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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全体成员,在这里恭贺您的回归。”

达尼兹一动不动地僵立在戴里克身侧,好几次鼓足勇气,却欲言又止。直到最后,他也依旧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如果说以前的他还能在格尔曼.斯帕罗背后开两句调侃的玩笑,那么,如今,他已经真切地看到了那层无法撼动的厚障壁,明白在这样的无形转变里,每个人又抱着怎样的期望与不甘。

沙尘席卷过的地方,总有一些东西不可避免会被埋没。

他自己也不例外。

于是,达尼兹深深地,深深地埋下脑袋,像戴里克那样单膝跪地,许久没有任何动作。

......

贝壳兰德桥区,另一所愚者教堂。

主日学校的女教师走下台阶,同放假的孩子们一一告别后,转身走向教堂前方的广场。

熟稔地掏出玉米粒,她一边散步,一边投喂沿途的白鸽,并于路边的公共座椅上,遇见了一位正在晒太阳的,头发全白的老者。

“早上好,黛西小姐。”

“早上好,帕列斯先生,您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保持乐观都是好习惯,”老者笑呵呵地补充了一句,“但有些年轻人似乎并不这么想。”

随即,他的目光越过黛西,看向了远处一名正在向这边赶来的黑发男子。

黛西知道对方的身份,黑夜教会现任大主教之一,伦纳德.米切尔。当年大雾霾事件后,伦纳德曾几次在她那里调查莫里亚蒂侦探,也就是“侠盗”黑皇帝的线索,并在对方的种种事迹被教会写入典籍的同时,创作了大量抒情的小诗,表达他对旧友的怀念。

不过,作为主日学校的专业教师,黛西曾坚决反对将伦纳德先生的诗歌放入读写教材,理由是大部分孩子无法理解这种抽象的艺术。

礼貌地告别帕列斯,黛西继续向前走去,以免打扰这两位教会大人物的对话,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她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老头,”伦纳德主教急切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说,这一次,他真的醒了?”

“我和祂刚才见了一面。”帕列斯坦然回答,“但是,没有人可以确定,醒来的究竟是哪位存在。

“祂们可能达成了某种平衡,某种协定,而祂们最擅长的就是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这么快就走了吗。”伦纳德默然了许久道,“所以,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你的诗写得很不错。”

“还有呢?”

“对你,他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作品难得地获得认可,诗人的绿眸却逐渐黯淡下去,最终,伦纳德仰起脑袋,苦笑一声:“我大概能猜到他现在的状态了。

“无数次,我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如果他醒了,我一定要去他的教会,大肆传播女神的信仰,我要把这些年写过的诗拍在他的脸上,我要拖着他去见班森和梅丽莎。”

“但是,我没想过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呵,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我提醒过你,”帕列斯悠悠叹息一声,语调却没什么起伏,“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结局,对于祂们,不要抱有太多无谓的期待。”

伦纳德没再说话,略有失神地移开目光。距他不远处,黛西已经来到了广场中央,这位大雾霾事件后,始终孤身一人的女士四周,白鸽飞舞,阳光流淌。

......

“很久以前,有人曾经问过我这么一个问题。”

一处隐秘的花园内,奥黛丽.霍尔身穿白裙,金色长发随意挽起,为石桌对面的诗人倒上了一杯清茶。

“他问我,对于未来,有什么期望。

“我的期望从未改变。那就是在末日来临前,在真正的我彻底死去前,我的亲人可以拥有平凡而幸福的人生。

“即使我不得不为此踏上一段又一段旅程,无法继续待在他们身边,即使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切,会作为普通人老去,甚至死亡。

“这曾让我无比痛苦,也无比满足。”

“现在,我有理由相信,向我提出这个问题的人,他的感受,比我深刻得要多得多。。”

“所以,你的期望又是什么呢,‘星星’先生?”

“我?”伦纳德微微愣神,“我不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奥黛丽嘴角笑容浅淡,“只有你,你几乎和从前一模一样。

“实不相瞒,我曾使用威尔先生的金币,进入旧日都市,并在那里遇见了周先生。

“你知道的,作为长期的心理医生,偶尔也需要主动关心一下病人的情况。”

“可是,梦里的他,和现在不一样。”伦纳德缓缓吐出一口气,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失落,“现在,我甚至有些怀疑,将他唤醒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没人能在他身上看到任何东西,他像一副空壳,又像一处深不可测,极不稳定的黑洞。虽然老头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我看得出来,祂也对此感到害怕。”

奥黛丽轻轻摇了摇头:“或许,事实并非像我们看到的那样。

“在梦境里那陌生而遥远,却恢弘绚丽的史前时代,周先生曾带我们踏上过一辆列车。

“这辆列车没有来处,亦不知开往何方。它漫无目的地行驶于抽象而混乱的意识间,被潜意识的海洋拍击得摇摇晃晃。

“在那里,我们见证了一个与我们极其相似的文明,见证它的萌发与鼎盛,它的毁灭与......新生。”

“而周先生平静地望着那些连续而破碎的影像,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列车上的人很多,很挤,用当时人们的话来说,这是逢年过节必须经历的过程,因为列车必然会开往他们的故乡。

“然而,直到那个文明的尽头,这辆列车也始终没有停下。它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设备越来越老化,声音越来越嘈杂。

“最后,它的表片布满铁皮,头部长出烟囱,蒸汽从其间奔涌而出。

“这辆列车的终点站不是伦敦。

“是贝克兰德。

“它没有驶向过去,而是在驶向未来。

“在那里,周先生笑着同我们挥手作别,他说,他终有一天会回到这里,他说,希望我们等他。”

......

“啪。”

于尔根取下眼镜,合拢报纸,微仰脑袋,喝下最后一口碳酸饮料。看完那篇最新的报道,他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然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咕哝了一句:“夏洛克,好久不见。”

他的身边,黑猫布罗迪睁开惺忪睡眼,懒散地同律师一起,欣赏清晨的阳光。

......

圣赛缪尔教堂的钟塔顶端,海柔尔.马赫特从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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