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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踏入教室的一瞬,众鸮又各自钻回座位,板板正正地收起翅膀。
谢澜瞟一眼?讲台桌,拽过窦晟桌上的《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习题详解》,和自己那本?摞一起,挡住了写作文的手。
老马手上捏着轻飘飘一小沓纸,巴掌大小,用回形针别着。
他踏上讲台,一字一字清晰道:“数学分级名次出了,我?手上是七张通往省训营的门票。”
“七张。”车子明小声说,“同桌快算算,这是多还是少?”
鲱鱼撇撇嘴,“五校竞争三?十个,你自己算。”
董水晶举手问,“七张全是咱们班的吗?全科A也有二十个参赛的。”
老马笑笑,“全科A也有两?张票,英中一共九张。”
班里又炸了一次,车子明振臂高呼:“我?们好?他妈牛逼!!”老马也笑得满面春风,“先给大家汇报下整体情况,今年一共250人参加考试,满分360,平均分237,中位数202。前?三?十名卡到281,这条线以上的同学考得是真的不错。”
谢澜迅速心算了下。
平均分比中位数高了三?十多,说明高百分比的人成?绩都?拉开了绝对差距。
“分级分级,试卷设计的目的就是把程度的参差拉大,所以没考好?的同学也不要负能?量,物理?竞赛、自主招生等都?还有机会。”老马笑笑,“就这七张票,我?直接念吧,不吊着大家了。”
教室里讨论声停,猫头鹰们大气不敢喘,屋里静到让人怀疑自己耳朵。
笔尖划在纸上的声音忽然显得有点突兀,谢澜默默放下笔,惋惜地看着刚写的精妙绝伦的排比句——追求,是作家的笔迹,是音乐家的曲谱,是UP主的一键三?连。
老马道:“我?按从后往前?的顺序一张张念。”
“董水晶282,全市29。于?扉294,全市23。戴佑294,并列23。车子明,299,全市19……”
念到名字的纷纷松了口气,车子明痛心疾首道:“差一点就300!”
老马笑笑,“已经很?高了,上一届的分级考,全市第一才320,第十名就卡到300了。”
“王苟318,全市第六。”
车子明扭头低声说,“狗子牛逼!”
王苟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板寸头,“谢谢老师。”
“你应得的。”老马笑笑,手上还有最后两?张纸,他把两?张纸错开挨个看了看,笑着叹气。
戴佑说,“还有窦晟和谢澜。”
老马笑,“对,还有他俩。”
教室里又归于?死寂了。
谢澜发现这群猫头鹰都?有闭气神功,但凡宣布点消息,他们一分钟能?闭气十回。
老马把其中一张票看了半天?,“唉,窦晟。”
窦晟的圆珠笔在食指和中指间转了个花,“干脆点吧老师,数学考不过谢澜,我?知道。”
谢澜闻言一愣,正偷偷摸摸完善排比句的笔顿在作文纸上。
他有点惊讶窦晟会这么说。
老马沉默片刻,又把那两?张票调换了一下位置,来来回回地看。
过好?半天?,他才对窦晟说,“放在以前?你这分我?都?乐坏了……哎,也还行吧,已经比去年第一有质的领先了。窦晟全市第二,348,有一道证明题证错了。”
话音一落,窦晟只是勾勾唇角,班群里直接炸了。
猫头鹰们表面乖巧,手都?在桌子底下摁着手机。
-348第二???
-这和我?考的是同一个数学分级吗?
-这种考试能?到将近满分就离谱!
-所以谢澜多少……
-我?已经开始麻了……
老马深吸一口气,“谢澜354,错了半道计算,全市第一。”
语落,满堂寂静,老马又补充道:“你错的那一问,咱班没人错。”
谢澜幽幽道:“那道叉叉测量题长达三?百多字、根本?不应该存在在数学卷子上。”
车子明傻张着大嘴回头瞅他,“叉叉是啥?”
谢澜叹口气。
窦晟在旁边转着笔想了半天?,“悬崖?”
谢澜:“也许吧。”
实不相瞒,那道题他用笔一道竖一道竖地划线断句,断到最后还是不对,愤怒之下在空白处写了五个字:我?看不懂题。
老马点点头,又看了半天?那张入营单,说道:“甭管你别的科什么样,省训营必须参加,十月份竞赛好?好?考,要什么有什么,懂么。”
谢澜只是嗯了声。
整个晚自习,班群就没间断过。
猫头鹰表情包刷屏刷成?了一种精神毒害,谢澜后来干脆把群屏蔽了,继续闷头写他的语文作文。
直到放学,八百字刚刚写到六百,他这一生积攒的所有论据都?已耗尽,阴郁的脸上写着完蛋两?个字。
教室里还在激烈地讨论分级考试结果,谢澜拎著书包刚起立,车子明就回头在他面前?扑扑袖子,怪声道:“奴才——小车子!”
王苟丢下一个椅垫,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奴才小狗子!”
二人齐声道:“参见数学大王!”
谢澜:“?”
边上女生笑得差点把桌子掀了,连刘一璇都?勾了勾嘴角。
车子明起立道:“这么多年啊,啧啧啧,我?他妈终于?看见一个能?吊打窦晟的人,虽然要请客高烤状元了,但讲真,你知道此?刻我?的心情有多么爽吗?这是自由的感觉,这是幸福的声音,这是光辉的岁月啊!”
谢澜愣了一会,戳开手机备忘录说道:“最后那个排比句,能?再说一遍吗?”
车子明舌头一闪,“啊?”
窦晟在后头乐的咳嗽了两?声,“这句不用摘抄,狗屁不通。”
车子明瞪眼?,“嘿,你让人虐了也不上火?还挺乐呵?”
窦晟不止不上火,简直乐滋滋,往出走的时候甚至还吹了两?声口哨。
一行人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戴佑走着走着也回头感慨道:“谢澜这分是真的恐怖,细思?恐极。就错半道看不懂的题意味着什么?这种分级考竟然没触到他的上限。”
窦晟手揣在外套口袋里,黑眸中衔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嗯,我?也知道他强,但没想到能?到这个地步吧。实话实说,这张卷子只错一道证明,我?觉得到我?现阶段的极限了。输得心服口服。”
他最后一句话是瞟着谢澜说的,谢澜回以幽幽一瞟,总觉得这家伙果断认输背后必有阴谋。
果然,一行人拐过教学楼侧面,他忽然觉得背上一沉,窦晟胳膊圈上来,头往他肩膀上一压,下巴颏刚好?抵在平日抵小提琴的锁骨附近。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