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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处于发热期也无法应付他,被需要的感觉逐渐变成被压迫,他的需要超出她的能力。
尤里安的身体里有一个患躯体依赖症的他和正常的他,一时清醒一时混乱。
共同点是,每个他都疯狂无比。
混乱的他无视自己的拒绝,清醒的他反反复复呼唤她的名字。他似乎有很多问题,可是偏偏不说。
“尤里安……你在想什么,你需要什么?你告诉我……”莫莉想从他嘴里得到答案,她理解不了他的情绪。
但是下一秒,尤里安堵住她的嘴。
庄园四层是满层的客房,从来无人居住,再往上,第五层是半层阁楼,放着许多储藏柜和储藏箱。
莫莉无意中上到这一层,翻开柜子随手找出一本藏书,坐在满地箱子的中间。
她无法凝神仔细阅读手里的书讲的什么,书本在第一页久久停滞,她屏气凝神,聆听从楼梯传来的动静。
尤里安在一楼寻找莫莉。
他只不过去酒窖拿瓶酒的工夫,回来时莫莉消失在了餐厅。
一楼没有她,二楼是父母以前的卧室,现在变得像仓库,放着诺瓦伯爵不愿意丢弃的海量杂物。
他每个房间找过去,甚至翻开防尘白布,二楼没有莫莉。
三楼是他最熟悉的区域,只用一眼扫过去,所有物品的摆放、房门打开的程度都和离开的时候一样。
四楼客房,每个房间的把手是冰凉的,空气中微尘浮动,静悄悄的。
到了阁楼,木质地板发出吱呀声,这里有莫莉的气息。
他的手指拂过柜子,他四处查看,一直走到最里面。
他发现坐在地上的莫莉,对方举起书,遮住半张脸,欲盖弥彰,“你看,这本书很有意思。”
第二天他在庄园花架后面找到了她,第三天在泳池池底。
如此离谱,他终于意识到莫莉在躲着他。
“你在躲着我吗?”尤里安皱着眉。
莫莉说不出谎言,只能转开视线,“你是不是该上班了呀。”
“还有几天。”
他这样回答,然后第五天,直到晚上他才找到莫莉。
她躲在鲁本的房间里,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因不安而快速眨动眼睛。
这是一次过线的举动,他甚至忍不住迁怒鲁本。
他站在房间门口,颈侧青筋暴起,竭力维持平静,“走吧。”
莫莉站了起来,却没有走出来。
尤里安的心被岩浆吞噬,他静静感受着怒意翻涌,脸上却是笑意:“怎么了?”
莫莉泪水涟涟,无止境的颠簸让她头昏脑胀,所有感官封闭,只有身体在承受。
她在接受惩罚,她无比清楚这一点。
但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今天寻找自己的时间过长,还是更早,他哀伤请求她却不明原因的那一次?
这算是他所说的堕落吗?
“尤里安……”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泣音,“尤里安……”
尤里安从混乱中分辨出她的声音,停下来,眼神不太清醒地看着她,仿佛一只被打扰进食的野兽。
“再去电疗一次好吗?”莫莉几乎快要崩溃,“对不起……”
虽然知道尤里安麻醉药过敏,虽然是她说过的尤里安不想去可以不去,但是……
“我们去找爱德华,请他换种麻醉药,总有解决的办法……”
尤里安看着她红肿的嘴唇开开合合,说着他无法理解的话。
电疗是什么?
他不愿意听,不愿意想,手指深入,食指中指夹住她的舌头,目光严厉。
“嘘——”
很久之前,警司禁闭室相邻的两个阳台上,有警员向尤里安传授过自己对抗躯体依赖症的方法,其中一条是,让Omega拥有只能她进入的密室。
但是尤里安不但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反而要摧毁庄园里莫莉藏身的所有可能。
茂密的花丛被连根拔除,所有不相干的房间都上了锁,通往山上泳池的石板台阶被人为拉起了栅栏。
莫莉惧怕每一个尤里安即将醒来或者回家的时刻,她惶惶然游荡在庄园里,试图拉动每一扇门。
佣人躲避她的眼神,每个人都悄然无声,庄园坠入黑色迷雾,她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庄园大门打开,天空被一道橘色光芒照亮,黑色越野车开入庄园,是尤里安回家了。
莫莉离开窗户,她被一种强烈的惊慌驱使,反锁上了卧室的门。
尤里安回到家第一件事必定是要见到莫莉,沿着旋转楼梯,他来到他们的卧室门口。
把手拧不动,他敲了门,“莉莉?”
门里一片安静。
他等了几秒,明白了眼下的情况,再次敲了门,“开门。”
莫莉或许就在门后,或许躲在更远的地方,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
如果踹门,有可能伤到她。
尤里安没有再敲门,也没有呼喊她的名字,静静离开了。
莫莉在房间里待到天色彻底黑透,一切如此安静,好像世界将她遗弃。
她后知后觉,事情的主动权换到了门外人的手上,她不可能在房间里待一辈子,甚至只是一晚上都不可能。
她贴在门上听,外面没有声响,她的手放在把手上,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转动。
她的神色忽然凝固住。
把手转动了,但是门打不开。
“尤里安?”
无人应答。
“你在吗?尤里安——”
她反复尝试,使了全身力气想要将门拉开,从门缝中看到把手上铁锁。
尤里安从外面关上了门。
门是在半夜才打开的,那个时候莫莉所有的情绪都已经被消耗殆尽,她没有任何力气来愤怒或者追问,她坐在地上,蜷缩着抱着双膝,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尤里安。
尤里安神情平静,“来,我们坐在床上。”
他似乎不想问莫莉,她为什么关门,也不想解释他为什么把她关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走过来想要抱起她。
莫莉扣在他手臂上的手指在发抖,她充满不解,“……为什么?”
尤里安轻松横抱起她,似乎笑了一下,但是依旧什么也不说。
莫莉的眼泪流下来,“你让我伤心了,为什么要这样……”
尤里安的心脏分成两半,一半已经碎成粉末,一半坚硬如铁。
“是你反锁门在先。”他说,“还会再反锁吗?”
莫莉看着他,只有眼泪在流。
“不会了,是吗?这就是原因,我别无选择。”
被锁在卧室里以后,莫莉连卧室都不喜欢停留了。
这天她抱着图纸找到了鲁本,充满希望地问:“可以带我去找塞尔温夫人吗?你看,这里有几张都是需要给她的图纸,画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