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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被丢进垃圾桶里,早就被压在最底下的一张怀孕诊断单。
当看到单子上的日期时间后,温子昱压抑了多日的心痛终于决堤般袭来,这个alpha在那次靠哭住进了医院病房。
……
终于捱到了五点半,即便是一直以来都习惯了这种安排,但是看到别的小朋友都被父母接走的时候,还坐在座位上的何璟流露出了一些不知所措。这种情绪原本很快就能过去,因为她马上就能和老师一起收起教室里其他孩子的陶土作品,玩积木,以及可以在讲台上的花束里挑一支最好看的作为奖励。
但今天,老师领了一个她从没见过的男人进来,并告诉她今天可以不用帮老师作收整,只需要陪着另一个爸爸一起等爸爸来然后一起回家就好啦……
于是尴尬的氛围在小姑娘的身边久久不散……
温子昱看上去比小孩子还要拘谨,他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温和些,坐在何璟对面的小凳子上:“你好。”
小何璟的声音甜甜软软的:“我知道哦,斯越有打电话告诉我。”
温子昱的眼睛颤了两下,带着笑点了头,然后就听见小何璟喊道:“温叔叔。”
温子昱:……好罢。
一边是斯越,一边是温叔叔。
温子昱根本不会怎样跟小孩子相处,何璟扭着脸盯着一边正在工作的两位老师,很明显那边的世界更加快乐。
注意到这边的尴尬,很快有一位老师拿过来一套积木,何璟却扁着嘴:“这个我已经会了哦。”
老师指着温子昱:“但是温叔叔还不会呀,小璟可以教温叔叔玩。”
那一刻 ,温子昱感受到了幼师行业的专业性。之后的半个小时,温子昱环绕在何璟的“你怎么这么笨”中,甜蜜地摆弄这精细的小玩意。
何璟似乎玩得很开心,一直到何斯越来了都还沉浸在玩闹中。
背对着入口的温子昱比何璟先感受到何斯越的到来,对方一米八九的身高投下一个沉重的阴影,缓缓覆盖了两个人之间的小桌子。
这压迫感让温子昱心头一紧。
就听见何斯越:“小璟。”
这大概是在两父女之间经常发生的状况,何璟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何斯越的声音,还在欢乐地摆着积木。
何斯越提高了一点音量:“小璟。”
不说何璟,温子昱都感受到了莫名的冷汗上身。
何璟却依旧假装听不到,不为所动。
语调没有变,音量没有变,何斯越只是淡淡地叫了句:“何璟。”
何璟当即丢下了手里的东西,抬头乐呵呵地看对她有着血脉压制的父亲。
小女孩尾调像长着翅膀轻扬:“斯越!”
然后去和老师要了一支百合花,给何斯越道歉。
温子昱心痛,这世上好像只有他不会带孩子。
“斯越。”他打了声招呼,却发现何斯越在扭头和老师交谈,只能又卑微噤了声。
本以为何斯越不会再搭理他,却没想到在老师离开后,何斯越对着温子昱补上了一句:“子昱,去吃个饭吗?”
吃饭,意味着相处时间又增长了,温子昱答应得受宠若惊。
何斯越开的车,瞧了眼温子昱:“子昱,你去后座看着她。”
何璟乖乖坐着,眼睛却在两个人之间来来回回地转着。
整趟车程中,小姑娘不明意义地在嘴里念叨着:“温子昱,温子昱……”
重音还放在“温”上,温子昱局促着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没注意到后视镜里反射出何斯越略带促狭的一笑。
两人带着何璟去吃的自助烤肉,温子昱感觉自己全程都很怪异。
他给何璟烤肉,何斯越:“子昱,她的牙齿咬不了这个。”
他给何璟蘸料,何斯越:“子昱,她花生过敏不能吃。”
他多拿了几份龙虾螃蟹,何斯越:“子昱,她吃多了海鲜会腹泻和起红点。”
何璟委委屈屈地瞥了温子昱一眼,他就扛不住了,给何璟多烤了几片:“稍微吃一点没事的吧。”
何斯越放下了筷子,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看见何璟把烤好的海鲜全都划进自己的盘子里,温子昱没有阻止。看见何璟嘴上不停,吃了第一片、第二片,温子昱没有阻止。
他抬手喝了口橙汁,眼神还停留在对面的俩人身上。
温子昱终于回忆起了这种压迫感,和中学的时候教室窗外传来的教导主任的眼神如出一辙。就在何璟吃下第三片,温子昱还没有阻止的时候。
何斯越没什么起伏的一声:“温,子,昱。”
心脏骤然一缩,温子昱手里的筷子“哐当”掉在桌上。他伸出手去挪开了何璟的盘子:“别吃了。”
何璟还在委屈,就看见何斯越移了眼神,然后一声:“何璟。”
……
对面的父女俩怂得像一大一小两只鹌鹑,这可恶的血脉压制。
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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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的回程是温子昱开的车。何璟在场两个人都没有碰酒,但何斯越一向喜欢犯食困。
何斯越闭着眼睛在休息,让温子昱胆子大了些,频频转脑袋去偷看他。
四年前他们结婚的时候,何斯越才二十一岁。年轻拘谨的omega,整个人带着一种“我很好骗”的纯洁气质。
温子昱记忆最深的是他们离婚前两周的一天,他在深夜回到家,轻手轻脚地向主卧里探了一眼。何斯越整个人都蜷在被子里,背对着房门。在温子昱开门的一瞬间,他似乎还看见了何斯越的肩膀很细微地动了一下。
他其实知道何斯越那时候在装睡。这个人并不清楚自己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晚上有大半的时间在翻来覆去,时不时还会把手臂甩到头顶。
后来想起来那天,温子昱猜何斯越可能正窝在被子里哭。
那几天正好是盛夏最炽热的时候,接连几天打破了这座城市的历史最高温。公司前的广场没什么遮挡,裸露着的大理石被阳光晒到可以煎熟鸡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何斯越一个人蹲在广场边的花坛那,等了两个小时。
将近日落的时间,室外的温度不仅没有降下多少,甚至会更加闷热。何斯越原本是等在大堂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被请了出去。汗水一层层浸透omega原本干净纯白的t恤衫,他等了两个小时最后隔着那一道紧闭的玻璃门看见自己的丈夫正在给另一个人表白。那一道玻璃像是一道透明的结界,隔开了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在那边,何斯越连稍作停留都不被允许。
这样的场景,是在离婚之后,温子昱在公司的监控视频里看到的。他突然想起,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没有假装不在意地直接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