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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的。”

咯噔咯噔,马蹄声挤入人群,走到那二位面前抛下一句:“荣国公府毒杀东宫证据确凿,刑部失火案宗烧没了,就以为定不了罪了吗。”

“殿,殿……”

荣国公夫人抱紧了小世子,一时间哽着没说出话:“此事分明就是楚……”

“此事分明就是刑部的过失,这案子早该断清楚的。荣国公夫人若觉得自己是冤枉的,应该去刑部门口跪,盼着刑部能早日查清楚洗刷你们荣国公府的冤情,怎的跪到这头来了。”

江晏迟将目光投向一侧的前太子遗孀,江晏迟的声音极尽漠然:“皇嫂,皇兄都已经死了四年了,丧期早已过,你如今戴着这白头巾……是什么个意思?”

废太子遗孀惊觉不对,皇帝如今病重,此举的确是犯了大忌讳:“臣妇不敢,怎么会敢咒父皇!这,是……是臣妇失仪,臣妇……”

江晏迟走到她身边,起身下马,压低了声音,“皇嫂,若是我继承皇位,好歹皇兄是我亲哥哥,那小侄儿也是实打实的皇族宗亲。可那江景谙可是宁远王之子,若是他当了皇帝,你们可就成了旁系,回头圈一处荒凉封地就能打发了,日子只会更难过……不要纠缠于过去听了人几句挑拨便犯了糊涂,站错位置。凡事多为小侄子想想,人得考虑将来不是。”

小太子字字珠玑,三言两语正点破要害。

前太子遗孀张了张嘴,一下没能说出话来,只俯着身,不再轻易辩驳。

***

好吵。

好像有许多声音交杂在一起,让楚歇脑子发胀似的疼着。

还能听见仪器的声音和医生匆忙抢救的动静,可是却像是关在一个黑匣子里,看不见也摸不着。

“宿主!出现了一点问题,您现在没办法重生……”

“什么问题?”楚歇慢慢地又有了些意识,浑浑噩噩着地问。

“您原本的身体……好像被另一个魂魄占据了……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我们没有办法抢夺到那句身体的主动权……除非他自己放弃,不然我们进不去那具身体啊……”

“……?”

黑暗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冰冷又有些熟悉。

“再回去那里,回去大魏。”

“……?!”楚歇惊愕地着还没说什么,却听到仪器机械声越来越远,莫名的嘈杂哭声越来越近。

这,这什么鬼。

他的心一点点沉下……这,这踏马到底什么情况。这是谁的声音,谁霸占了他原本的身体。

“想我把身体还给你,可以。再替我完成最后一件事。”

你,你大爷的!

这踏马谁啊!

鸠占鹊巢还威胁人到底有没有道德底线?!不会回自己的身体里吗?!我这刚交代完那边的遗言,好不容易走完了人物线都要重生了!

“九个月后,太子江晏迟登基。那是许纯牧的死期。”

那人声音低沉而森寒。

“我要你,救他。”

声音渐渐消失。

周遭空洞洞地,只剩下黑暗。

嘈杂声越发大了,又在到达某一个临界点后化作一片嗡鸣声。楚歇在这片刺耳的声音里缓缓睁开眼。

“正在为宿主修复致命伤,三,二,一……宿主,您快喘口气试试……”

楚歇又顿了好一会儿,才弱弱地呼出一口气,再缓缓地吸气,找回了呼吸。身体都麻木着,冰冷得好像没有半点知觉,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外头吵架的声音不绝于耳。

“赵煊,你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是许纯牧愤怒的声音。

是了,他又回来了。

他……妈的。

“许纯牧,人都已经死了,你何必为了一具尸体得罪整个上京城的人。”

江景谙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带着些游刃有余的威胁意味,“你想清楚了,这天下将来到底会在谁的手里。”

“郡王知道人已死,为何又不肯放过。他尸骨未寒,若是听见你们这些声音,就不怕夜里……”

“欸,这种人一死早就被小鬼捆着下地狱了,哪儿还有空深夜游荡人间。”

江景谙正欲再说些什么,忽的听到赶来的小厮同赵煊说了几句,赵煊又转达给了他,说是太子殿下在外头呢。

看架势,像是要保楚歇稳妥出殡。

江景谙目前不想和江晏迟面对面,只得先从侧门离开,临走前又瞥了眼楚歇的尸体。

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郡王殿下,太子快进来了。”

赵煊在一旁提醒。

江景谙只能先行离去。

好容易消停了,许纯牧走到棺材旁有些失魂落魄地蹲下,手撑着额头思绪飘去好远。

楚歇,这么多年,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想到了那个在深夜里仔细给自己拈花涂甲的侧脸,许纯牧心底渐渐苦涩。

蓦地一下,棺材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有气无力地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

江晏迟好容易将外头的人彻底打发了,如今踏进楚歇的灵堂,看着里头四处挂满白绸,素色的灯笼一盏盏点起将楚府照得灯火通明。

既明亮,又昏暗。

江晏迟心口钝痛,步子也缓和不少,像是怕惊着谁。

踏进大堂,看到棺材已封,钉得死死的——

竟是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吗。

将段瑟给他带的果子撒了些在棺材前,江晏迟伸出手摸了摸棺材上的长钉,眼睛一圈圈发红。

这三日他混混沌沌地,好像想什么都不清楚,可见到了段瑟,让他找回一些生机。如今的思绪竟是比往日都要清明。

他才刚刚找到阿牧。

他便死了。

和楚歇一起,彻底埋葬在这一具棺椁中。

黑漆漆的棺盖,将一切善恶恩仇都掩起,不久后也将在黄土中被彻底埋葬。

他想知道的事情。

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

许纯牧护着一盏白烛,立在棺前。瞧见堂下站着的江晏迟先是一惊,险些手中白烛没能端住。

“殿,殿下……”

“到时辰了。”

江晏迟望着他手中的烛火,眼神黯淡,并非疑问。

“嗯,多谢殿下,好歹没错过了落葬的好时辰。”许纯牧观察着江晏迟的神色,将烛火立在棺材前,将素笼罩上,“殿下难不成是想送他一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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