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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钱,早就花光了,他想都不要想。

理性让秦筝明白,越没有,越想要,但,她无知无觉,由始至终。

愚蠢到了一种地步,便只剩下可笑了。

秦筝意识到他为什么无法与她和解,他尊重傅之衡,但并不尊重他妈,哪怕对方生下了他,他也只觉得,好可悲,好愚蠢,好残酷。

他庆幸他来见了她。

他没有成为她。

这一生,秦筝总是和所有的不幸擦肩而过。

该说他不幸吗?他从未真正地陷入不幸的泥潭绞杀之中。

该说他幸运吗?他从未拥有过幸运之人所见的那个世界。

一如既往,他哪边也不沾。

永远如此孤独。

当一个人选择孤独,他便将感到真正彻入骨髓的孤独,那种孤独是如此巨大又具象化,仿佛置身于整个人类世界的浩渺与荒诞,谁能不对此望而却步?

秦筝漫不经心地想,可他似乎已经习惯这种程度的痛苦了。

所以,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

几年后。

太久没有见到人群,秦筝反倒第一次对此感到了亲近,短暂地喜欢上了这些嘈杂的热闹。

他见到了来接机的优格。

相比从前,她好像有些变化,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她不再像年轻时那般热情而赤忱,年长后的她,更加内敛和沉静,对于自己的信仰,依然温和而坚定。

和这个世界斗争很难,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乃至一生,迟早有一天,人们会发现,自己累了,太累了,还是同流合污更容易。

可是,多么幸运,尽管理想主义者改变不了世界,但,世界也改变不了理想主义者。

一如,世界不会影响悲观主义者,悲观主义者也影响不了世界。

人世间是在截然不同的两种反作用力下,点滴造就成如今的模样,秦筝遵从了自己的天性,优格也遵从了她的天性。

他们都成为了他们自己。

天光灿烂,盛世太平,一如往昔。秦筝向优格走去,渐渐,就像十二岁那年的操场,他跑向了优格,犹若振翅翱翔的雀鸟。

身后的一切都被他甩下了。

——自我睁眼起,便身在烈火中,火中人人自酣,大梦不觉,独我凝视深渊,溃散奔逃。

秦筝想。

他已走出丛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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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中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跟着母亲去集体的地里捡麦穗,看守麦田的人来了,捡麦穗的人纷纷逃跑,我母亲是小脚,跑不快,被捉住,那个身材高大的看守人扇了她一个耳光,她摇晃着身体跌倒在地,看守人没收了我们捡到的麦穗,吹着口哨扬长而去。我母亲嘴角流血,坐在地上,脸上那种绝望的神情让我终生难忘。多年以后,当那个看守麦田的人成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集市上与我相逢,我冲上去想找他报仇,母亲拉住了我,平静地对我说:“儿子,那个打我的人,与这个老人,并不是一个人。”——莫言

第66章 完结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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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了。

尽管秦筝还没有获得理想中的爱情,还没有获得世俗上的成功,但故事已然结束。

因我认为,对一个人最好的祝福,不是祝他幸福圆满,或是拥有得到任何外物,而是祝他成为他自己。

纵观全文,秦筝至始至终都不是常规意义下的好人,他既没有成功,也没有漂白,更没有圆满。

但故事结束了。

因他已经成为他自己。

《下九流》从2021年11月9日发文,2023年6月19日完结,时长历经一年半,很好,这充分说明,虽然我是真的写得很慢,但我也是真的会填坑的。

本来完结前我有很多话想说,但真正完结,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先把之前准备好的文字说完吧。

文中提及的许多观点,应该都不能算作是我的观点,所有观点能注明出处的我已经尽力注明,只是有些无法注明,或者我忘了是从哪里看到,或者我无力查出谁是第一个说的。

正如我先前所说,互联网没有边界,因缘际会,我看到了这些观点,我受到了冲击,它们的能量过于强势,因此我也需要真正的发泄,所以我用我的方式将它们写了出来,以此,来做一个回应。

然后我就能轻轻松松地对它们弃之不顾了。

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在输出什么观点,我充其量是个观点的搬运工,如果还是觉得我有,那这多半也是我无意识的。

我真正有意识的是,我在输出情绪。

这个情绪,是愤怒。

我认为我笔下的所有人物都很肤浅,这样说不是为了夸耀我有多深刻,我真正想说的是,我本人也很肤浅。毕竟我要是深刻我早就去写阳春白雪的文学作品了,而不是在这里写下九流的狗血小说了,我对人类的命运、社会的议题、真正的行动全都不甚关心,我只关心我自己,我写作就只是想宣泄自己的情绪罢了。

我完全承认我就是如此肤浅。

就像慕乞留言的那样,这篇文相对宏观,讨论了一些更加广泛的存在,而我大部分的小说,其实更聚焦于个体的微观体验。除非再有这种强奸我脑子的观点出现,不然我应该不会再写类似的文章了,因为大多时候,我对这些外在事物漠不关心。

不要侵入我,我写下此文,就是以期做这种反抗。

有用吗?对我来说有用就够了。

我应该会永远记得,当我看到泰勒那段话和控制论视频时的心情,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我看到的第一反应是——无能为力,但非常愤怒,而且这种愤怒是难以宣泄出来的。

因为,很难和三次元中的人交流这么深入而又不具有任何现实利益的话题,它就堵在我的喉咙之中,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尽管保持愤怒本身就是一种解决方式,就像刘擎说把解决不了问题的客体化就是他目前解决问题的方式。

可我还是厌烦这种如鲠在喉的状态,我的能量需要释放,这篇文注定无法优雅。

本来我预计这篇文的观看体量不会超过两位数,当看到过一百人收藏的时候,我就觉得人太多了,因此试图留言赶客。

它并不是一篇适合给公众观看的小说。它的受众应该非常狭窄。

哪怕我写了它,将它发表了出来,我也依然这么觉得。

毕竟,当我现生愉快的时候,我既不会写小说,我也不会看我自己写的小说。所以,某种程度上,我很心疼那些会阅读我作品的读者。

如果不是为了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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