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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感染者身上出现黑色纹路,作用到动植物身上则表现为异化。”

“我……”季望澄想了个词,“趁火打劫。”

黎星川:“?”

他不太能理解,质问道:“难道你也想毁灭旧世界,建立新秩序?”

“我不想。”季望澄很认真地为自己解释,“我没有那么坏。陨石雨来过,我让它回去了。”

黎星川结巴:“……啊?陨石,来、来过了?”

季望澄:“那天看到的流星雨。”

黎星川:“……”

黎星川顿时陷入茫然,他确实记得那天的流星雨,非常漂亮,在夜空中一闪而过,像一串挂在藤枝上的银色风铃,可惜当时过于紧张,没有心情欣赏,后来回想起来还觉得可惜。

原来……它就是差点导致世界末日的陨石雨?

“你……”黎星川吞吞吐吐,“也就是说,其实你保护世界了?”

季望澄相当无所谓:“可能吧。”

黎星川:“……”

黎星川有点尴尬,本来带着审问犯罪嫌疑人的沉痛心态开启这场“审讯”,结果一审,发现犯罪嫌疑人居然戴罪立功。

虽然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季望澄是末日元凶之一,但面前的季望澄是无罪的,甚至做了一件足以扬名立万的好事。

上午对小季发脾气,说一些伤人心的话,太不讲道理了。

他开始反思自己。

不过,他还有一些想不通的关窍。

黎星川问:“末世发生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找你,但怎么样都联系不上。组织告诉我,你被家里接走了……其实不是这么一回事吧?”

“不是。”季望澄说,“我猜是他们把我控制起来。”

黎星川:“因为你趁火打劫?”

季望澄:“嗯。”

黎星川:“那你为什么……哦,不是你,平行世界的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本对答如流的人,突然安静下来。

季望澄像是弄坏别人玩具的孩子,表情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心虚。

作案动机本该永远是秘密,如果将真相如实告知,他能想象到闪闪会多么生气,愤怒到提出分手,甚至从此绝交,这是他最害怕看到的,因此在第一时间没敢坦诚相告。

但季望澄听到了他和黎梦娇的对话。

‘哪怕知道他是谁,也准备继续交往吗?’——他点头了。

奔向彼此的过程,像是淌过一条不知深浅的河,前进需要莫大的勇气。季望澄向前迈了一步,踩到河底的鹅卵石,河流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半晌,他承认了。

“因为……”他说,“我们很久没说话了,怕你和我绝交。”

黎星川耐心听着,眼神仿佛在说“还有呢?”。

于是季望澄继续说下去:“我以为你和土豆女谈恋爱了。”

黎星川:“……”

黎星川:“土豆女是谁?”

季望澄思索片刻,一时半会没能想起土豆大名,陷入沉默。

反倒是黎星川试探着问:“是欧若瑶吗?”

季望澄:“对。”

“……”黎星川震惊,“她为什么叫土豆女?她哪里像土豆啊?”

季望澄振振有词:“你说的。”

黎星川:“你别污蔑我啊!”

季望澄:“人类阵营是土豆。”

黎星川:“……”

想起来了,还真是他说的。

他小学时候玩过一款游戏,选阵营然后发展自己的文明,由于里面的人族阵营立绘个个面色蜡黄,黎星川起了个外号叫土豆,妖族阵营是紫薯,魔族阵营是咖啡豆……但这不是季望澄把真实人类称为土豆的理由啊!

黎星川说了他几句,又接着问:“还有呢?”

季望澄:“什么?”

“想趁火打劫的其他原因啊。”黎星川理所当然地说,“你刚刚说了两个不痛不痒的理由,接下来应该说灭世的核心原因了吧?”

季望澄诡异沉默:“……”

黎星川:“说啊,坦白从宽。”

季望澄:“……”

黎星川:“?”

一番安静后,黎星川突然意识到什么。

“……就因为这个?”他问。

在他的注视下,季望澄缓慢地,点了点头。

黎星川:“……你确定?没其他原因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重复问句,“就因为,我们冷战,你怀疑我和欧若瑶谈恋爱,然后,你决定顺手趁火打劫,帮坏人毁灭世界?”

“不是吧?”他想。

黎星川祈祷着季望澄反驳他,然后丢出一个难以启齿且惊人的理由。

比如说‘深渊’胁迫他,季家人密谋颠覆世界、把季望澄当成棋子,然后他们要和超能力组织一起解决这个问题,打败BOSS,守护和平……这就像游戏的主线任务,电影的高潮部分,逻辑上来说,该到这个环节了。

反正总不可能是因为这么儿戏的原因吧?

但是,季望澄没有反驳。

低头的动作,说明了一切。

现实不讲逻辑。

黎星川:“…………”

黎星川崩溃:“季望澄!!”

-

半小时后,审讯场地由餐厅转移到客厅。

季望澄跪坐在软垫上,对着架在面前的平板,朗读刑法。

“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不能控制……”

黎星川站在一边,双手叉腰,像是管束犯人的狱警。

他时不时打断,问:“第二十五条是什么?”

季望澄:“共同犯罪。”

接着背法条,一字不差,复印一样的精准,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遵纪守法。

黎星川咋舌,心想:“我真服了。”

他一直知道季望澄非常规,但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毁灭世界实在不是一般的离谱,好在季望澄有主动自首的情节、也成功驱赶陨石群戴罪立功,不算无可救药。

他必须得给这没道德、没纪律、目无王法的小天灾上上规矩。

家里没有搓衣板,黎星川上楼拔下键盘的USB,自己先关上门试了下,发现这硬邦邦的游戏键盘比想象中还要硌人,又默默把USB插回去。

挑挑拣拣半天,拿了个软坐垫,让季望澄跪着背法条。

季望澄没有异议,跪得笔直,十分顺从地背书。

暖黄色灯光把他的睫毛轮廓印在下眼皮,人畜无害至极。

他跪在那半天,黎星川自己先反思了。

他想:“我这是体罚吧?”

现在小学都不许体罚了,以前还会被老师罚做上下蹲、打手心,现在最多只能罚值日。

“不行。”黎星川想,“得让他长长记性。”

就这样,他又一次陷入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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