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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那个人?黑发如瀑,长得也太好看了……”
“哦。”应桉脸上表情垮了,“我认得他,他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空有皮囊罢了。”
他信誓旦旦地警告我:“清清,你别靠近他。”
我狐疑地看向应桉,一爪子糊了上去,嗤道:“谁说的,我看是你胡说八道,去,把这里的板栗全部剥了壳再来找我。”
小麒麟伤心呼道:“你又欺负我——”
“——他老是欺负我。”我一爪搭在小篮子中,嗅嗅着应桉给我剥的香甜板栗,满口胡言,“既然你是他的兄长,就应该好好管教他。”
此时此刻,那名新来石榴湾的男子正坐在面前草坪上,他一手抱着我,缓缓抚摸我的脊背,一手替我提着篮子。
符意洲顺着我的话道:“好,那你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寻得应桉的?”
“我给他取的名,自然是在桉树下啊。”我抓起一颗板栗,囫囵吞枣地塞入口中,又被符意洲截了下来,耐心掰成两半塞回手上,“当时看他可怜,便将他带回了家,谁料他一点都不听话。”
符意洲莞尔,看向我盛气凌人的狐脸:“怎么不听话?”
我绞尽脑汁回想过去几月应桉惹我生气的事,最终只憋出一句话:“……那日我骑他去摘花,要他拔个鳞片给我玩玩,结果他不肯。”
符意洲失笑,挠挠我的肚皮,我舒服地咕噜一声,在他怀中安分爬好,正要睡去,却在草丛中窥得一道极亮的视线。
黑色麒麟缓缓走来,视线在我们之间流连,用从未有过的陌生语气说道:“你怎么来了?”
符意洲却是不恼,摸摸我油光水滑的毛,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去了。”应桉语气冷漠,“你放下他,别再来了。”
符意洲用手指蹭蹭我下巴,我惬意哼哼两声,听他说道:“为何?他与你是什么关系,弄得如今连家都不愿回了?”
应桉表情有些古怪,但下一刻,他撞开符意洲的手,叼着我的后脖颈一路跑入林中。板栗滚了一地,我惋惜大叫,背后,符意洲只静静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
谁料应桉这句“别再来了”彻底落空了——符意洲短暂在石榴湾住下,还很受欢迎。他教大家耕种识谷,带小兽们学习灵力,不出半月便被追着叫“族长”,瞬间坐稳石榴湾王位。
符意洲本就生得好看,琥珀双眸温和,唇边笑意若隐若现,让人自觉生出亲密之意,博得雌兽芳心一片。
“村长,我们为什么要学习灵力?”我趴在他的双膝上,“做兽不好么,可以一直留在石榴湾,陪在你身边。”
“清清,是族长,不是村长。”符意洲带着笑意更正道,但笑意即刻被隐去,“我们都是妖兽,跳脱于仙、魔、人之外,你要速速化了人形,学会保护自己。”
我疑惑道:“那你怎么不叫应桉去化形?”
他道:“麒麟乃天地灵物,需纳足灵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化形。”
我又道:“那你也会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符意洲碰碰我的鼻尖,我索瑟着发出一声短促鼻音,他笑了,没有回答。
他在的三个月就似一场美梦,来得突然,走的也突然。
那日,我在森林中找应桉,正无功而返,却听到前方传来两个声音,其中一个说道:“四殿下,囚牛触犯禁律已是板上钉钉,纵使十殿下再闹都不会改变,还请二位速回吧。”
符意洲:“溯仙镜,能窥得前世的神器……大哥或许不是有意,只是好奇才开了此镜,父皇真的如此动怒?”
“殿下有所不知,前世与今生相照应,囚牛偷走神镜,窥到自己前身于天庭斩首示众,才想篡得太子之位,改变今生命运。”对方道,“若继承龙位便可开启溯仙镜,主宰龙族历史长河。”
他问:“四殿下可有此意?”
符意洲那边静了一瞬,道:“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我不会开镜,小十还未化形,也无争权之心,我会劝他回去的。”
“无论十殿下何意,您是龙皇点名要带回的人。”对面似是在跪,“请不要让属下难堪。”
符意洲叹息一声,紧接着,那边光芒大作,我正要绕出去看,两人却齐齐消失于林中。我愣愣看着空中飘落的树叶,一句“族长”卡在嘴边。
他走了。
或许是他温柔风趣、学识广博,又没有什么架子,一别数月,我百无聊赖,竟然有些怀念符意洲手掌的温度。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难以描述,符意洲的指尖很轻很柔,似极了娘亲舔毛,却又有别样的感受,好像只要窝在他怀里所有烦恼都会消失。
正想的出神,我被戳了一下,吓得我一个激灵,一爪子糊到来者脸上。应桉痛呼一声,脸上留下刮痕,只道:“清清,你在想什么,今天都没怎么说话。”
他脸上的伤疤流出丝丝血迹,我关切的话在嘴边转了弯,又变成使唤:“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去,帮我把族长上次带来的茶泡了,要正好能入口的。”
我心情郁结不爽,应桉泡了多少次茶就被我打翻了多少次,一会是嫌弃太烫,一会又觉得茶末太多,反复刁难。滚烫的茶水被洒在他身上,过冷的又被我催他喝下,一来二去,我一口没喝,他倒是肚皮滚圆。
幼狐童稚,心思直白,我自持是石榴湾毛色最好看的狐狸,才不管一只小黑兽什么感觉,只记得是我助他从捕兽夹中脱困,将他带回家,分走娘亲的关怀。
从桉树下初遇开始他就是我的了,也必须听我的话。
在第十次应桉泡好茶叼给我,我终于厌弃着喝完了,口中抱怨道:“你这泡的是什么啊,还没有族长泡的一半好喝。”
我回忆着符意洲的味道,他身上有茶香,有花香,还有好闻的阳光味,让人无比怀念。
应桉照顾我习惯了,没有多言,只是贴心隔开我要去触茶壶的手,边念着“烫”边当真的问我:“真的连一半都没有吗?”
“当然。”我对他嗤之以鼻,脑中忽闪过昨日书本内容,想用最独特的词藻去形容符意洲。
或许是他初具人形,妖力高深,神秘而成熟,符意洲在石榴湾的记忆被大脑无限放大、遐想,引申至人界最瑰丽的烟火与尘世,勾出我全部向往。
我眼神柔了几分,最终对应桉说道,“……他不一样的,他是凤毛麟角。”
我说话不加掩饰,也不在意应桉的感受——我将小麒麟所有的好都当作理所当然,也忘记了他才是世间真正的凤毛麟角。
也是独属于我的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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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写累了看看评论又觉得满血复活了,真的看了好几遍,也谢谢一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