闪过,衣物尽数落下,我化为狐形轻巧蹿出。
李施明脸色一变:“想逃?”
他猛地抓住我的尾巴倒立提了起来,我四脚不住地扑腾,李施明又取出一颗药丸强硬塞入我的口中,我发出呜呜声,极力避开,却还是被迫咽了下去。
“你给他吃了什么东西?”应桉手中灵力聚起,眼中阴沉,“李施明,若他活不了,你李家也别想留下一人。”
李施明脸色一变,提住我的狐身:“不过是失去行动能力的药罢了。”
就在这时,我痛苦地动了起来,不知为何,我口中鲜血越抿越烫,仿似在胃中灼烧,又裹着灵力散去,身体中两股力量制约抗衡,让人苦不堪言。
李施明率先发现了不对劲,道:“又耍什么把戏?”
“在那里,那里……”我茫然看着他,眼中失去了聚焦,只重复一句话,“我感觉到了,是那里。”
好像很近了,我腹部越来越热,心也越跳越快。
李施明眼中不屑:“灵阁早被我设下隐形禁制,就算是少君也找不到此处,若有其他伎俩,不如一并使出。”他看向两人,忌惮道,“交出灵盟的东西,速速离开这里。”
我断断续续道:“来……来了。”
“什么东西——”他似是想回头,口中的声音却被打断了。
噗呲。
是长剑捅入胸膛,又贯穿心脏的声音。
鲜血喷涌而出,浸透了李施明一身白衣,也浇湿我一头狐毛。李施明手中顿了顿,摸向心脏出捅出的剑尖,瞳孔渐渐放大,低喃道:“李家避山符,怎么可能……”
他此生最后一句话停止在了这里——面前,穿心之剑毫不留情地拔出,胸口窟窿狰狞,血腥可怖。
“怎么不可能?”背后来人慢条斯理地擦着剑,又随手扔了块软布到我的头上,“都提醒你要来了,怎得如此蠢笨?”
沧溟滋滋蒸化了剑上血迹,归入剑鞘,我窝在李施明手臂中,小声地发出狐叫,感受到心脏与胃部血液灼热的归属。
它一下下跳着,怦怦,怦怦。
虞情大步上前,我虽动弹不得,却清晰感觉到他距离近了。
生死关头,虞情曾为我喂下的心头血解去大半药性,也指引他来到此处。就在此刻,我被他抱起,牢牢贴在怀中,与他左侧心脏同频跳动。
虞情嫌弃地看着我:“这么脏?”话虽如此,他还是用手很轻地帮我揉了揉狐耳,擦去血迹。
应桉脸色越来越黑,几乎都能与锅底媲美,他道了句“装模作样”,随手掐了个诀替我除去血迹。
我伏在虞情怀中,想说你来了,出口却只有柔软的呜声,李施明下药极重,我四肢酸麻,现在也只能动动爪子。
虞情弹了下我的额头:“说不了话就别说了,乖乖趴着,身上怎么这么烫?”
他与符意洲疏离一点头,后者淡淡接道:“服了容家秘丹。”
虞情长眉一皱,许是有些不赞同我的鲁莽行为:“前阁修士均已处理干净,死伤各半,出去罢。”
应桉看了眼他,面色不佳:“全部杀了?”
虞情似笑非笑:“是啊,用了龙族的人,血流成河,浸透了灵山阶脚,妖王不会介意吧?”
我看到符意洲手中一紧,但他还是极力保持镇定,只收起毛笔道:“战事无常,麒麟,此事毕后你随大祭司去祭奠亡魂。”
书房内,再坚固的符箓也被龙力击穿,我看到符意洲转身离去,月白背影挺得笔直,但在转身的一瞬间,我捕捉到他眼中的那丝悲恸。
那是对苍生的怜悯,也是身为君王为臣民的默哀。
静静俯在虞情身上,我晃然间有些茫然——容澹教我什么是对,什么错,我分清了正邪,却被正道杀死后彻底堕入邪道,难道是跟大魔头久了,我被恨蒙蔽,如今已不分善恶了吗?
看着符意洲的背影,我只觉得很悲伤,可能是为他感到悲伤,但我也不甚清楚。
那双杀过无数人的手离经叛道,他抚过我的毛,仿佛在安慰我。我垂下脑袋,看到祁山六长老、李家继承人死不瞑目,永久死在了灵盟书房中,在走出房时,我耳边又响起山门前李施明说过的话。
他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害死这么多人,我不杀你只是因为可怜你,滚吧。
那他呢,他又是以什么资格来绑我,是为了苍生还是大道,还只是为容澹感到不值?
待至山口,我才发觉灵山天色黑暗压抑,暮云逼仄,翻滚沉浮,许是骤雨将至,大团灵力炸响,山腰坑坑洼洼满是疮痍,远远望去,竟连最后一丝日光都看不到了。
最高处黑中泛出一点银,我极力捕捉着那道身影,察觉出不妙来,海灵珠碧光照亮崎岖山路,兴奋道:“容川就在上面,我带你们上去斩了他这块地就是我们的了耶耶!”
符意洲看向我,道:“刀剑无眼,他得留在此处,事成之后,我们无白道会面。”
不知何时,乌云终于被打破,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我舌头已经不麻,道:“你们要让他亲手弑叔?”
没有人否认,只是沉默。
我睁大了狐眼:“容澹疯了?”
虞情意味不明地看着我:“你不是恨他吗,怎么,狗咬狗也会心疼?”他慢慢抚了抚我的毛,手指旖旎缠在尾尖,贴着耳畔说道,“清清,本尊帮你报仇,昔日他欠你的,开阵后都得还来。”
不。
我怔怔望向云海中翻滚的浅银,心中爬上涩意,苦涩逐渐扩大,一点点化为痛楚,它生根发芽,与旧时难诉之情交相缠绕。
容澹,我们两清了,从此以后我对你无恨也无爱。
这是我昔日对他说的。
但不知为何,我有些悔了。
山腰处,小雨打湿暮冬,九天之上,雷霆万钧,大雨淋漓,容澹身上血迹斑斑,虎口震裂,五指死死扣住横雪,衣摆在灵击下化为齑粉!
“澹儿。”容川接下一剑,身上伤痕从肩膀划至腰腹,面目肃然,“你当真要拦我?”
容澹受伤也极重,脸色岿然不动,只道:“魔种开境荒谬,修行虽重,却重不过天下。”
容川闻言冷笑,高耸长眉血迹流下,沿着雨滴落入脖颈:“天下,你还知道天下……你如今道百姓苦,四年来却为了一只狐妖与祁山做对,对灵盟之事不闻不问,还不惜走火入魔,屠壁锁剑,自伤经脉!”
容澹眼中生出一丝悲色:“叔父,真正走火入魔的人是你。”
容川双眸猩红闪烁:“你可知他有何等妖魂?远古九尾血脉,百年化形人身,你亲自教导,又有龙力加持,若将魔种的反噬转移到这狐妖身上,灵息将会源源不绝,开境后容家可一一破镜,羽化而升仙。”
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