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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盒，她抽动鼻子闻了闻食物的香气，说：“闻起来还是以前的味道——但你原来不会烤面包的吗？”
“露丝说那是瑞秋给你做的爱心兔子面包，她在屋子里洒满了面粉。”克莱恩说。
梅丽莎看了看那只死不瞑目的“兔子”，拿起餐具诚心诚意地说：“露丝虽然不用工作，但比我们都辛苦多了。”
“听说班森晚上会回来吃饭。你什么时候下班，需要我来接你吗？”克莱恩问她。
梅丽莎愣了一下，摇头拒绝了：“又没多远。”
“支持点菜。”克莱恩终于带了一点笑意。
“不如听露丝的。”梅丽莎嘴里含着食物，含混不清地说。
克莱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墙边看着妹妹狼吞虎咽。
玛莎的室友很快来找她了，年轻的女孩子飞快地抱着书包溜走了，随后下午第一节课的学生们开始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
梅丽莎占着嘴，只好打手势让他们进来。
克莱恩迎着好奇的目光摆出得体的微笑，尽职尽责地当一个摆件。
梅丽莎艰难地咽下一口羊肉，忧伤地看着饭盒里还有一小半的羊排，说：“克莱恩，我已经吃饱了。”
“……下次我会记得少做一点。”克莱恩走上前去帮她收拾讲台，“还有水吗？”
“有。”梅丽莎打开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你想旁听我上课吗？”
克莱恩犹豫了一下，说：“下次吧，我得回去做晚饭。”
“那说定了，下周三吃完饭你留下听一节课。”梅丽莎挑了一下眉。
克莱恩第一时间意识到梅丽莎想把每周三送饭这件事变成一个不可更改的既定流程。但他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于是他说：“好。不打扰你备课了，我先回家。”
“和露丝记得吃午饭。”梅丽莎婆妈地叮嘱。
克莱恩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提了小半盒的剩饭离开了教室。
午休时间的校园要更热闹一点，克莱恩仔细地观察着少年少女们脸上或兴高采烈或惴惴不安的表情，理智的运算让他能够知道每一种可能的原因。
但似乎哪一种都像隔着一层纱帘一样。
克莱恩收回了目光，闷头走自己的路。
露丝不在。
她留下了便签，说与朋友有约，下午会带食材回来。
克莱恩把便当盒放在了厨房，犹豫了片刻，在客厅坐了下来。
他并不觉得无聊，但还是拿起了餐桌上的报纸。
看起来最近没有什么大新闻。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窗外偶尔传来鸟儿的叫声，又偶尔有人路过。
但直到这间房子的门锁响起的时候，克莱恩才抬起了头。
他像是被露丝手中新鲜的食材唤醒了一半站了起来，带着得体的微笑对家人道了一声辛苦，开始操办一家人的晚饭。
瑞秋和克莱尔先后到了家，年纪小的一个被母亲拎着换衣服去了，克莱尔则挽起了袖子钻进了厨房去。
克莱恩看着年轻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露丝说你想喝魔药了。”
“是的。”克莱尔说，“您知道的，我喜欢星星。佛尔思小姐的传记里提过她去过星空，虽然很多人都把她的小说当玄幻看，但我知道那是真的。”
“如果只是想去星空的话，贿赂一下佛尔思让她带你去一趟就是了。”克莱恩说，“我可以提供非凡特性，让梅丽莎帮你做一件可以在星空生存的非凡物品。”
“不、不是的，叔叔。”克莱尔有点为难，“我不是想去那里——呃，如果可以我当然也想去，但我是想知道星空的本质。我们的世界围绕着哪里运转，被什么影响，或者是，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我觉得答案都在星空。”
她说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仿佛梅丽莎在廷根修理怀表时的眼神。
克莱恩知道露丝说得对，他阻止不了这个孩子，就像他阻止不了梅丽莎。
于是他问：“你选好途径了吗？”
“这就是我明知道您反对还要先咨询您的原因，我对非凡世界实在不了解。梅丽莎姑姑说她只是个很边缘的非凡者，并没有认真了解过非凡世界的事情，她的兴趣都在机械上。”克莱尔说，“您觉得哪个途径更适合我？”
克莱恩沉默了一会，对她说：“我不知道。”
“……哎？”克莱尔有点意外地眨了眨眼。
“我的判断和你想要的一定不一样。”克莱恩说，“但我可以把每一条途径都和你讲一讲。”
“真的可以吗？太好了！”克莱尔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我以为您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我说这些废话呢。”
“不是废话。”克莱恩说，“你需要这些。”
克莱尔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听起了克莱恩事无巨细的介绍。
这场临时的非凡世界讲座持续到了开饭还没有结束，踩着饭点走进家门的班森有点诧异地看向比他早一点回来的梅丽莎：“这是什么科普环节？”
“我的斗争福泽克莱尔。”梅丽莎说，“克莱恩同意她喝魔药了，在尝试告诉她每条途径都是干什么的。”
“……不是我能插嘴的话题。”班森耸了一下肩，低头和冲过来迎接自己的小女儿拥抱了一下，再给了妻子一个吻，一起坐在了饭桌上。
克莱恩的小课堂暂停了片刻，师生双方一起和班森打了个招呼。
“你的发际线又高了。”克莱恩说，“埃姆林那里有效果不错的生发剂。”
“有那么夸张吗？”班森不怎么服气地摸了摸头顶，“算啦，大不了我去剃个光头。”
饭桌上寂静了三秒，他的小女儿瑞秋第一个开口不干了：“那太丑了，爸爸！”
“但很方便，至少我可以省下擦头发的两分钟时间陪你读一首诗。”班森说。
克莱尔问他：“你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吗，爸爸？”
“还没有，不过我交给下属了，明天早上再去过目。”班森摊了一下手，“这是锻炼年轻人。”
“这是压榨年轻人。”克莱尔对她的父亲指指点点。
“只要有加班费，就没什么不好。”梅丽莎诚恳地说。
克莱恩没有加入谈话，但他感觉到时间的流动。
他不确定这是好还是不好，他想他需要一点时间梳理。
于是他在临走的时候对梅丽莎说：“这几天找我记得祈祷。”
梅丽莎只是告诉他：“我做了两个冰柜，还以为你的小吃店用得到的。”
“……用得到。”克莱恩迎着梅丽莎期待的表情说，“我店里还有今天备的货呢。”
“那你把钥匙给我，明天我去给你安冰柜。”梅丽莎对他摊开了手。
克莱恩把钥匙放进梅丽莎的手心，默认了。
然后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