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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 明年年前回来。”江砚白眼珠转了转, “舅舅, 您整日坐朝堂出不得远门, 外甥正巧去帮您看看这大周可有蛀虫!若是有,定然要帮您把那虫子给揪出来!”
永熙帝嗤笑一声:“你想去玩便只说, 何必打着朕的名头?”
江砚白讪笑:“舅舅,这不是……”
“她想去的?”
江砚白忙摆手:“不是, 是我嫌京中无聊, 顺便带她上她罢了。”
他说的话永熙帝一个字不信,冲他摆了摆手:“且将东陵同贺之事办好了, 朕便应了你。”
见江砚白面露喜色, 永熙帝挑眉:“一年后给朕乖乖滚回来上值。”
江砚白哪有不应的, 忙跪下谢恩:“谢陛下!”
永熙帝瞥了他一眼:“回去吧。”
见他退出去,王孟在一旁笑道:“陛下午时得了长公主的信儿,还斥江四郎不懂事,说什么都不让他长休呢。”
永熙帝呵呵笑了两声:“若是不应了他,怕是要日日来与朕哭闹。”
王孟垂首,倒也……不至于哭闹,只是会日日来烦陛下罢了。
“江四郎仍和小时候一般,与陛下亲近呢。”
“他自小一大半时间是在宫里,合该与朕亲近。”
王孟勾了勾嘴角,当时陛下登基没几年,不愿与后妃皇子同处,偏生江四郎小小的一个,像是知晓人事儿似的,小大人般搂着陛下安慰,是以陛下当真是将江四郎当亲儿子疼的。
可惜了,王孟心下感慨,若是亲儿子……
不过这般也好,若江四郎真乃陛下所出,怕是没有现现今这般自在。
旦夕祸福,谁说得准呢。
再说江砚白出宫后见时辰尚早,吩咐方贵将车赶快些。
不过两刻钟他便在江府接到了昭虞,马蹄踩着落日朝赵府而去。
昭虞像是晓得他要做什么一般,眯眼笑了笑:“原想着你若是回来的晚,我便自己去看爹娘。”
江砚白捏着她的手:“岳父岳母若不见我,怕是会想得慌。”
昭虞:……
待到了赵府,两人祭拜过赵焕闻夫妇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自然是要留膳的。
赵祯自下午起心便一直悬着,终是忍不住问出声:“陛下与你说什么了?”
江砚白正在给昭虞挑鱼刺,闻言笑了笑:“没说什么。”
“子修。”
赵祯皱眉,整个人显得威严了些。
昭虞看了看两人,拍了拍江砚白:“说了什么?”
江砚白:“问我长休一事。”
“陛下答应了,等过了中秋咱们便出发,一路途径芒州,正巧那里的果子成熟,而后去雪城,在那里过年,听说那里雪景极美就是冷了些,回去后吩咐金穗银穗她们多备些冬装,倒也不必太多,雪城的皮裘子最是御寒,咱们到时入乡随俗,穿皮裘子就是。”
昭虞一开口问,他说起来便滔滔不绝:“在雪城过了年咱们再向西,一路也不必着急,三月的大漠看日出最是一绝,待你玩够了再去草原,六月草原风景如画,介时给你相看一匹合适的小马驹,我日日陪你策马如何?”
昭虞听得眼睛都亮了,不住地点头:“好!你教我骑马!”
“自然是我教你,还有草原的奶酒,且不拘着你,让你喝个够!”
“好!”
赵祯听得也忍不住心动,可还是深吸一口气打断二人:“子修,陛下可有说当真要你去接东陵王?”
江砚白侧头看了他一眼:“朝事无聊,昭昭不爱听,且用过膳再与大哥细说吧。”
赵祯眉心微动,夹了个虾给昭虞:“瑜儿吃……”
“哎,大哥便没有我懂昭昭。”江砚白捏过那虾剥了壳送到昭虞嘴边,见她衔走才看着赵祯笑,“昭昭不爱剥虾壳,还有鱼刺,大哥以后可得记着。”
赵祯:……
他真是多余关心江砚白!
用了膳后,两人来到书房。
赵祯开口问:“怎么说?”
江砚白虽平日总是阴阳赵祯,可却晓得他的品行,如今两人关系亲近便不欲瞒他:“大哥可还记得莫方与?”
赵祯蹙眉,他自是晓得的,当日莫府抄家还是他带人去的。
“寻到他了?”
江砚白点头:“他便是东陵的新皇。”
赵祯微惊:“怎么会?”
江砚白便将查到的事都告诉他:“莫方与乃是东陵先皇最为宠爱的贵妃所出,大哥知晓宫内阴私,那贵妃产子后便遭人害了,她衷心的嬷嬷公公便带着莫方与逃了,正巧当时莫文议在外做官,三子生下后便被狸猫换太子,莫方与才得以在大周长大成人。”
赵祯思索了片刻:“那旁人道莫方与总是外出游历……”
“便是勾结东陵百官去了。”
江砚白知晓莫方与的心思,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赵祯突然想起一事:“我听说他与瑜儿曾是师徒?”
“什么师徒……”江砚白翻了个白眼,“心思与他的人一样见不得光。”
赵祯微愣,随即失笑:“你何处知道的这些事,莫要胡乱猜测。”
“他的心思我打眼一瞧便知晓。”江砚白声音低了些,“不过昭昭心里只有我便是了。”
赵祯:……
江砚白总是将这些话挂到嘴上,怕是心里没嘴上这般自信吧?
罢了,不拆穿他。
“那你可是要去?”
江砚白轻笑:“自然要去,他走前受了我几句难听话,如今想找回场子罢了,便遂了他的愿,待他来了大周且叫他看着我与昭昭恩爱,气死他!”
“且陛下说了,办好这件事便答应我的长休。”
赵祯仍不放心:“那陛下可有疑心你?”
江砚白闻言怔住,随即失笑:“大哥你……”
竟是担心这桩事。
他说罢浅笑:“大哥放心,陛下晓得我的性子,绝不会疑心我,你不必忧心这桩事,只是我月底要出远门,大哥没事多去陪陪昭昭,免得她在宜园无聊。”
赵祯颔首:“自然。”
两人详谈完便去昭虞的院子去找她,谁知刚进院子,紫菱瞧见他们便面色微慌小跑进了内室。
赵祯不明所以,江砚白却登时明白了什么,大踏步就朝内室去。
“昭昭?”
江砚白眯着眼叫了一声。
片刻,榻上的帐子动了动,昭虞的声音传来:“我、我困得很,睡了一会儿。”
“是吗?”江砚白缓缓走近,抬手撩开帘子。
昭虞忙点头:“困得很!”
江砚白鼻尖轻耸,清甜的梅子香扑鼻,他仿若没瞧见昭虞艳红的嘴唇和藏在榻角的冰碗,笑道:“回宜园了?”
昭虞咧嘴笑了笑:“大人先退出去,我更衣……”
“你我夫妻,更衣何须