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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唇分之时，只道：“去给你盛一碗新雪，浇了杂着杏仁碎的蜜舀着吃。”

我木木“哦”了一声，眼见他披上喜色外袍，推开小窗，隔空招来续情阁檐下的新雪。

尝了蜜雪，他给我梳理了长发，两人又在夜色中躺下。

身侧的气息逐渐稳了下来，我听着虞情的呼吸，脑中却只有刚才断断续续的画面：那些场景是痛苦的，如嚼碎了的冰或是刀山火海，令我胃部无端的疼。在虞情脉脉温言下，我又不得不咽下所有回忆，以最佳的面孔共眠一床。

回忆碎片中，黑红面具离我一寸寸近了，酥麻与疼痛交织，他的声音阴森喑哑，只道：“……闵清，你的命连最低贱的妖丹都不值。”

一根手指剥开衣襟，没入胸膛，当着我的面搅动着血肉，鲜红刺眼，我心惊肉跳，被他强行喂入心头血！

画面又是一转，湖水刺骨，我下半身冰凉，剧痛贯穿入体，他却笑道：“我就是强奸你。”

我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住地大喊，他一会儿说道，你尚且不明当初的记忆，现在看到的只是片段，不可断章取义；一会他又说，闵清，他是一个骗子，是他把你害成如此下场的，无白道陨落，人人有责！

残破的记忆在脑中挤压成形，我手脚冰凉地在床上，胸膛不住地起伏，泪滑过鼻尖，无声落在交颈鸳鸯赤被中。

我身体一抖，旁边的虞情却是察觉到了什么，将我揽入怀中，闷道：“还不睡是想再来一次吗？”

我含糊地应了，又转觉不对，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不动了。

夜色迷茫，喜字成双，床头边火光影影绰绰，两支红烛此起彼伏跳跃着，烧得灿烂旺盛，几滴烛泪连接滚落，无声湮于金盘，如枯萎的花久久衰败在残金中。桌上，狐狸酒杯旁，一块黑黢黢的鳞片静静躺着，半映出烛光倒影。

娘亲说，新婚时床头须点两盏红烛，睡前则要轻剪去烛头，若是火光不断，一直烧到天明，则意喻夫妻同心和睦，日后必会长久。

我怔怔倚在虞情的怀抱中，半阖双眼，清醒地度过了洞房之夜。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等到雪光彻底照亮天际，红烛也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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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情线不是很虐，也不虐清清，大家放心。

第51章 麒麟角

等到天色完全亮了，一群丫鬟鱼贯而入，为首的荭雨脸上笑吟吟的，手中捧着陶瓷海碗，其中药物深灰，还散发着古怪气味。

我捏住鼻子问虞情：“这是什么？”

虞情接来那碗药，搅动几圈，道：“我们新婚的贺礼之一，凤毛麟角的麟角。传说中麒麟角可以医治百病、起死回生，我让下人磨成粉做成汤药，权当给你补身体了。”

我皱了皱眉，就着酸甜蜜饯饮了下去。这麟角汤虽然看上去可怖，但入肚后温热化开，让人觉得很舒服。虞情见状为我传入魔息，探查经脉。

一盏茶的功夫后，我缓缓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感受到体内气息涌动——原本断裂的地方竟是自己续了起来！

我愕然道：“这麒麟角居然比血灵芝还好用？”

虞情不答，只道：“或许吧。”

等到腹中暖意完全消了，灵盘还是沉如死寂，我失落地低下头，叹气道：“纵使是麟角也恢复不了我的修为……”

虞情抚了抚我的鬓发，沉声问道：“修为有这么重要？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我本想随心答道“好”，但转念之间，昨天夜里一幕幕血腥又涌上眼前，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虞情拢住我的五指，对比之下，我一双手竟是冰凉。

他道：“我还有点事要回苍官殿，晚点再来看你。”

我怔怔看向他，答道：“好。”

虞情走了，我遣退了下人，一个人扶在窗畔看雪景，心乱如麻。

外面冰天雪地，冷冽的风大声呼啸，鹅毛雪片清晰可见，我伸出手去接，感觉到外面温度极低，打了寒颤后立马缩回手来，如此一来，更是显得续情阁温暖如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闪过，来者气息深厚，脚踏虚空，竟直接于窗外站定，岿然不动！

我后退半步，惊道：“……怎么又是你？”

符意洲一身月白长衣，面色平静，身影几乎要和雪天化作一片去：“清清，昨日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无白洞是容澹亲手开启的，他的修境高深、灵息直逼仙人，你生魂受其重创，用了麟角也不见好转，若再拖延，一旦妖力散去你便会魂飞魄散。”

我警惕地看着他：“谁允许你叫我清清了？”

符意洲不恼，安抚道：“一切源头皆是你饮了断情湖的水，等恢复了记忆后，你便会发现魔界种种宛若空梦。红尘不可多贪，跟着虞情不是长久之计，闵清，你迟早要回到人界的。”

符意洲的话极其刺耳，虽然昨夜我回忆起不好的画面，但在外人面前，我听不得他如此评价虞情：“你走吧，我不信你。”

他叹了口气，又道：“虞情也在想办法帮你追回魂瓣，但若是携带者要下无白洞，你的生魂也会被一起绞碎。归根结底，你只能通过他的方法亲自去人界追回那片魂瓣。”

符意洲话锋一转：“而且如今人、魔两界关系紧张，大战一触即发，不能再犹豫了。”

我呼吸一紧——怪不得虞情今日听了舜华传话，一早便去了苍官殿！

我问道：“人魔两界不是三年前立了约，从此屹立两方、不相干扰吗？？”

只要大战一起，百姓必会受难，生灵涂炭，从此二界不得安宁。我神色紧张地看着符意洲，他的表情极其复杂，掺着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良久，才说：“……昨日，祁山少君容澹亲手撕毁了约书，他会关闭无白洞，从人界攻下来。”

又是容澹。

我听到这名字许多次了，道：“为什么？”

符意洲摇摇头，没有多说：“一旦容澹关了无白洞，他会在魔界锁定你的气息，将你带回祁山。虞情必然不会让他得逞，今日或明日就会带你进入凡界。等到那时，你拿了这物便可寻着指引去找到取你魂瓣之人，切记，取魂者掌握你生死命脉，无论如何，东西一定要拿到手。”

他从怀中取出一颗灵珠递予我，大雪之下，符意洲一双眸子清澈至极，似澄碧长空，海纳百川。

我接过，正要问容澹攻向魔界与我何干，符意洲的身影却渐渐淡了下去。

“这只是我一具灵体。本体妖力受创，灵体也不能支撑太久。”符意洲解释道，“去吧。”

我手握灵珠，看着眼前符意洲的身影唰地散了。

等到心神不宁的用完晚膳，虞情才从苍官殿回来，他风尘仆仆，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